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西弗神话笔记

西西弗神话

加缪

22个笔记

荒诞的藩篱

现实中很多的事实,对人来说毫无助益,虚幻的希望,对人是有好处但并不可靠。

>> 你们用形象向我解释了世界。于是我看出你们是在做诗,那我就一辈子也弄不清楚了。我还没来得及发火,你们已经改变理论了,难道不是这样吗?这么说来,本该教我懂得一切的科学在假设中就结束了,清醒的认识在隐喻中沉没了,不确定性在艺术作品中找到了归宿。难道我先前需要付出这么多努力吗?与之相比,山丘柔和的线条和夜晚摸着激跳的心口,教给我更多的东西。言归正传,如果说我通过科学懂得现象并一一历数,我却不能因此而说已理解世界。即使我用脚丈量过全球的高山峻岭,也不会知道得更多。你们让我在写实和假设之间选择,写实是可靠的,但对我毫无教益,而假设即便对我有教益,却根本不可靠。我对自己对世界都陌生,唯一可依赖的,是用某种思想武装起来,而这种思想一旦肯定什么就否定自身;我惟有拒绝认知和摒弃生命才能得到安宁,而且好胜的愿望总是在藐视其冲击的藩篱上碰壁,这是怎样的状况呢?

>> “人类生存的完整性和局限性比人本身处于更优先的地位。”

>> 荒诞产生于人类呼唤和世界无理性沉默之间的对峙。这一点不应当忘记,而应当抓住不放,因为人生的各种结果都可能由此产生。非理性,人的怀旧以及因这两者对峙而凸显的荒诞,就是悲剧三人物,而此剧必须与一切逻辑同归于尽,之后,逻辑存在才有可能。

哲学的自杀

转:精神和事态彼此支撑却不能融合- 这就是局外人的感觉,我是如此热爱这个世界,可我只能旁观地热爱,并不容易成为这个我热爱的世界的积极塑造力量。而根本原因是,我享受世界无处不在的自己/别人转瞬即逝的快乐和热情,但我也绝望地知道,任何美好的事情都是转瞬即逝,都无法永恒,也无法纯粹。

>> 举个例子,克尔恺郭尔认为绝望不是一个事实,而是一种状态:罪孽本身。他的看法再深刻不过了。因为罪孽意味着远离上帝。荒诞,是悟者的形而上状态,不是通向上帝的[插图]。也许这个概念会明朗起来,假如我斗胆冒天下之大不韪说出:荒诞是与上帝不搭界的罪孽。

荒诞的这种状态,重要的是要生活在其中。我知道它建立在什么基础上,这种精神和这种世态彼此支撑却不能融合。我请教这种状态的生活准则,得到的忠告则是忽视其基础,否定痛苦的某个对立项,干脆迫使我放弃了事。我想知道承认作为自身状况的条件所引起的后果,我得知这意味着黑暗和无知,却有人硬让我确认无知意味深长,黑暗就是我的光明。但他们没有回应我的意图,这种鼓舞人心的抒情,对我掩盖不了反常现象。

>> 生活在这种令人窒息的天空下,迫使人要么出走,要么留下。问题是要知道,在第一种情况下如何出走,在第二种情况下为何留下。我就这样来界定自杀的问题以及可能对存在哲学的结论所给予的关注。

>> 他的行为荒诞,是根据他的动机和等待着他的现实之间的不成比例来断定的,是根据我看出他的实际力量和他企图达到的目标之间的矛盾来断定的。

>> 从智力上看问题,我可以说荒诞不在于人(如果这样的隐喻有意义的话),也不在于世界,而在于两者的共同存在。眼下,荒诞是统合两者的唯一联系。假如我想停留在显而易见的道理上,我知道人需要什么,我知道世界给他奉献什么,而现在可以说我还知道是什么统合了他们。

