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城

文/九月

一座凄凉的城，落叶纷飞，冷风袭袭。曾经的这里，也是热闹非凡，而如今，却成了这副惨淡的模样。一位满头银发的老妇人坐在城里的长椅上，看着落叶似雪花般跌落在大地的怀抱中。忽而，一片枯萎的红枫叶飘到了老人的脚边，将老人的思绪带到了从前的从前……

老人生在这一座凄凉的小城，而从前的这里却是热闹的小镇。六岁时母亲得了重病便离开了人世，家里贫穷，母亲也没有给自己留下什么物品，只有自己的生命可以用来想念，用来纪念母亲。从小，老人就很孤独，没有母亲的呵护，也没有父亲的教导。父亲在北方一个未知名的地域做长工，将这幼女托付给妻子的表姐，从此她就成了姨妈的“小女儿”。

时间飞逝，父亲杳无音讯。姨妈一家人对她不坏，不骂不打，每羹不少。然而虽然是亲戚，小小年纪却得为他们洗衣做饭，言听计从。寄人篱下，可以护住母亲赐予的生命，却卑微低下，极不舒坦。有时候她在想，假如没有来到姨妈的家里，她会在哪里，是否已经在天堂见到了母亲，是否天天都可以呆在母亲温暖的怀抱里。哎！她是如此的思念母亲啊！无数个梦夜，母亲柔软的双手抚摸着她的脸庞，亲吻着她，安慰着她。她想，这一定是母亲感受到了她的想念，自己的生命是母亲赐予的礼物，无论如何也要坚持下去啊！没有所谓的疼爱，她依旧顽强的生存着。虽如角落的小草般不起眼，但她也有着身为小草的尊严。六年过去了，早到了该学知识的年龄，然而所处的境况并不允许她自由选择，看着姨妈家的姐姐每天上学放学，讨论着学校的趣事，她也向往着学校的生活。于是，她便偷偷的跑去学校“听课”。慢慢的长大了，她再也不想如此生活，她想有自己的生活轨迹，不想再被“奴役”着，她想着要逃离。可是，她要逃到哪里去呢？自己什么也不懂，没有知识也没有依靠，没有方向也没有天地。心头的“计划”鼓舞着自己前进，也压的她喘不过来气。一天天还是像往常一样过去了。直到有一天，小镇上迎来了一支北方的马队……

哒哒的马蹄声冲破了晨晓的寂静，也将人们从睡梦中唤醒。美丽的姑娘早已开始劳作，生火烧饭，洗衣劈柴。这响声也将她从忙碌中拉出来，催着她迈开脚步，奔向门外。轻轻地推开房门，偷偷地溜到了街上。只见马队为首的是个年轻的小伙子，骑着一匹白马，高大又帅气，潇洒又温暖。晨曦洒满了大地，也给小伙子和白马披上了一层“金纱”，姑娘看的如痴如醉，恰巧，小伙子也同样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眼神里的温暖让她移不开步，直到有人不小心撞了她。初见的时光，尴尬却温暖，慢慢的融化了姑娘冰冻已久的心。

  马队要在镇子里整修，正好姑娘有机会去观察他们的生活，他们的世界。用这一队人的生活方式和自己作比较。喜欢去观察别人的生存方式，这是姑娘十几年中练就的“本事”。听镇上人说，他们来自遥远的北方――呼伦贝尔大草原。每个夜晚，她总会望着天上的星星，听着镇里人讲着这个神奇美妙的地方，幻想着自己身骑白马奔腾在辽阔的大草原。

那是一个奇妙又美丽的地方，北国碧玉，人间天堂，说的就是这个地方。一望无际的绿色，绵延起伏的大兴安岭，还有着美丽富饶的呼伦湖和贝尔湖。美丽的大草原一眼望不到边，蓝天白云、碧草绿浪、湖水悠悠、牛羊成群、毡房座座、炊烟飘飘,整个草原清新宁静，还传着悠扬的牧歌……美好的天堂就这样吸引着姑娘，呼唤着姑娘，催促着姑娘奔向她的怀抱。

第二天，马队就离开了。随着马队的离去，姑娘的心也飞向了那遥远的北方。她更加热血澎湃，加紧计划着自己的行动。直到一个夜晚，姑娘终于放下了所有的顾虑，奔向了那遥远的北方――美丽的呼伦贝尔大草原。仿佛迎来了重生，姑娘在黑暗中一直奔跑，一直奔跑。也许，那是她向往的自由；也许，那里有父亲的身影……

沧海桑田，世事无常。如今归来，人已老城已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