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魂江湖》第八卷 第三章 风起浪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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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霄行走间,注意到几个江湖人从一个房间恭恭敬敬退出来。按照孤霄经验,这应该是专门接待江湖人相关业务的房间,他抬头看去,房间上的牌子写着两个大字“神话”。

别看这只是普通的两个字,却代表着无数江湖人的梦想,那就是成为江湖乃至历史上的“神话”。能称为神话者,生前可被万众敬仰,百年之后亦能流芳百世、恩泽子孙。然而,真正实现此梦想的江湖侠士,犹如凤毛麟角,有人下葬数十年后,他的武艺、功绩、侠肝义胆才得到后人认可、名载史册。

孤霄似乎就是为了这房间而来,他面露欣喜神色,径直进入,难道说他也是为了成为“神话”?

房间内有位此间主管模样的人正在整理资料,见有人进入便问:“阁下怎么称呼,也为签约而来吗?”

孤霄:(笑)我叫孤霄,江湖朋友称我“孤影侠”,如果有合适机会,自然希望签约赚些外快。不过,我现在也有生计,恐怕不能像职业侠士那样全心全意与贵茶楼合作。

房间主管:(停下手中工作,上下打量孤霄)你就是“孤影侠”孤霄?不知辕奇会策士到我鼎峰茶楼有何贵干?如果是找我们掌柜,我可带你前去。

孤霄:不,我就是找你,不知你是否认识会做饭的楚毅?

房间主管:孤影侠这是考我啊!我虽然只是茶楼一个小小主管,但与江湖人物打交道是我本分,我又怎会不知道大名鼎鼎的“火绝”楚毅?

孤霄:没错,楚毅也跟我提及,鼎峰茶楼有位很厉害的主管,擅长整理与宣扬侠客事迹,可是他不知道这位主管也是津海群英之一。对不对啊,“大隐七贤”之一的“追风弄潮”天轩大侠?

(房间主管)天轩:(脸色一变)没想到辕奇会的情报网也很厉害。不过我不做大侠已经好几年了,我现在只是这茶楼里一个负责处理侠客事务的区区主管而已。不知孤霄大侠找我有什么事?

孤霄:我想代表辕奇会邀请天轩大侠……

天轩:(笑)孤霄大侠想必是刚才没有听清,我已经不是什么大侠了。我也听说辕奇会在津海府聚集当地群英共襄盛举,我如今长期在京师,也实在帮不上什么忙。孤霄大侠如果没有其他事,就请回吧!

孤霄:(微微一笑)既然如此,就不谈辕奇会的事了。我最近结合自身经历,正在整理我所知道的二十年来江湖历史,不知能否以此与贵茶楼合作?

天轩:如果真有价值,我们求之不得。但如果是没有价值的内容,请恕我茶楼不予合作。

孤霄:好,待我写成,自当请天轩大侠……不,天轩主管指点一二。

天轩:我自当量力而为。

孤霄也不再多言,就此告辞,去与沐沽天会合。当孤霄离去后,这天轩忽然神色凝重,长叹一声:“唉,这‘追风弄潮’的绰号已经很久没人在我面前提起过……是啊,我是‘追风弄潮’天轩啊……”

孤霄与沐沽天听完一段“曲艺大会”,两人意犹未尽地离开“鼎峰茶楼”。本来二人还要找地方再畅谈一番,却见有马车匆匆驰来,,停在他们面前,有官员邀请沐沽天即刻上车,似乎有急事要办。

当沐沽天满怀歉意地告别孤霄,孤霄突然发现马车上有礼部公车的标记。根据轩辕盟朝廷法令,六部公车若非为重要公事,不得轻易上街。孤霄疑云顿生,这沐沽天是否还有什么秘密没有告知,一个江湖说书师为什么会被礼部公用马车接走?究竟沐沽天与礼部之间有何联系?

孤霄怀着疑问向“冲旭号”走去,辕奇会没有什么多余经费,他只有暂时住在表弟那里。行走之间,孤霄突然停下脚步,因为他察觉到有人在隐蔽处注视着他。孤霄不由心中一惊,传说玄坤军已有绕过津海府潜入京师的方法,莫非是真?孤霄用余光看去,那个人似乎正招呼孤霄过去,难道玄坤军在京师也敢这么嚣张吗?