>> 唯一真正的出路恰恰处在人类判断没有出路的地方。否则我们需要上帝干吗?我们转向上帝只是为了得到不可能得到的东西。至于可以得到的,世人足以对付得了

>> 重要的不是治愈,而是带着病痛活下去。

转: 王小波,这世界快乐痛苦本来就分不清,我只求真实。还想到了波伏娃在《第二性》里,幸福不是我们追求的目的,我们要的是存在。

>> 追求真的东西并不是追求适当的东西。

荒诞自由

哈哈不是我一个人没有看懂

转:完全没能读懂整篇,就是那种方块字堆积起来,但是完全不能理解的感觉,大致猜测的意思好像是生命本身就是荒诞的,活着是为了挑战,而不是顺从,一旦自杀就是顺从,人类长期经验的累积,使得社会有一套既定法则,人们趋向于这套法则,即便是新生儿也要活在别人的经验之下,所以活着可以说是为了挑战这种既定,创造新的既定,但是又有些矛盾,可能二律背反在于此,所以说也不要为生活找意义,那么意义的意义又是什么呢?虚无主义大抵如此,人生本来就是荒诞的,全盘接受就好,重要的是生活。

>> [插图]诚然,那不是合眼时产生的黑暗,不是仅仅由人的意志而产生的黑暗,总之,不是精神为了迷失方向而激起的那种漆黑一团的黑夜。假如精神应当遇到黑夜,那宁可是绝望的黑夜,尽管这种绝望是清醒的;那宁可是极地的黑夜,精神的不眠之夜,从中也许会升起白色而贞洁的亮光,以智力的光辉把每个物件照得轮廓分明。在这个层次上,等值就与满腔热情的理解相会了。届时甚至不必审理存在的跳跃了。精神在古老的人类形态中重新获得自身的地位。对观者来说,假如精神是有意识的,这种跳跃仍不失为荒诞的。精神要是以为清除了这种反常现象,倒将其全然恢复了。以此理由,精神是楚楚可人的;以此名义,一切重归原位,荒诞世界在其光辉和多样中再生了。

>> 在这一点上,荒诞启发了我:没有未来嘛。从此这就成为我极大自由的依据。

>> 人是否能义无反顾地生活,是我全部兴趣之所在。我寸步不离这块阵地。这种外加给我的生活面貌,我能将就吗

>> 疯狂和死亡,是荒诞人不可救药的事情。人是不可选择的。他具备的荒诞和多余的生命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而取决于其反面,即死亡。讲句掂斤播两的话,这仅仅是个运气问题。不同意也得同意。二十年的生活与经验,是永远替代不了的。

荒诞人

荒诞人有三个特征,一个是清醒,时刻明白自己做什么。一个是反抗,时刻明白就算世界如此无意义也要无意义的反抗,一个是接受,坦然接受一切反抗的后果。

>> 我尤其相信,唐璜在安娜家等待的那个晚上,骑士根本没有来;半夜过后,不信宗教的唐璜必定嗅出那帮振振有词的人们极大的苦衷。我更乐意接受有关他一生的记叙,最后以进入修道院隐姓埋名而告终。并非故事有建设性就能被视为真实可靠。向上帝恳求怎样的庇护?无非表现被荒诞全盘侵蚀的一生合乎逻辑的终结,被转向欢乐而短命的一生战战兢兢的结局。这里,享乐以苦行而告终。必须明白享乐和苦行可能成为同样毫无意义的两副面孔。还指望什么更可怖的形象:一个身不由己的人的形象,此人由于没有及时死亡,做完戏以便收场,面对他不敬重的上帝,侍奉上帝就像为生活尽心一般,跪在虚无面前,双臂伸向天空,心里却清楚,上天既无口才亦无深度。

>> 人要是觉悟了,经验就帮得上忙。否则,无关紧要:一个人的失败不能怪环境,要怪他自己。

>> 再说,忧伤者有两种忧伤的理由,要么他们无知识,要么他们抱希望。

>> 必须明白享乐和苦行可能成为同样毫无意义的两副面孔。

征服

>> 不要轻信有些人说的:‘这个么,我太明白了,就是表达不出来。’他们之所以说不出来,就是因为他们不明白或由于懒惰而浅尝辄止。”

>> 是的,人是他自身的目的,而且是唯一的目的。假如人想成为什么,也是在人生中进行。现在我毕竟明白了。征服者有时谈论战胜和克服。但他们想说的意义总是“克服自我”。

荒诞创作

>> 表达始于思想结束之时。两眼空空的少年充斥寺庙和博物馆,艺术家把他们的哲学表现为举止

没有前途的创作

>> 他们最后的努力是善于从他们的事业中解放出来:最终承认作品本身,无论是征服,是爱情或是创作,都可以不存在,从而了结个体一生的深刻无用性。这甚至使他们更容易完成作品,就像发现生活的荒诞性使他们有可能毫无节制地投入荒诞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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