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一假期,最美总是旧相识:你是我的眼

2015年的5月2日,骆操送了一份礼物给莫小馨:他让莫小馨去做了近视手术操。他对莫小馨说:“我有一份礼物送给你。一年来,我动了很多念头,都觉得俗,唯独这个,是我最想给你的。”


莫小馨很不喜欢别人送礼物给自己,总觉得是一种负担。在她看来,人与人之间,没有永恒的关系,如果收了他人礼物,万一不得已分手,这个礼物就会成一种尴尬的存在。还给对方吧,不公平,一方面时间久了,另一方面还破坏了风度。留下吧,这东西又让自己睹物思人或者变得碍眼。总之,让自己多了某种不必要的麻烦。

人是多变的,莫小馨竟然心安理得的接受了骆操的特别礼物,这与她一贯的作风不符。她觉得他与骆操不是一般人,他们与一般人最大的不同,就是他们一定不会分手。没有理性的缘故,就是一种强烈的感性直觉。


手术很成功,莫小馨的世界突然清晰起来。若干年了,莫小馨从来没有这么清晰的看清过这个世界,她不爱戴眼镜,于是这也成了她的一个习惯,因为看不清,索性不看这个世界,就听着音乐,走着自己的路,每天如此这般的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同文字对话。

从医院走出来,她欢呼雀跃却有些许落寞,因为她在医院大厅的时候企图用明亮的眼睛去搜索他的身影,她此刻多想看着他,告诉他她可以看见了。可是,从一楼一直看到顶楼所有能看见的地方,做着人肉搜索,就是没有看见他的身影。她落寞的走出医院,想,若是这般的明亮,却看不见你,那要来做什么呢?你究竟要我拥有一双明亮的眼睛作甚?莫小馨在心里咽下了苦水,瞬间又失落起来。

她发了信息问他:请问,医生同志,你何时有空?可以陪我去趟海边吗?

骆操过了一会儿回复:我现在还不知道,我朋友不是要来嘛,就是我给你说的生死之交,他来了我们一起出去玩好吗?

莫小馨突然间又感动起来:好啊,我太期待了。眼睛看见了,看见了明朗却与我无关的人、事、物。

骆操:世界其实很美好啊,你不要只一味有我而已,多看看其他,想想其他。

莫小馨:我觉得,你就是我的世界,我何须去看他们……哎,好吧,你忙,我想你懂得,不必压制我的情感。拜拜。

第二天,骆操去看了莫小馨,莫小馨只能一直戴着太阳镜,因为不能接受强光,所以骆操一直等到晚上才看到她的眼睛,但是仍然是光线很弱的情况下看到的。这双眼睛很美丽,会说话,时而纯真,时而活泼,时而魅惑,令他百看不厌。


他们那天就那样静静的拥抱着,莫小馨的话变得很少,却多了一层忧伤,因为爱是那么使人伤怀,特别是要隐忍的爱。她强颜欢笑,她多么渴望他一直这么搂着她,但是却在心里告诉自己,千万不要迷恋,这样的幸福,一时就足够,不必迷恋,不然会更加痛苦。

他们唯一一次在一起没有做爱,就那么抱着,他觉得挺好,突然觉得自己仿佛年轻了,他从来不愿意表达自己过多,尤其是感情,他认为他是一个无情的人,他一直强调自己是活在爱情之外的人,他讨厌别人故作的了解他,他认为他是无人能够了解的,能够靠近他,得到他的呵护或者好处,都是他的施予,与世俗之爱无关,那是他自己觉得美好的,就去做了,仅此而已。对于别人说了解他,他甚至会感到愤怒。但是,他表面只是笑笑,那笑,只有莫小馨觉得是如此的意味深长,莫小馨何尝不是这样的人呢?

他们都不是世俗的凡物,何须去做那些世俗的解释,有时候,什么都能领会,而几乎什么都不能领会,但是,这些都不重要。“友谊的深度,是双方本身所具的深度。浅薄者的友谊是无深度可言的。” 这是木心的话,用来形容他们,貌似适合不过。

一周之后,莫小馨的眼睛终于彻底复明,看着这清晰的世界,她第一眼希望看到他,可是,只有空气里她想象的他的气息。轻叹一声,她发了信息:真好!

骆操回复了一个惊讶的表情。表示疑问。

莫小馨说:我的眼睛很好。

骆操:是的,那双美丽的眼睛,从此再无阻隔。朋友三天后到达,我们一起去接他如何?

莫小馨发了一串仰慕与鼓掌的表情。中间加了很多省略号,然后是亲吻的表情。这些足矣表达她的心情,她知道骆操看得明白。

他们就此沉寂两天,第三天,莫小馨精心打扮了一番,这是莫小馨自认识他以来,第一次认真的从头到脚的修饰自己一番。骆操看到她的第一眼,心里感叹,这家伙太有国际范儿了,她不像单纯一个国家的人。她身上集合了欧美的体格气质外形大气,拥有俄罗斯人的体态,印度的阿娜,泰国的轮廓,夜晚有有着日本女人的味道,韩国的发型….中国的一丝古典腼腆,他有些呆了,不过只是一瞬间,他笑得有些不自然。莫小馨第一次在车上亲吻了他一下,他发动汽车,往机场开去,一路上,他们的话并不多。莫小馨在翻着手机,他一路开着车,偶尔红绿灯莫小馨会停下手中的手机,看着他,他亦是看着她,那一刻,他们的冲动不由自主的跑了出来,但是很快隐忍下去。就这样,他们一路伴随着荷尔蒙的起伏前行着,到了机场。

她并没有牵着他的手,因为她不清楚是否适合,万一他遇到熟人怎么办,虽然莫小馨很想抱抱她,或者亲昵一些。

他们在出口等着他朋友,他突然转过身来摸了一下她的脸,她趁机溜到了他怀里,然后很快就松开了,他很自然的搂过她的肩,然后抱着一脸幸福的莫小馨一起张望着出口的每一个人。

朋友出现了,骆操以极快的速度松开莫小馨,然后上去拥抱朋友,松开莫小馨的那一刻,像甩掉手上的一根烟蒂,莫小馨心里刺痛了一下,但是很快平复下来。

她体会得到他对朋友的感情,那是他的生死之交,比起莫小馨,他不能说谁更加重要,在这种情感世界,他们无需去比较,无需争风吃醋。甚至不论对方做出什么样的事情,一定都是他最真实的感情爆发,所以莫小馨非常理解,并没有说话,而是站在原地,没有跟过去,只是靠在栏杆上看着他们拥抱,那一刻,她竟然感动起来。

莫小馨幻想着,她与骆操也许有一天亦会如此的光景,许多年不见,许多年不怎么联系,只要知道彼此还活着就够,然后,在某个时刻,彼此思念到非见不可的程度,然后就见了,那一刻,该是多么的感慨啊。泪水突然在眼中打转,莫小馨就那么笑着,眼泪突然飞出。骆操转过身,看到她还在原地,觉得这家伙怎么不过来,招手叫她,嫌她慢了的样子,眉头微微皱了皱。莫小馨走过去,骆操拉过她的手,给朋友介绍说:“这是我朋友。不,应该说,是我们俩的朋友,莫小馨。”

莫小馨:你好,我期待见你已经很久了,可以拥抱一下吗?

他朋友笑笑,伸出胳膊,莫小馨靠过去,像是与老朋友一样拥抱,说:一直很想见你,今天终于见到,很是感动。

骆操呵呵的笑着,说了句: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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