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乡偶书——乡村年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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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农历腊月25，历经14个小时，终于从广东回到湖北老家。气温从25度下降到5度，雾霾阴冷，好在孩子们并没有过多的关注天气。

从温暖湿润的南方回来，一路的色彩也变得非常单调，一派灰白色，萧瑟的冬天不过如此。

一排排的光秃的枝干，不由得想起“枯藤老树昏鸦”，“古道西风瘦马”的苍凉之感。

当成群的麻雀从一个枝头飞到另一个枝头，才感觉到这片萧瑟之中竟有这样的生气。麻雀的叽叽喳喳似乎在向我们诉说着新年的到来。

随处可见的枝丫高处大大的鸟窝，孩子们兴奋的叫起来，还问我“妈妈，这是什么鸟的家?” 其实我也不知道。关于鸟类，我熟悉的只有麻雀和燕子，那种大鸟窝的主人，大概是斑鸠? 不得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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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看到熟悉的村落，处处都是忙碌的乡亲们。荷塘挖莲藕的人挽起袖子，埋着头，倾斜着身子，一会儿拿锹掘掉淤泥，一会把手伸进泥巴深入，探一探莲藕的走向，不多时，一整支白净的莲藕就从灰黑色的淤泥深处显现出来，果真一支绝好的藕。

周敦颐说莲是花之君子。可是荷花的美却属于夏日，这严寒的冬日只剩下枯藤和散落的莲蓬壳，哪里还有翩翩君子的飘逸姿态，仿佛垂暮的老人在太阳下打着瞌睡，尽显老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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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颓然的姿态却因为李商隐的一句诗却有了别样的美。

秋阴不散霜飞晚，留得枯荷听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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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荷听雨，红楼梦里也有一段故事。黛玉一行人在大观园秋游，宝玉看到荷花池这些耷拉着的枯荷叶子，怕引得林妹妹伤感，欲着人砍了。却不料林妹妹却说李商隐的诗不好，唯有“留得枯荷听雨声”这一句不错。后来痴傻的宝玉果真立在荷池旁听残荷打雨声，衣衫湿了都不觉得。

看来，残荷的美是娇艳的荷花不能比的，色彩单调却是别致的美，孤独的美，颓败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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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塘除了夏日的荷花，莲子，还有另一个秘密。腊月年近，有的乡亲忙着抽干荷塘，里面可藏着养了近一年的鱼。

草鱼，武昌鱼，鲫鱼，这些初春放进去的鱼苗，吃着荷花粉，喝着荷花水，经过一年的滋养，个头肥壮，味道鲜美，是养殖场里的饲料鱼不能比的。

在渐渐干枯的荷塘里鱼儿们拼命挣扎，等待它们的将是各种煎，炸，煮，成为年味餐桌必不可少的一道或者多道美味，年年有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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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没回来，清洁工作成为头等大事，不得不说，这个工作量真是巨大。好在孩子们不用管，放任他们去串门，去田野里撒欢。

菜地里拔萝卜，橘子树上摘果子（自家树上残留的一些卖相不佳的来不及摘），小河里看鸭子，有时候还说要去田野里抓兔子（抓兔子嫲嫲是绝对不允许的）。回归到乡村的野孩子们一下子找到了乐园，除非叫吃饭，不然是不会主动回家来的。

有时候真有些羡慕孩子们，什么都不用管，只尽情地疯玩，只等新年到来。如同我们小时候，也是这样期盼过年，期待穿新衣服，期待新年礼物，期待压岁钱。

年，已悄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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