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的月亮


毕业以后,我在x市的一家奶茶店打工。因为工资不高,所以我和别人在城中村合租了一间房子。我的室友叫三儿。出租屋是一栋四层高的小楼,我与三儿一起住四楼,房子距离工作的地方约莫半个钟的公交车程,而且只有4号线的车才会经过这村子。所以每天晚上只要十点准时下班,便可赶上4号线的最后一班车。不然,就要像今天这样,踩着共享单车回出租屋了。

现在晚上十点多,街道上蛮多人在逛街,骑了半个钟小黄车的我,腿已经快使不上劲了,而距离出租屋还得骑半个钟。约莫半个钟后,我骑到了村口,还要经过一条小巷子,这个时候巷子也没有什么行人,路灯的光很微弱,我勉强能看见路。

终于回到出租屋了,此时的我已经满头大汗,三儿坐在沙发上边敷面膜,边打着游戏。
“热死俺了。”我坐在风扇旁。
“你又踩小黄车回来呀?你看,这不又省了两块钱了嘛。”三儿哈哈大笑。
“我说你能不能有点良心”
“前面有空投!快去捡!”三儿对着手机喊。
我洗了个凉水澡,躺在床上,很快便睡着了。

睡了一会儿,三儿把我给摇醒了。我睡眼惺忪地看着三儿。
“你听到没有?楼上有脚步声。”三儿抓着我手臂小声地说。
我有点迷糊,愣了一会,然后静静聆听,楼上确实传来一阵轻快地脚步声。
“你反锁门了没有?”我看着三儿。“反锁了。”
“会不会是楼下租客?”我说。
“咱们来这都一个多月了,都没见过楼下的租客,再说,现在都凌晨了,上楼顶干啥?会不会是进贼了?”三儿十分着急。
“砰砰砰!砰砰砰!”突然传来一阵阵拍门的声音,这让我们感到非常害怕。
我死死地盯着门口。良久,我慢慢起身,走向门。三儿拿起一把水果刀。正当我走到门前,拍门声停止了,我和三儿面面相觑。我透过猫眼,并没有看到人。三儿依旧紧紧握住手中的刀。
“我想,你应该买一把杀猪刀的。”我笑着说。
“你别开玩笑了行不行,都吓死了。”
过了许久,拍门声没有再响起,胆战心惊的我们感到有些困意。我便回房间睡觉,三儿死活也不愿意回自己的房间,要赖在我床上。被困意卷袭的我很快进入梦乡。

第二天早晨,隔壁屋的公鸡又准点唱歌了,三儿抢过我的被子,捂住耳朵。
“咱们去把那公鸡给宰了吃了吧。”三儿说。
“公鸡肉可不好吃。”我疲倦地说。
起床之后,我和三儿小心翼翼打开门,上到楼顶,发现楼顶的门被反锁着。这让我感到诧异。我们并没有钥匙,所以看不到楼顶的情况。
“门锁并没有损坏,那个人是怎么做到在楼顶然后又下来敲咱们的门的?”三儿问。
“我想或许是楼下的租客,他们说不定有钥匙呢。”
我们没有多说什么,便去上班了。

