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单|《琴歌》: 不论是身为奴隶, 还是万人之上, 始终也不忘当初的味道

2000多年前的一天晚上，

秦国的上大夫（丞相）百里奚的相府内举行宴会，

府里欢声笑语，热闹异常。

主人是白发苍苍、已有七十几岁的百里奚，

他在秦国威望很高，深受人们爱戴。

来参加宴会的人很多，

百里奚让府上的乐工准备节目，给大家助兴。

这时，乐工中一个白发老妇人自告奋勇地站出来，

说：“请让我第一个为大家唱个歌吧！”

旁边的乐工头领低声告诉百里奚，

这老妇人是来自“歌舞之乡”的虞国山区。

百里奚心头一动，虞国山区不正是自己夫人的故乡吗？

百里奚微笑着，点点头。

那老妇人来到厅中，高声唱道：

“百里奚，五羊皮！忆别时，烹伏雌，舂黄齑，炊扊扅；今日富贵忘我为？……”

百里奚听着，心中仿佛被打了一个炸雷，

这，这唱的不就是他吗？

当年他在虞国，家境贫寒，

而虞国等级制度严格，平民没有希望做大官，

他三十多岁时，还一事无成。

他的妻子杜氏鼓励他到别的国家去试试。

临别时，那一天杜氏为了给百里奚践行，

把家里唯一的老母鸡杀了，

还准备了一点腌咸菜，

没有柴火，就把大门的门闩拆下来当柴烧了，

老妇人的歌声还在继续：

“……百里奚，五羊皮！父粱肉，子啼饥，夫文绣，妻洗衣；富贵忘我为？

百里奚，五羊皮！昔之日，君行而我啼；今之日，君坐而我离。嗟夫，富贵忘我为？”

听着，听着，

百里奚泪流满面，

他走到老妇人身边，说：

“夫人……真的是你吗？”

“是的……是的……”杜氏已泣不成声。

“我没忘记，我几次派人去找你和儿子，都没消息。”百里奚慢慢回忆起往事：“当年，我离开你和儿子之后，就去了齐国；当时没钱送礼，又没人引荐，幸好遇到了一个叫蹇叔的人，本想去给周王养牛，蹇叔说不行；想辅佐齐国公子，蹇叔也说不妥；后来蹇叔带我去找他在虞国当国相朋友宫之奇，本来我回虞国后，就派人去找你和儿子，蹇叔劝我不要留在虞国了，我没听，我想接你和儿子过好日子。

“可惜啊，蹇叔说的是对的，他回宋国了。也不知我派去的人找到你们没？虞国很快就亡国了，我被抓到晋国，被当做陪嫁奴隶送到秦国去。当时我想绝不能当奴隶！我想要让你和孩子都过上好日子，中途我就找机会逃走了。我逃到楚国，开始给人养牛，后来楚王派我到南海养马。秦王听说了我，就用五张羊皮将我赎回。生活稳定下来后，我几次派人去找你们。想不到虞国亡国后，你会带着儿子来找我……”

“是的，家里本来就穷，后来闹饥荒，饿死了很多人。我带着儿子逃荒，一路上讨饭到了秦国，打听到你在秦国当了上大夫。正好一天有个认识的人说相府找洗衣服的，我就进府来了。后来听说乐队要找人唱歌，我说我能唱……”

众人都为百里奚和夫人四十年来的传奇经历而感动；秦穆公也听说了这件事，就派人送来了许多金银财宝，表示祝贺。

这首诗歌中的食单主要是：

食物：

伏雌，指母鸡。

黄齑（jī），指咸腌菜。

煮食物的能源：

扊扅（yǎn yí），门闩。

虽然是最简单的食材，也是穷人家尽力做的最好的食物。

不管是当奴隶，还是当丞相，百里奚始终不忘妻儿临别的这餐饭，始终惦记着妻儿。

说起来，百里奚算得上是个完美的人。

在他的辅佐下，秦国逐渐强大起来，为此后秦统一六国奠定了基础。

百里奚去世时，老百姓痛哭流涕，连小孩子都懂事得不唱歌喧哗，表示哀悼。

几百年后，离他老家麒麟岗七里的地方卧龙岗又诞生了一位著名的丞相——三国时期蜀相诸葛亮。这也是被称为麒麟——卧龙两名相的一段佳话。

百里奚高尚的品质和爱民思想，激励了一代又一代中国传统士人。唐代诗人李白、 宋代黄庭坚等都写诗歌颂他。

与如今吴某某、李某等男人相比，

二千多年前这样的好男人的品质更熠熠生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