孤霄谨慎走过去,当他看清对方容貌,才放下心来。因为此人之所以躲在暗处,是因为他太过有名,不想被人认出,就连“十四巾帼”中的“明察秋毫”隋诗楠都极为欣赏此这位江湖名侠,他的真名已不太被人提及,大部分都管他叫“常少爷”,人送绰号“金罗常少”。

随着孤霄走过去,常少爷立刻转身就走,孤霄顿时明白了对方的意思,紧跟其后。

走到更加僻静之处,常少爷才停下脚步,微笑转身略略抱拳:“辕奇会的策士,你好,听说你来到此处,我特意找来,有事请教。”

孤霄:(拱手)常少爷请说。

常少爷:我听说辕奇会召集江湖英杰,为什么只找津海群英?

孤霄:我们辕奇会既然开设在津海府,当然以凝聚当地侠士为基础最可行切实,所以未敢惊动常少爷,还请谅解。

常少爷:好说,好说,我只是想提醒孤霄大侠,江湖可不是只有津海群英啊!

孤霄:(苦笑)经费有限、精力有限、人员有限、权限有限,在津海府自然要扎根津海。

常少爷:可是津海府的名侠豪侠并不多。

孤霄:但赤魂热血的侠士却不在少数,无论他们有名无名,都是可以信赖与凝聚的侠客。再说,阁楼江湖多年来存在的种种问题,常少爷应该是知道的,那些被阁楼所排斥的侠客中,不乏忠义之士,更不乏武艺高强之辈。我们辕奇会只问德才,不看虚名。

常少爷:(冷笑)好一个不问虚名,但豪侠名侠能被阁楼所推出,必然都有他们独特之处,只怕你们会白白错失大批人才。

孤霄:辕奇会虽然有朝廷支持,但团结江湖人士不止我津海府辕奇会一家。我们这小小组织,料想常少爷也未必看得上。

常少爷:没错,我确实看不上。只是作为江湖同道,还望你孤霄侠士不要任人唯亲,否则就辜负了朝廷的期待了!

孤霄:(再次拱手行礼)谨遵教诲!

那常少爷也不还礼,拂袖而去,孤霄望着其背影苦笑摇头,这才缓缓离去,同时口中喃喃:“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在京师某处的密室内,两个黑衣人正在秘密会面。其中一人黑巾蒙面还戴着眼罩,另一人则是佩戴面具,后者赫然就是金鳞。谁能想到,他果然有办法潜入京师之内。

金鳞:没想到这么一场疫灾,就这样让轩辕盟朝廷化解了。

神秘人:那也用了差不多两年的时间,没什么了不起。

金鳞:已经很了不起了,圣殿都没有这么快的速度。

神秘人:那是圣殿谦虚,如果圣殿不谦虚的话,这点小疫灾根本不在话下。

金鳞:……那个,只要你高兴,怎么说都行,“乙大人”。

(神秘人)乙大人:看起来你对我的说法不服啊?

金鳞:不敢不敢,我哪有乙大人见多识广,乙大人说圣殿谦虚了,那圣殿一定是谦虚了。

乙大人:哼,知道就好!这次冒险安排你们进京师,你知道我的用意吧?

金鳞:我已经清楚了。不过,乙大人为什么也对这个败军之卒这么在意?

乙大人:一个败军之卒、江湖中的失败者算得了什么?我在意的是辕奇会。

金鳞:嗨,辕奇军都是我手下败将,辕奇会又算什么?

乙大人:你久在大漠,自然不清楚此中利害。当初你将辕奇军消灭得那么彻底,让上一代代君就已经陷入深深反思之中。到了这一代代君,决意再度凝聚江湖力量对付你们玄坤军,那可是经过了两代代君十年思索,所以是志在必得!

金鳞:(恍然大悟)怪不得乙大人要将假天威神功秘笈送给炅图,炅图是咱们的人吗?

