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周围有许多要关注的人和事
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出自《孟子·梁惠王上》一文,指的是在赡养孝敬自己的长辈时不应忘记其他与自己没有亲缘关系的老人。
或者引用并不恰当,但我只是想写一个关于老人家的故事。
其实这个岭南水乡,我居住了十几年,但一直没有太关注周围人群,老婆参加义工活动,经常探访老人,我也参加了一些,看到了很多故事。就此记录下。所记录的都是自己亲自经历的。
故事一:蚊帐婆婆的故事
之所以叫蚊帐婆婆,并没有其他的意思,是因为大女和我们第一次探望老人家时,她家蚊帐破了,脏了。后来我们就帮她补,帮拆洗,安装。小朋友觉得蚊帐婆婆好记,就这么称呼,当然老人家也是知道的,也喜欢这个称呼。
应该是2012年时候,第一次走进蚊帐婆婆家。
现在村里的房子基本都是小洋楼,一楼有车库,二三楼四五楼有天台,都是高大的钢筋水泥的建筑。而这个蚊帐婆婆家里,还是低矮的瓦房。
瓦房的采光不好。现在的窗户都比较大,房间明亮。相比之下,有历史的老屋窗户小,光线自然不好。而且我们进去时候,老婆婆正在收拾屋角的坛坛罐罐,原来因为昨夜有小雨,瓦片漏雨,老人家只能用罐子脸盆等等接着漏水。然而即使雨停了,老人家也没有能力自己修葺屋顶,至于请人修,很难拿出钱来。
在昏暗的光线下,看到屋子里的陈设,都很有年代感。藤椅,方桌,但陈旧不堪,家里电器除了灯,就只有一个收音机,老人家偶然听听粤曲。厨房有药罐,灶台还是那种老式烧柴的灶,灶台旁边还堆放着一些柴火。这个时候我们就告诉老人家要注意防火。老人家颤颤巍巍说:“我煮完饭都是把火弄熄的。”我们没有再多说,只是后来把她的柴火等等易燃东西搬走离灶台远一点。
老人家说蚊子多,但蚊帐不好用,所以我们帮她清洗了蚊帐,补了漏洞(以后可以给她换新的)。
老人家有一个女儿,远嫁了,夫家经济条件也不好。老伴去世后,自己一个人过了好多年。其实周围邻居也不是不帮忙,也经常有邻居送点米啊菜的过来,但毕竟邻居只能偶然帮忙照应下,每个人也都有自己的事情。所以大部分时间也只能靠老人家自己。
后来我们会每隔一段时间,去蚊帐婆婆家,帮忙打扫卫生,洗蚊帐,煮饭吃。后来发现老人家还是很爱热闹,所以会组织村里的青年,有的是学生,去蚊帐婆婆家一起过周六日,一群人帮忙,煮饭,洗菜,打扫卫生,每次老人家都特别高兴。虽然时间有限,但能帮到的,也就只有这么多。但我家大女记住了蚊帐婆婆,也是时不时提醒我们去探访。
二,金鱼婆婆
蚊帐婆婆是经济不好,一个人过,身体也不好。接下来说的金鱼婆婆是两夫妻一起。
应该也是2012年前后,我随着老婆来到这家老人家。
两个老人家的情况更加让人嗟叹。
我们那时去探访的时候,两个老人家身体都还不错,经济也好,但就是太寂寞。他们是被自己儿子赶回来的。
之前他们是在镇里生活。老人家年轻时在企业工作(那时当然是国企),居住在镇上(离村也不算远,四五公里),经济优越,为儿子挣下两套房子。后来孙子出生,两个老人家累死累活把孙子养大,到了孙子初中住校,已经大了不需要怎么照顾了,老人家的儿子儿媳跟老人家说,你们还是回村子里住着吧,那边空气好,我们也不用老打扰你们。
两个老人家听了也没有办法,就这么搬回了村子里居住。
村子里的老屋还在,但因为老人家在镇里生活几十年,对周围的邻居等等都不认识,顿时就觉得无比孤独。那种感觉真的让人无奈心酸。
我进到家里,院子里有一个鱼池,老两口估计也是为了排遣寂寞,在鱼池里养着金鱼。我家大女很喜欢看金鱼,就急忙跑去在鱼池边看。那个婆婆很慈祥,热心地跟我大女玩。
玩了一会儿就进到屋子里。由于屋子也是老屋(估计老人家没有想过最后还是回来村子里),老人饶有兴趣跟我介绍二层的阁楼是如何修建,当年有防止水浸街的作用,可以直接快速搬家具上去。以前的屋子修筑有多少讲究等等,老人很健谈,但我知道,他们也寂寞。