“诶!加珍珠,烤奶要加珍珠。”同事桂英对着我说。
“是哦。”
“你怎么了?魂不守舍的,是不是昨晚没睡好?”
“我想是的。”我便把昨晚的情况一一诉说。
“这么可怕?会不会是有人恶作剧?毕竟,如果是小偷,不会这么明目张胆。”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今晚准点下班,这让我赶上了末班车。这路线车坐的人比较少,车上也就零星几个人。回到出租屋楼下,我看见二楼和三楼都亮着灯。我上到二楼,鼓起了勇气敲门。
“你好,有人在吗?”我敲着门说。
但并没有任何回应。我又继续敲了几遍门。依旧是没人回应。我走到了三楼,也敲了敲门,但同样没有任何回应。我纳闷地走上四楼回自己的屋子。刚脱完鞋子,三儿也跟着进门了。
“哎哟,今晚跟哪个男孩子约会去了?”我戏谑她。
“那破公司又要我们加班,累死宝宝了。”三儿把门反锁上。
此时楼顶又传来一阵脚步声,让我们警惕起来。
“你看。”三儿指着墙壁上的时钟。
时钟倒了过来,此时楼上的脚步声似乎离我们越来越近。三儿看着门口。
“他该不会又来敲门了吧?”
我没有回答三儿,我看着门上的猫眼,慢慢走进。我仍旧什么也没有看见。
突然,“砰砰砰!砰砰砰!”门果然被敲打起来。
三儿大喊一声,然后跳到了沙发上。此时隔壁屋子的客厅亮起了灯,三儿拉开窗大喊。然后隔壁屋子的窗帘慢慢自动拉开,客厅并没有人。过了一会儿,三儿仍在大喊着,此时敲门声已经停止了。
“别再喊了。”我走到窗边叫住了三儿。
客厅突然出现两个女人,她们背对着我们,慢慢走到窗边,然后如同机器般将头转了一百八十度。与此同时,客厅的灯熄灭了。我瞬间毛骨悚然,三儿又是一声惨叫。我的身体仿佛失去了控制,动弹不得。怔怔地站在窗边。
“这是…这这。”三儿说话有些结巴。
我愣了一会后,马上关上窗,并且拉上窗帘,然后坐在三儿旁边。
“我觉得,或许,我们应该是…是是见鬼了。”我颤抖地说。
“我的妈,我不要呆在这了!明天我们去找房子吧,这儿太邪门了。”三儿急哭了。
“我们才住一个多月,这样子我们要赔好多钱。”
“赔就赔,我不想待在这鬼地方了。”
我喝了一杯凉水,感觉清醒了许多。
“三儿,你说还有没有另一种可能,就是,房东先生在搞鬼。”
三儿愣了一会。
“你是说房东故意吓走我们,让我们赔违约金?”三儿看着我说。
“对,如果是这样就过分了。”
“那万一不是呢。”三儿冷冷地说。
之后再没有发生诡异的事情。然后我便一觉睡到了天亮。

我拉开了窗帘,和熙的阳光淡淡洒进屋子里,早晨的空气真是沁人心脾。我和三儿一起出门等公交车。我们闲聊了几句。
“我们得换房子,明天周末,我就去找房子,还有这事我们得跟房东说。”三儿说。
“行吧,咱们今晚回来就跟房东说明情况。”我回。
很快,我的四号线车便来了。

“什么?听你这么说很诡异耶。”同事桂英说。
“可烦死我了。这下子又得找房,还得赔钱。”
“诶,不对,今天好像是农历七月十四。”
“七月十四?”我疑惑地看着桂英。
“对,在我们当地,有些人就会在路边烧金纸,祭祀啥的,今晚回去你小心点,别踩着了。”
“踩着了会怎样?”
桂英阴森森地说:“会跟着你回家。”
“去你个大头鬼。”

今晚依旧准点下班,赶上末班车,车上只有司机和我两个人。我倚靠着车窗,呆呆望着窗外。车子驶过一个公交站,站上有人在招手,可司机并没有停下来,我觉着有点奇怪,难不成没看见?再经过下一个车站的时候,又有人在招手,司机依然没有停车。我皱了眉头。
我问司机:“师傅,刚才车站有人在招手,您怎么不停车呢?”
司机看了我一眼说:“姑娘,你看错了吧,我没看见有人在招手啊。”
“啥?我明明看见了啊。”
姑娘,回到家早点睡觉,尽量别起身了。”司机说。
我感到非常疑惑,继续望着窗外。

到站下车后,我走进巷子,平日里这个点巷子有些人家屋子还亮着灯,可今个儿整条村的房屋全熄灯了。许多人家的门前还放着一些火盆,旁边还有燃烧着的蜡烛和贡品。我一下子想起了桂英说的话,让我有些不寒而栗。我快步回到出租屋,三儿便给我打电话了。
“小言,我今晚不回去了,我跟同事们通宵唱k嘞。”三儿说。
“嗯,我知道了。”
我挂掉电话。我洗完澡后便回房睡觉。

