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的“年”(一)

年味越来越淡了,我在心里默默说着。

“就这两天就过完了年了。”我转头看了看爸爸妈妈,“这是我爸该说的话。”爸爸笑了笑:“是啊,过完了,没啥事了。”

脑子里隐隐约约有着小时候过年的影子,那时候家里还没车,一来一回总是不方便的,晚上我们一家索性就在奶奶家住下了,奶奶家在农村,北方的一个小村子,可能一整个村子还不到100口人,和邻村比起来真的很小。

爸爸妈妈住在西边那间屋里,有一个小小的炉子。我在正屋里还看着春晚,或是和妹妹(大爷的二女儿)在院子里玩着现在所谓的“仙女棒”(那时候我们还不知道叫这个)。

“仙女棒”是提前好几天去卖鞭炮的那儿买的,我、妹妹、哥哥,我们三个都会买一些带回去,而姐姐那时候已经不愿和我们玩这些幼稚的游戏了。

妈妈、小娘(爸爸二哥(小爷)妻子,我从小便这么叫)、大娘(爸爸大哥(大爷)的妻子)和奶奶一起包完明早吃的饺子,爸爸妈妈就已经回屋了,我们这儿是不用守岁的,只用早早的起床。

我和妹妹玩到九点多,小时候觉得九点多已经很晚了。很小的时候图热闹,哥哥(小爷的儿子)也会在奶奶家住下,姐姐(大爷的大女儿)也在。但是他们两个没睡觉之前是出去找他们的伙伴玩的,聊天又或者打牌我也不知道。但是大多数时候姐姐哥哥都是回家住的。

老家总是很冷,我们住的那间屋就是正屋,炉子晚上睡觉的时候要被封死,早晨起床后再点起来,通常都是奶奶先起把炉子点着屋里暖和了,再让我们起来。

床很大,但是电热毯很小,我们把电热毯放在脚那边,因为脚最冷了。奶奶把很新的被子拿出来,我们一人一床。现在看来那被子并不舒服,料子很硬,因为很厚所以很沉。但那时候我们很喜欢,我记得有一床是绿色缎子的,上面绣着龙凤,另一床是玫红色。我不记得到底谁盖了哪床,只记得我和妹妹老是钻进对方的被窝里闹一会儿再睡觉。

大年初一早晨很早就要起来,可能是五点多吧。我闻着点着炉子的味道起床,爸爸妈妈好像也起的很早。我们这边开了屋门,我们刚穿好衣服,就看见爸爸边说着“爹哎、娘哎,过年好啊”边走进来给爷爷奶奶磕个头。奶奶早就在地上铺上席子,说着“过年好啊、过年好啊”。这些话都得方言说出来才地道。

用不了多久,哥哥就会端着一碗他们家包的饺子过来,一进门就是“爷爷奶奶过年好啊,小叔婶子过年好啊”,然后磕两个头。这时候奶奶和妈妈都会拿出压岁钱给哥哥、我还有妹妹。那时候钱不多,奶奶这种很亲的就给50,奶奶的姐妹们可能给我们20或者10元。差不多这个时候,饺子也煮好了,奶奶会张罗着我们一起吃饺子。大年初一早晨的饺子里会有四个里面包着钱(一枚一角的硬币)、四个里面包着枣、四个里面包着豆腐,这些都是好彩头。吃到硬币代表你今年会有钱,枣代表甜甜蜜蜜,豆腐是有福。我们通常会为了吃到这些彩头吃很多饺子,每个人吃到彩头时都会有一种满足感,只不过小孩子会嗷嗷地向世界宣布,大人们会淡定的告诉大家。

无论是谁,都渴望这美好的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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