《那些兵慌马乱的日子》

凌晨5点我醒了,我的脑海里不断浮现着上周的日子,是恐惧但又不得不静下心来面对。当困难来袭来不及半点的焦虑与抱怨。

于3月17日早开始发烧,急忙打老爸电话告知,爸爸二话不说马上带我来协和看门诊,一路上爸爸埋怨着我,说我不听话,生活不规律不好好照顾自己,但是我知道他非常非常担心我。我任由他责骂。

来门诊医生马上让我去住院部找我的主治医生要求住院,来到住院部已没有床位,老爸急了,和医生吵架。“那我的女儿现在发着烧怎么办?你们之前不是说发烧了马上来医院吗?”“现在是特殊时期,发烧必须先去发热门诊”我立在门口不敢进去,我知道别人一听到发烧就会开始害怕我。远远看着老爸和医生周旋,我知道再怎么周旋也没用了,一气之下我夺门而出。关门的声音本来就很大,我红了眼眶,可是我一个人发着烧的病人该去哪啊?老爸又把我叫进来把病历本给主治医生看,护士小姐姐看见我就对我说:“你不能进来。”“我现在没发烧了!”语气里带着委屈。眼泪不争气地往外流,很多护士小姐姐很心疼地看着我。当医生让我们先去呼吸内科看门诊时,爸爸知道是没办法住院了,我第一次看见爸爸的眼里藏含泪水,而且在我的面前抹去了眼泪,没有遮掩,我的心都碎了。到了呼吸内科门诊早已没有开门。无助无助还是无助,所以我该怎么办,老爸没则了,这么时候多希望有个小哥哥小姐姐帮帮忙出出主意,我不想思考就想有人帮我想想办法带我去看病,带我去个安全的地方。

每到这时候爸爸总会打堂哥和表姐电话,他们也热心出主意,因为他们都是从事医护工作。很多事压在一起真的让我喘不过气来。我一个人坐在门诊外的休息室发呆。又跑去别家医院没有预约看不了,又跑回协和看急诊。此时的我气喘得不行,走个路都上气不接下气,还不如老太太。马上又是拍肺部ct,双肺炎症,急诊科联系风湿科医生来会诊,怀疑我新冠肺炎,一个个都用很诡异的眼光看着我,让我先出去等候,谈话许久又把我送去发热门诊检测。此时已晚上七点左右,很累很累,一路颠簸,一路求医。依旧是抽血化验,竟然高度怀疑我新冠,要把我拉去晋安区市医院隔离,我突然觉得可笑,我没有接触武汉人我没有从国外回来,我是一个人有原发病的病人。但是我又暗自道喜,我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了。医生说那边可以给我看病,有风湿科的医生,都联系好了。住进去三餐包,隔离几天就可以回来了。固执地老爸不同意一直和医生吵,“我女儿是自己的病决定不是新冠,如果因为被隔离了怎么办?”“我们那边会安排好风湿科的医生给你好好看病,先隔离几天你放心”也许是我太天真,被隔离的那两天根本没有给我好好看病,那边医生说核酸检测两次阴性尽快送我回去,说协和比较专业。有时候觉得老爸很固执但是有时候又觉得老爸其实很聪明。

就这样我被救护车带走了,老爸迟迟不肯上车但还是走了,那个地方仿佛一个没有硝烟的战场,医护人员全副武装,我听从安排,接下来护士小姐姐把我带到了一个独立的病房,有生活用品。老爸不让进来,默默注视着我远去的背影,此刻我的心里只想睡觉。

来到了病房,甜心的护士小姐姐叫我不要害怕,接来下迷迷糊糊我,我又是扎针挂瓶又是上心电监护仪又是抽动脉血,好累好累,任由护士小姐姐折磨着。半夜一点多了还在吊瓶,我跟护士小姐姐说我饿了,小姐姐立马帮我去买了面包牛奶苹果吃。

隔离的两天爸爸哥哥姑姑表姐的电话接连不断,他们担心我。我没有胃口,虽然伙食不错但我仍是吃了吐,一个人拆掉心电监护仪上厕所,一个人默默挂瓶,偶尔甜心的护士小姐姐看看我,医生来了两次做了核酸检测,其他都是打电话问候。特别喜欢一个小姐姐又帮我买东西吃又帮我洗苹果吃,也会陪我聊聊天,只是我不知道她的模样,只知道她温柔的声音和眯眯的双眼。

两天的煎熬,核酸检测两次阴性终于放我走了,老爸在外面等我许久了,他们又把我转送回协和医院,依旧是急诊,迷迷糊糊就住进了抢救室,抢救室如人间地狱,一张张墨绿色的病床一个紧压着一个,我被安排到一个最中间的地方,就在医生办公桌前面的一张床。

不知道为什么一进抢救室眼泪就哗哗的流下来,是与生俱来对抢救室的一种恐惧感吧。医生赶忙问我的状况,看病历,一样的操作我又被抽了血,测血糖扎针挂瓶,吸氧,上心电监护仪,心电彩超,死死地把我绑在了床上,动弹不得。后面的我好累睡了一会,耳边叽叽喳喳的吵杂声。煎熬,这样的日子过了一夜。我知道爸爸很辛苦,又是给我买面吃又要办手续,可是我帮不到他。我要坚强一点。

抢救室的日子睡都睡不好,吵吵闹闹,看着各式各样的人忙忙碌碌。

终于医生帮我安排到留观室了,但第二天又是高烧,心率140/分了都,医生老看我说会帮我尽快联系风湿科的的医生争取床位,一天又是一天,今天我真的怕了,我怕拖延病情,我真的气喘得不行。我还是哭了,“医生要等到什么时候,不能再拖了,我害怕”“如果你不愿意等可以去别家医院,如果不去只能等”“你们最好自己去联系你们的主治医生,我们只是帮忙,他们比较熟悉你们这边老病人”“爸爸在旁边也别光看着女儿难受,快去想办法”在一旁无助的爸爸,我看到他眼泪的无助与悲伤,我知道他在想我现在该怎么办,我真没用,怎么可以让我女儿不那么痛苦。我好想好想快点有个年轻人来帮帮忙。

我自己马上联系哥哥姐姐问其他医院有没有床位,爸爸被医生催着去交钱拿药,终于我的主治医生来了,说下午风湿科有床位了。我悬着的心一下子落下来。好像进了风湿科我就安全了。

当我再次住进风湿科病房,护士小姐姐高兴地喊着:“芬倩来啦”热心的接待我,终于我得到了正规的治疗,一点一点地好起来了。

爸爸也安心回家做事情妈妈上来照顾我了

一场兵荒马乱,我只记得那场兵荒马乱里永远都有爸爸妈妈,永远都有爸爸在我旁边,他很累,他会生气,他会难过,他也很无助,他甚至被人医护人员讨厌,他为我操碎了心。但是这场兵荒马乱里我真的好需要爸爸,爸爸在可以给我无限的安全感,爸爸在我什么都不怕,但是爸爸有一天也会变老,我也要一个人面对这些荆棘的琐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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