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杂记（一）

  上次游历祖国的大好河山还是差不多8年前。现在想来，只记得去了西安古城。那段稀稀散散的记忆，如今却怎么也没办法想起来当时游历的心情。或许是因为时间太过长久，也或许是因为那时的注意力更多的在于游玩，而并不是细细体会一座城市独特的魅力。我暗暗想，阔别十七年之后，今年在去上海上课时一定要用心感受这座城市的物，景与生活。

  我是个北方人，在北京生活了多年早已习惯了北方初春满天飞舞的白絮，盛夏令人汗流浃背的闷热，深秋金黄喜人的银杏叶，寒冬苍茫一片的皑皑白雪。阴雨连绵的江南，对于它的了解，我多是在诗歌古籍或是在迟子建的散文中了解到的。因此我是没有什么印象的，或有缘自柳永诗词的遐想。“东南形胜，三吴都会，钱塘自古繁华，烟柳画桥…”

  飞机载着我飞向那阔别多年的江南，从高处看去，以下皆是云海，不见地面的景色。快降落时，飞机在云雾里下降盘旋，云飞快的从机翼两旁散去，仿佛飞龙一般在云海翻腾。忽然一下子天空明了了，地上的高楼大厦，景物建筑鳞次栉比，来往车辆宛如一只只蚂蚁。紧张有序的在一条条沥青路上爬行。乍看去，也竟未与北京有别。地上的居民楼夹着一条细河，不知是不是黄浦江，只觉与通惠河颇有几分相似。不知道的，以为还在北京上空盘旋。

  落地之后才猛地发现，此地的景物天气自是与北京两样的。虽然是深秋，可大街上的草木皆是透着绿的，尔夹杂着几点黄色。街道两旁尽是些名贵树木。枫树，梧桐树给上海这座繁华的城市增添了几分魅力与绿色，也显得别致了，颇有些“洋气”。这点我觉得是可喜的，相比之下，梧桐枫树在春天是没有恼人的白絮。而北京不同，一到春天那杨树柳树像是涅槃了一般，用力的吐着白絮——“落了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净”。尽管温带大陆季风气候给了北京的树种种种制约，我始终觉得上海有些洋气。

  行走在上海的钢筋森林里是最无聊的。资本的集结，市场的发展，灯红酒绿的繁华，我是不喜欢的，只是因为在世界各地的钢筋水泥的森林里，这些景色大多数都是千篇一律的，实在叫我有些审美疲劳。况且这些钢筋水泥高度繁华的背后是建立在资本与金钱上的空虚与恐惧，传统的迷失，远远看了不禁让我颇感悲哀。因为作为一个无聊的人，我是喜欢逛一个城市那些颇有市井气息，文化古迹的地方。我到不觉得市井是个形容低俗粗鄙的贬义词，因为一个城市的精神是人而不是那些高楼大厦般的繁华。有人的地方就有烟火气，有烟火气的地方最有故事，有人情味儿，有温暖，有勇气，有悲凉，有卑鄙，有冷漠… 人间就是一个充斥着，放大着人性的好与坏的地方。美丽的灵魂背后也藏着自私的丑陋，卑鄙的品德之中也含有几丝怜悯。

  我住的地方不在市中心，也不在景点边。市中心太过繁华喧闹，景点边也多是游客，操着各地口音也没有什么本土风情。我想我住的地方自是极好的。街道边枫树与梧桐，对面居民楼上晾晒的衣物，以及楼下葱香漫溢的葱油饼或是上海最朴素的证明。大概，一做城市更深邃的东西还要慢慢用心去体会。

                                          小宝于上海

                                          2019.11.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