大女进屋,老人家欢喜得很,把家里的高档饼干,水果等等统统拿出来给大女吃。看着女儿吃东西他们眼睛笑的弯弯的。
我们出门回家后老婆才跟我说了两个老人家的情况(我前边记述了)。对于被自己孩子赶回来,我们真的没有太多办法,能做的就是多去探望。由于他们经济不错,所以去探望我们不是每次都带东西,有时候偶然路过也会想着去坐一坐。老人家特别喜欢我们去看望,说是听到小朋友的声音就经常站在门口,看是不是我们来了,大女来了。
三,乌龟婆婆
这个婆婆也是因为养了乌龟,所以这么叫,当然,大女是说养乌龟的那个婆婆,希望大家不要误解我的标题。
这个婆婆家,就住在和前文写的养金鱼的婆婆家同一条巷子。
某次我们探望金鱼婆婆家出来后,就发现巷子里有个阿婆站在家门口,满脸期盼向我们看着,虽然不认识,我老婆看到,就叫大女过去问婆婆好。
那个婆婆很高兴,跟大女说家里养了乌龟,想叫女儿去看看。我们当时也同意,就一起进屋。
这个婆婆家收拾地挺干净,院子里也是有个水池,养了乌龟。小朋友也是很开心去看。我和老婆就和这个老人家聊天。
也是得知她一个人在家,一直没有人陪,后来看到我们去同一个巷的人家,听见小朋友声音,觉得很羡慕,就每次眼巴巴看着我们。
后来我们也在看金鱼婆婆之后,再来顺便看望这个乌龟婆婆。
四 关于贫困
当时还在企业做事,因为公司下挂钩村里贫困户,所以我又走访了一些困难家庭。
也是有个老两口,家里特别贫困。女的因为有病,长期需要服药,男的已经六十多七十,只能去打工。因为年纪和身体原因,他只能当个保安等等,当年(2011年)只能拿大概一个月1500左右的工资。而全家的收入只有这么多,每个星期抓药要花掉四五百! 他家有个女儿,但女儿也多灾多难,因病做手术,花了好多钱也欠债好多。女婿工作一般,工资不高,也只能维持自己,没有能力给老人家多余支持。
家里也是都很破旧,也存在瓦屋漏水的情况。但后来我们也派人维持,只不过因为结构原因,需要重新盖屋顶,又是一笔钱。
这家的情况我上报公司后,老总说,招他们家一个人做清洁工(阿婆虽然吃药但可以走动,慢性病),每个月给2000的工资,但对其工作不限制,她什么时候上下班都行,不规定上下班时间,不舒服可以不来,对清洁工作也没有指标,力所能及打扫一下就行,因为我们本身也有清洁人员,所以只是给她一个名义。后来这事儿就这么定下来了。
五,其他
其实,这几个仅仅是部分例子,就仅仅以我的所见所闻,还有更多的孤寡老人的情况(仅仅是一个村子)。那么,如果大范围算起来,一个村,一个镇,一个县,一个区,一个市,一个省乃至全国,肯定有更多的老人需要关爱需要照顾。养老问题,真的是值得深思的。
六,尾声
其实一开头我就写了,这是2012年前后我的一些见闻。今年是2019年,好多年过去了,今年的情况也需要有所交代。
前边写的蚊帐婆婆,身体越来越不好,住院好几次。
金鱼婆婆,她老伴得了老年痴呆症,只认得她其他人都不认。本来他们身体健康,但就这几年,已经变成这样。现在她本人身体也不好,腿脚无力,她老伴除了老年痴呆,腿脚也是无力,需要金鱼婆婆照顾他,才愿意吃饭。即使如此,儿孙也很少来探望。
另外一些写到的老人,有一些已经去世。
时间其实一直在走,很多时候我们也会老去,老人需要陪伴,关注,关爱,照顾,然而因为种种原因,我们都缺失了对老人家的爱。
我们也会老去,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有健全的养老体制,能够真的让老人家欢度晚年。
插句题外话,其实现在网络,微信兴起,对老人家也很是有好处的。起码让老人家有了一定精神寄托,再有和人通话也更加容易。但,老人家需要的,还是亲人的陪伴。
希望天下老人家都可以开开心心度过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