乙大人:当然不是!别小看他这种商贾派,无论他们有多少问题,也有自己的底线,跟咱们永远不是一路人。可是只有用这种商贾派压制住孤霄那种信仰派,才能让辕奇会名存实亡,不会构成对圣殿与鬼黎的威胁!

金鳞:(苦笑)可惜这个孤霄还是被正轩王任性地招去,他又是那么傻呵呵地全力以赴,还凑巧是真正天威神功的传人,居然真把这个辕奇会给搞得风生水起,实在是太麻烦了!

乙大人:你真以为他是天威神功的传人?

金鳞:难道不是吗?

乙大人:我只是听说他并非向传说中的天威老人学过艺,只是当初在你彻底消灭辕奇军时,这个孤霄跟夏树荣学过一点什么。既然夏树荣才是真正的天威传人,那么孤霄学到的东西自然会比那假天威神功秘笈更厉害一点。

金鳞:但他可不是一般的厉害,我本来只想制造机会让他死于自己效忠的轩辕盟之手,但现在我却越来越不舍得杀他了。我学他的武功快,他的武功创新更快,新招层出不穷,而且至今我都看不清他的元魂,这不是天威神功是什么?

乙大人:(踌躇不决)他真是天威神功传人吗?如果真是如此,他又何必十年来这么委屈自己。如果我拥有天威神功这样的绝技,一定会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怎么会让自己活到这么落魄的地步?

金鳞:其实他是不是天威老人的弟子,都不重要。我就是想学全他的武功,再送他归西。

乙大人:(冷冷)那你这个梦想还是放弃了吧!

金鳞:(不解)为什么?

乙大人:虽然你让孤霄这几次任务屡屡失败,但他愈挫愈勇的斗志不仅更赢得正轩王的爱护,也被代君所欣赏。你也知道,炅图现在只是个名义上的聚贤使,我正是看中他能力有限,才暗中帮助他。可是这孤霄太优秀,照这样下去,我只怕他会代替炅图最终成为辕奇会的会长啊!

金鳞:不会吧?辕奇会是为了招揽江湖英杰。这孤霄长期被主要阁楼排斥,导致他的江湖名声有限。而辕奇会会长必须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名侠豪侠,孤霄有什么资格?

乙大人:哼,若论江湖名声,在《江湖英杰录》上,他的名声至少在炅图之上。炅图都可以暂定为辕奇会会长,孤霄为什么不可以?但是如果真让他执掌了辕奇会,一定会影响圣殿与鬼黎的宏图大业!而且,现在辕奇会也实在奇怪,只在津海群英中挖掘人才。古国江湖之广,奇人异士数不胜数,津海群英不过是沧海一粟,为什么正轩王会任由孤霄这么狭隘行事?莫非就是为了给孤霄铺路?

金鳞:那更不可能,据我所知,津海群英中,孤霄根本名不在其中,炅图也只有他的大师兄名列“十灵玄妙”。如果将来真需要从津海群英中选出会长,必然是群英中的名侠豪侠才有资格,孤霄……哼,他这个败军之卒也就是个策士的命!再说了,除了津海群英,津海府还有个鬼帝名誉江湖,更轮不到孤霄。

乙大人:虽然你说的有道理,但我依然不敢留下孤霄这个雷。我以圣殿鬼黎联合行动队队长身份,命令你趁孤霄远离津海府,身在群英不能顾及的京师,不择手段给我除掉他!

金鳞:可是……乙大人,如果我们行动操之过急,就会让轩辕盟朝廷察觉到,我们十分在意孤霄此人。他们一旦细查之下,就会发现孤霄正是他们所需要的人才,那咱们就弄巧成拙了!

乙大人:(一时沉默)怪不得这十年来,你虽然十分在意当初辕奇军留下漏网之鱼,却即便在闭关之余指使白玉彤继续招兵买马,也没有布置任何针对孤霄的行动。原来你是怕孤霄反而被关注、被重用。那么你的计策确实有效。可是现在他已经完全展现在轩辕盟朝廷面前了。

金鳞:所以,要除掉孤霄,我还是坚持要让他死在轩辕盟手中,才能实现对我们最有利的效果。

乙大人:有计划吗?