隔壁屋的公鸡又叫了起来,我看了一下手机,屏幕显示06:00点。我打了个哈欠,然后起身去上厕所,正当我洗手的时候,我身前的镜子突然出现一只大眼球,我被吓得后退几步。然后眼球就消失了。我喘了喘气,这么一来,我清醒了许多。本来还想睡个回笼觉,我现在已经睡不着了。
“砰砰砰!砰砰砰!。”又有人在敲门了。
忽然,我听到嘈杂的声音,似乎很多人在说话。与此同时,楼上又传来剧烈地脚步声。我拉开窗帘,平日这个时候,天就已经开始蒙蒙亮了,可现在天还非常地黑,更让我感到可怕的是,月亮是红色的,血红色的!我马上拿出手机拨打三儿的电话。
“您好,您拨打的电话是空号。”
我再次拨打。然后手机传来一阵女人的惨叫声。我吓得把手机给扔掉。此时,门开了!缓缓地开了。不知所措的我本能地跑到房间里反锁门,然后躲进了被子里,随后,我摸到一个软软的球体,然后我掀开被子一看,正是那个大眼球。

我又听到了公鸡的鸣叫声。我吓得坐了起来。我手中没有大眼球,楼顶也没有脚步声。此刻我已大汗淋漓。当然,我为自己只是做了一个噩梦而感到惊喜。我起身去上厕所。正当我洗手的时候,身前的镜子突然出现一只大眼球。很快便消失了。这一幕非常地熟悉。
“难道我还在梦里?”我自言自语。
我走到客厅,再次拉开窗帘,月亮依旧是血红色的。我整个人瘫在了沙发上,然后再次传来一阵敲门声。没多久,门又开了,门外什么都没有。突然一只眼球弹了出来,慢慢向我靠近,我的身体突然动弹不得,当大眼球就要迎面而来时,我的手臂忽觉一阵疼痛感。

我又在床上醒了过来,站在我身旁的是三儿和房东先生。我惊慌地往墙上靠。
“你们是人还是鬼?”
三儿和房东面面相觑。
“我是三儿啊,刚才怎么叫你都叫不醒,我便用力掐了一下你手臂,你就这样了?”三儿说。
良久。
“你们说房子很诡异,是因为这几天老是听到楼上有脚步声?”房东问。
“我的天,我说了很多遍了,这儿太邪门了。”三儿不耐烦地说。
我盘腿坐在沙发上,呆呆得望着门口。我没有说话。
“对了,楼下的租客都是什么人?我们住这里这么久了怎么都没见过他们?”三儿问。
房东看着我们,沉默了一会:“楼下并没有租客呀。”
“我的妈呀,什么乱七八糟的。为啥晚上二三楼都亮着灯?”
“会不会是线路出了什么问题,我去看看。”房东说。
我们下了楼,并没有发现有什么问题。
“我不管,反正我死都不住这了。”三儿气愤地说。
“行吧,按照规定,你们要赔违约金,估计你们一下子也拿不出来,这样,你们分期给我就行了。”房东看着我们。
三儿看着我,我点了点头。我们搬到了另一个地方,新住处的租金比之前贵了一点。但距离我工作的地方近了许多,只要骑小黄车二十分钟便可到达。

“这是您的烤奶。”我笑对着顾客说。
“你说什么,月亮是红色的?我听老人家说,只有另一个世界的月亮才是红色的。”桂英说。
“另一个世界?”我疑惑地看着桂英。
“就是灵异世界,也就是死人看到的月亮才是红色的。”
“可我只是在做梦。”
“对了,你之前住的那地方,我听说,是一个交通事故发生概率很大的地方。经常撞死人呢。”
“这个我便不清楚。”我不愿说太多。

下班后,我走出商场门,抬头望着天空,今晚月亮似乎躲了起来,我悠闲地骑着小黄车。回到住处后我上趟洗手间,正当洗着手的时候,我身前的镜子忽然出现了那只大眼球,随后,我急忙地跑到了阳台看着天空,此时的月亮,是血紅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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