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书》研读122：志·五行志中下（五）

    志·五行志中下（五）

天空降霰

鲁定公元年（公元前509年），“十月，陨霜杀豆”。刘向认为，周朝的十月就是现在的八月。“消卦”也叫“观卦”，是指阴气还未到达君位杀掉庄稼，这是说诛罚不由国君而出，是臣下掌权的天象。这时，季氏驱逐鲁昭公，鲁昭公最后死在国外，鲁定公继位，所以上天显示灾害来告诫鲁定公。鲁釐公二年（公元前658年），“十月，陨霜不杀草”，这是嗣君势力衰微、失掉秉政权力的天象。后来终于受制于其臣下，天灾也就发生了。出现怪异事件时一般说杀草，灾重时才说杀豆，再重则说杀谷。另一种说法是，豆是草中非常难杀的种类，说杀豆，是指当时的草都被杀死了；之所以不说杀草，可以知道豆类没有被杀。董仲舒认为，豆是草类中的强者，上天的告诫似乎是在说，要诛杀掉国中的强臣，说杀豆就是略微地说季氏受到的惩罚。

汉武帝元光四年（公元前131年）四月，陨霜杀草木。先前两年，汉武帝派遣五位将军率领三十万军兵埋伏在马邑城周围的山中，计划袭击匈奴，单于发觉后离去。从这个时期开始，汉军征伐四夷，军队连续三十多年一直出征，天下户口减半。京房在《易传》中说：“兴兵妄诛，兹谓无法，厥灾霜，夏杀五谷，冬杀麦。诛不原情，兹谓不仁，其霜，夏先大雷风，冬先雨，乃陨霜，有芒角。贤圣遭害，其霜附木不下地。佞人依刑，兹谓私贼，其霜在草根土隙间。不教而诛兹谓虐，其霜反在草下。”

汉元帝永兴元年（公元前43年）三月，陨霜杀死桑对；九月初二，陨霜杀死庄稼，天下人发生大饥荒。这时，中书令石显专权，和《春秋》中鲁定公时期下霜的报应相同。汉成帝继位后，石显因为长期作威作福被诛杀。

鲁釐公二十九年（公元前631年），“秋，大雨雹”。刘向认为，盛阳时降的雨水温暖而汤热，阴气胁迫不能相容，就会转化为冰雹；盛阴时天会降雪，凝滞冰寒，阳气稀薄不能相容，就散落为霰。把滚开的水封装在容器中，然后沉入寒冷的泉水中，马上会结成为冰。雪在融化时，也是冰解而消散，这就是具体的验证。所以冰雹就是阴气胁迫阳气，霰则是阳气胁迫阴气，《春秋》中没有记载霰，就像没有记载月食一样。鲁釐公末年信任重用公子遂，遂专权妄为，最后想要杀掉鲁釐公，所以上天才显现阴气胁迫阳气的天象。但鲁釐公并不醒悟，遂终于得以专权，以后两年杀掉了子赤，拥立鲁宣公为君。《左氏传》中说：“圣人在上无雹，虽有不为灾。”有人解释说：“凡是不成灾的事情都不记载，只记载严重的事情，即已经造成灾害的。凡是冰雹，都是冬天阳气过盛而成暖，夏天阴气藏伏而生寒所造成的。”

鲁昭公三年（公元前539年），“大雨雹”。这时季氏专权胁迫国君的天象显现，鲁昭公并不醒悟，后来终于被季氏驱逐出境。

汉武帝元封三年（公元前108年）十二月，天降雷雨加冰雹，最大的就像马头。汉宣帝地节四年（公元前66年）五月，山阳郡济阴县降下的冰雹像鸡蛋大小，深二尺五寸，砸死了二十人，很多飞鸟死掉。这年十月，大司马霍禹宗族阴谋造反被诛杀，霍氏随后被废掉皇后之位。

汉成帝河平二年（公元前27年）四月，楚国降下冰雹，大的就像斧头一样，很多飞鸟死掉。

《左传》中说，鲁釐公三十二年（公元前628年）十二月己卯日，“晋文公去世，庚辰日将要到曲沃殡葬，送葬队伍从绛城出发，灵柩中发出像牛一样的叫声。”刘向认为，这接近于鼓妖。丧葬本来就是凶事，有声音如牛吼，这是发怒的象征。这说明将要有急躁暴怒的谋划，并因此而发生战祸。

这时，秦穆公派兵袭击郑国却不通知晋国借路。在返回时，晋国大夫先轸对晋襄公说，秦国军队经过我们境内却不向我们借路，我请示出兵袭击他们。于是晋军在崤山的险要处进行拦截并击败秦军，秦军连一辆战车都没能返回秦国，这事情确实是过于急躁，也太过分了。晋国不念及秦国的旧恩，却听从这样狠毒的阴谋，从此与强秦结下仇怨，以后四次被秦国进犯，战祸延续数代人。这就是凶恶的验证。

汉哀帝建平二年（公元前9年）四月乙亥朔日，御史大夫朱博担任丞相，少府赵玄担任御史大夫，大家一起临朝延登接受皇帝问策，突然听到有钟鸣样的巨大声音，殿中的郎吏以及台附下的侍卫都听到了。汉哀帝就询问黄门侍郎杨雄和李灵。

李寻回答说：“这是《洪范》中所说的鼓妖。在经师的传授中，如果人君不聪，被众人所迷惑，有些有名无实的人混入朝堂，就会表现为有声无形，不知道声音从哪里传来。《书传》中说，如果发生在年月日的正中时间，就会应验在正卿身上。现在的四月多了一天，和原来的时间很不相同，正好成为今年的中间，这里所说的正卿就是指现在的执政大臣。应当辞退丞相和御史大夫，以应对上天之变。如果坚持不辞退，那么不出一年，这些人也会自己生事被免。”

扬雄也认为这是鼓妖，是表明听觉有失的天象。朱博为人强悍多权谋，应当担任将军却担任了丞相，恐怕会生出凶恶暴躁的怒气。这年八月，朱博和赵玄因为阴谋作恶犯事，朱博自杀，赵玄免死一等判刑。京房在《易传》中说：“今不修本，下不安，金无故自动，若有音。”

无故发声为鼓妖

黄其军

      作于2021年7月5日（古历辛丑年五月廿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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