金鳞:我听说他今天去了尘渊阁,闹了些矛盾,后来又截了尘渊阁大老板金老爷的马车。

乙大人:他跟金老爷之间有过什么交流吗?

金鳞:他们确实单独谈了一会儿,但是听说谈话结束时,金老爷有些不耐烦。

乙大人:哼,孤霄这么麻烦的人,换成我也会不耐烦。你觉得这里有文章可做?

金鳞:是,以金老爷的影响在国内举足轻重,如果他在见过孤霄之后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话……

乙大人:(顿时欣喜)是啊,云德王很多事情是倚仗金老爷的,那朝廷一定不会放过孤霄。嗯,很好,既然你找到了切入点,就放手去做,我会支持你的。

金鳞:您就瞧好吧!……

当夜,金老爷的深宅大院中,一队队护院正在紧张巡逻。不知为什么,金老爷今天回到家中,不仅立刻把自己锁在书房里,还让管家下令加强防备。随金老爷出门者,都一致认定这必然与孤霄拦车有关。

时间飞快,东方天空,朝霞浮出地平线,这一夜看来就要平安度过。但是库房却传来了异响,周围的护院们大惊失色,守卫后院的家丁慌忙入库查看,却发现大批物资不翼而飞,现场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家丁慌忙上报,金府管家亲自来将现场检查个够,这才报告金老爷,六扇门总部也慌忙派人来查案。

结果,六扇门神捕们发现现场已被破坏殆尽,真是哭笑不得,而管家却振振有词说要查清究竟丢失了什么东西。

金老爷对管家进行了严厉呵斥,又对神捕们再三道歉,这才让管家报告清点出的丢失物品。让金老爷意外的是,这里丢失的所有东西都是尘渊阁献给金老爷的,这些物品大都与江湖侠士有关,是尘渊阁以自身影响向江湖人征集,陆续送到金老爷这里。

神捕们立刻想到,早就听说尘渊阁近年来与签约的江湖人矛盾不断,难道说此次盗窃案实则是为了报复尘渊阁?可问题也在这里,如果是与尘渊阁不和,为什么不去偷盗尘渊阁,反而要来金老爷家?

众所周知,因为金老爷的特殊地位,这金府守卫森严,甚至超过了代君府邸,尘渊阁的守卫程度根本无法相比。何况,金老爷对这些东西并无兴趣,才会放入库房之中。千辛万苦偷走这批连盒子都没拆开的礼品,对金老爷毫发无伤,对尘渊阁也毫无影响,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神捕在勘察现场时,发现现场的破坏痕迹,似乎是由多个球状物撞击造成,也就是说这种武功或者说作案者的元魂应该能制造圆球类攻击物。

消息灵通的金老爷立刻想起,收集到的情报反映,孤霄最近常使用的绝技“末日魔星”便是以圆球物作为武器。难道说是白天见过的孤霄所为?金老爷思忖再三,便将心中疑虑告知神捕们。

于是,就在同一天,正在京师内继续寻找津海群侠的孤霄,被六扇门以协助调查盗窃罪为名“请”走。神捕们并没有难为孤霄,毕竟无人不知孤霄背后就是正轩王,他们只有旁敲侧击、希望找到突破口。

结果,本来一头雾水的孤霄不仅通过神捕们的审问,了解到究竟发生了什么,也猜到了栽赃者必然是金鳞。只是这种不痛不痒又查无实据的罪案,根本很难让孤霄认罪,更不要提被处死。那么金鳞如此做,究竟又有什么阴谋呢?

“冲旭号”的崇公子闻听此讯,匆忙来六扇门作证,因为凶案发生时,孤霄正在“冲旭号”安歇。然而,崇公子与孤霄的亲戚关系被轻易查出,所以他的证词全部无效。

幸亏,六扇门神捕们明察秋毫,从孤霄的微表情看出此案与他无关。何况,以辕奇会策士的智慧而言,也不会选择白天与金老爷、尘渊阁产生不和,晚上就去盗窃。所以,孤霄很快“配合完毕”被放出。

孤霄却毫无喜悦神色,因为他坚信,这只是一个开始,更大的阴谋还在等待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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