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奈的眼睛

        蒋勋《莫奈的眼睛》,是我第一次如此近距离接触这个划时代的绘画大师。在那样一个崇尚宫廷画,及古希腊神话盛行的年代,他的画却摒弃了精美细致的线条,以一种似是而非,变幻莫测的笔触展现转瞬即逝的美,与时代主流所倡导的永恒而言,当然是格格不入的。有谁会想到,以莫奈为代表的“印象派”画家们,坚守着心中的自我,在长达十几年的时间里,在饱尝嘲讽与穷困之后,终于跨越了世俗的鸿沟,找到了生命的意义。

         莫奈早起的作品主要是以漫画形式的游客照,夸张的谐星或政客来赚取生活费,而当他看到了画家欧仁布丹所描绘的户外海景画时,他震惊了,他第一次想要去画海面上的光,天空中的光,日出日落那转瞬即逝的情景。他深深的反思,自己的画是如此流于表面,限制了自己更限制了大众的想象空间。当他静静地凝望着海滨变幻莫测的浮光掠影,无数次提笔却始终无从落笔的时候,他的人生已然改变,在大自然的神奇中,他是如此渺小,他必须要谦卑,才能获取力量。

         《日出印象》完成并展出,三十五岁的莫奈,收获的却只有嘲讽与批评,在世人看来都不能够称之为画作,那只是一种印象而已,“印象派” 就这样在讽刺中诞生了。接下来的八年,莫奈持续画一个主题----干草堆,雨天晴天,云雾风雪,腐烂风化,直至消失,就这样画了八年。他最后持续最长时间的系列作品-----睡莲,从绽放到凋零,从凋零又到重生。在长达二十几年的时间里完成无数巨大尺寸的画作,成为他留给二十世纪最重要的精神象征。

         这才是“匠人精神”最直观的体现吧。《睡莲》仿佛是莫奈一生的缩影,青年以漫画出名,就犹如这莲的初放,中年的印象画作饱尝嘲讽,也如这莲的凋零,而老年的莫奈,经历妻子与长子的离世,右眼失明,一战来袭,他开启了心灵的眼睛,他知道,美是视觉看不见的,他画出了内心真正的自由,此刻的莫奈便如这睡莲,在凋零过后涅槃重生。

         莫奈的眼睛,从肉眼,天眼,慧眼,法眼再到佛眼,这是蒋勋先生对于莫奈一生的描述。也是他留给我们最为真实鲜活的读白。

         刚刚搜索到一幅《睡莲》,也让我们静下心来,端详这幅画作,是否真的有风声,雨声,有日出日落,春来秋去,是否也能听得到那一片片花瓣绽放的声音?

《睡莲》系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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