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种暴力是“语言暴力”(2020-04-29)

暴力不限于身体受到武力或人身攻击,也包括听觉上的语言暴力,视觉上的视觉暴力,感官背后的精神暴力。——题记


                                                                                                         有一种暴力是“语言暴力”

童年的记忆随着时间流逝,很多人很多事,都会模糊化。借用我家yoyo的那句话说,一些记忆被我丢进了信息垃圾焚埋厂。我远离了家乡,来到东海之滨。儿时的学习,尽管不明白学习好以后会怎样怎样,但我很清楚,学习可以帮助我走出家庭,去自己想去的地方。考上大学那年的暑假,我泪流满面地告诉奶奶,我终于可以走出那个家了。

现在回过头看爸爸妈妈,他们很辛苦地挣钱、种田,供养我和弟弟读书。他们很少给自己买新衣服,妈妈一双雪地靴会穿5年。极致节俭、勤奋安守是我们那儿的人特有的标签。可我们人只要生活在群体中,就会有这样那样的情绪。这些情绪如同沉静的火山岩浆,静静流淌在如同我爸爸一样的“一家之主”心底。

2014过年,我拖家带口回老家过年。我爸还有几年要退休,这个年龄段的男性,身心都在经历“更年期”的困扰。身体的不适会带来心情的烦躁,再加上他喝酒成瘾,酒精长久带给身体尤其是神经系统的伤害,影响他每一天的生活。家庭聚餐上,包括姨妈一家、姨表哥一家、姨表妹一家、舅表哥一家、我弟弟一家,一大桌子人。我因为一句“爸,你要少喝点酒”,点燃了爸爸心底的那座火山。我被骂了足足有半个小时,很多恶毒的语言把我带回到儿时。

我没有哭,我知道哭没有用。我爸爸只有自己骂够了,才会停下来。一大桌子人,寂静无声,我妈妈、我弟弟跟没听到一样,只有姨妈说我爸不要再骂了。那次之后,我好像看到,这一世的父女情分,不过如此而已。我们谁都不能选择自己拥有什么样的父母亲。同样,他们也不能选择拥有什么样的子女。我没有像父亲单位里绝大多数人的子女那样,留在家乡照顾他们,这在他们看来,已然是“大不孝”了。因为,在我爸妈和他们之前那些代人的心目中,生个女儿就是为年老时有人照顾的。我跑这么远,还怎么样照顾他们呢。

在前往郑州转机回甬的路上,我大哭了一场。内心的屈辱感和无奈感统统被我哭走了,我好久好久没有再打电话回去。直到舅表嫂打电话给我,问我怎么这么长时间也不打个电话给我爸。虽然还是觉得无法原谅那些恶毒的语言暴力攻击,可谁让上天给我这样一个爸爸呢,也许是上天在告诉我,忍耐、坚强从身边小事做起就好。但是只有我自己知道,“原谅”停留在了表面。如果对我没有最起码尊重,即使是我的至亲,那又如何?

最近我奶奶来甬看我,饭桌上,爸爸对奶奶毫不客气地说话。回过头我告诉妈妈,请她提醒爸爸,yoyo怎么理解儿子与母亲的关系呢。爸爸没有少照顾奶奶一天,可奶奶总是不那么情愿和大儿子生活在一起。我想多半因为爸爸的语言攻击性太强。我想出的办法是,白天爸爸去上班,晚饭后和妈妈去另一个房子睡觉,只有奶奶和我们生活在一起。

发展心理学研究成果表明,行为习惯在人16岁之后,大都定型,很难改变。那些和我若有相似经历的人,首要做的是过好自己的生活,与自己的过去和解,承认父母亲就是那么不完美,就是那样千疮百孔,然后才能收获其他方面的正向循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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