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生命是一场幻觉》∣第四章上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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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是一场幻觉

作者：织梦如云

九月份开学了，宁萱去了一所离家比较近的小学读书。

面对生命中许许多多苦难，宁萱自由自在地长大。

伯父时常出乘不在家。伯母一边工作，一边照顾两个孩子读书。她不亲女儿，也不会轻易打她的女儿，因为毕竟是亲骨肉。但是她只把女儿当成家里的一个物件，放在那里，不寄予感情。

宁静性格表面温柔娴静，看似像父亲，实则内心刚强倔强。她立志要考外省的名牌大学，远走高飞，离开这个没有多少温暖的家，离开强悍、冷血的母亲。只是心里放不下木讷，身体又不好的父亲。

宁萱是伯母惟一的敌人。

伯母这个年龄段的妇女，更年期临近，脾气暴躁，稍有不顺，就会用各种恶毒的语言咒骂宁萱，把东西胡乱砸向她。只要自己感觉快慰。

宁萱从小就是个温顺的孩子。她心里柔软、温暖的东西被压抑。她喜欢读书，成绩很好。可是伯母从不关心她的学习成绩。宁萱拿回来的奖状，她随手就给扔了。反而是堂姐看到悄悄给捡了回来。而伯父，又是那么软弱无能，惟命是从，不敢说一句话，唯恐惹恼了抑郁、暴躁的妻子。

宁萱忍耐着自己的伯母。忍耐着伯母的歇斯底里。

宁萱在学校里没有朋友。她是一个神情冷淡的女孩。她不对任何人提起她的家庭。而她的同学也只知道她的父母年龄很大，还有一个比她大很多的姐姐。

她独来独往，我行我素。不轻易说话，也没有笑容。脸上有一种孤冷的气质。

大部分时间，宁萱都是坐在教室一隅，看从图书馆借回来的书。

有时候，她想念站在家乡山顶的感觉。感受烈日的炙烤。那是她放纵而纯真的童年，那是她灵魂里面的光明。她把它们深深地埋在心底。

堂姐宁静性格温柔，好学上进。平时住校，周末在家的时候就是学习，很少有机会陪宁萱玩。即使带着宁萱出门一趟，也是去书店，或者去市图书馆。让宁萱一人去少儿阅览室自由翻阅，自己则去自习室学习。临走的时候会让宁萱借一本喜欢的书带回家。

路上看到有卖棉花糖的，宁静通常会给堂妹买一个。

宁萱每次看到那些用糖丝卷成的白色、粉色或黄色的大朵棉花，心里就抑制不住兴奋。吃到嘴里，棉花糖即可就化了，仿佛心也跟着被融化了。那种甜蜜的感觉，填补了宁萱孤单寂寞，没有多少欢乐的童年生活。

后来堂姐宁静终于如愿以偿，考上了外省的一所名牌大学。

送堂姐走的时候，宁萱的心碎裂一般疼痛，她强忍住眼里的泪水，不让眼泪掉下来。

宁静以优异的成绩毕业并被保送读研，再以后她考取了美国一所知名大学。她放弃了歇斯底里的母亲，放弃了软弱木讷的父亲，放弃了这个家，同时也放弃了堂妹宁萱。

宁萱13岁那年，小学毕业的第三个夜晚，初潮来临。她梦见睡过的木床上斑斑血迹。散发出一种甜腻血腥的气味。一个面目模糊的女人，她的亲生母亲，用一双温暖柔软的手，抚摩着她疼痛的小腹。

早晨醒来，宁萱看到床单上的血迹。她不知道这血是从哪里来的。她拿出洗衣盆，把床单放进去，打开房门，走到公共水龙头前，接上水，打上肥皂，开始搓洗血迹。

洗干净的床单，晾晒在窗外的麻绳上，随风轻轻地摇曳。

她的童年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