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4月,离世界图书日(4月23日)近了,今年恰逢改革开放30周年,于是,本报在4月里将两个话题一起来说,刊出一组回顾出版变迁、倡导全民阅读的文章。
今年,恰逢我们国家实行改革开放30年。梳理这30年来中国出版业的变化我们发现,出版业的每一个大小变化都紧跟时代步伐,30年出版产业变迁,是我国思想解放30年的一个见证。
缓步微调拨乱反正
从外观上看,30年中国出版业的变化,波澜不惊。但潜下水面,你会看到变化同样是深刻的。在改革开放之初的社会环境与人们的精神面貌状态下,召开于上世纪70年代末80年代初的一系列出版会议对出版人乃至对全社会都产生了深远影响。1978年10月在庐山举行的全国少儿读物出版会议,可算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后中国出版界有着拨乱反正意义的会议,会议精神对于历经*的中国出版业是极大的思想解放,对出版业后来的发展意义非凡。一年后国家出版局在长沙举行的全国出版工作会议,及时修正了*前对地方出版社“地方化、通俗化、群众化”的出版方针,强调出版要“立足本地,面向全国”,这极大调动了地方出版社的积极性,对整个80年代全国出版业的迅速发展产生了巨大推动力。
80年代的中国出版业大体处在拨乱反正、重新出发的调整、起步状态,整个中国社会打开国门、改革开放的潮流影响到每一个领域、每一个人。人们的思想异常活跃、求知若渴,对书籍这一精神文化产品的需求日益旺盛,这促成80年代那种全国人民争读一本书的独特景象。当时尚无互联网、手机等现代信息获取和沟通渠道,阅读方式相对单一也间接使得图书出版业市场极为火爆,一本书有几十万的销量并不鲜见。
加速度重版权走出去
改革开放后的中国出版业,不仅要满足人民群众日益增长的文化阅读需求,也面临着逐步走向世界,同国际接轨的挑战。1986年,首届北京国际图书博览会(BIBF)的举办标志着中国出版走向世界的态度和缩短与世界出版强国之间距离的决心。二十多年来,中国出版业已在全世界产生广泛的国际影响,BIBF也同步成长为全球最重要的国际书展之一。1987年开始,每年举办的图书订货会(先在京举办,后来发展为不同地区主办的全国书市)加上此后不断涌现的各类区域性、行业性订货会,极大丰富了出版业同行间的交流,也促进了图书市场的发展。也是在1987年,新闻出版署正式成立(为国务院直属机构);《经济日报》使用激光照排系统,我国新闻出版业走入光电时代;首届中国图书奖在京颁奖……这些载入中国出版史册的事件对于90年代、新世纪乃至今后的中国出版业都产生了积极的推动力量。
进入90年代,中国出版业继续加快改革的脚步,改革的深度也逐步触及体制的转化。90年代以来,中国发行业零售开始向民营资本开放,开始组建出版发行集团。1990年,我国颁布了《著作权法》,1992年我国加入“世界版权公约”,1994年,国务院新闻办发表《中国知识产权保护状况》白皮书,国务院随后又作出《关于进一步加强知识产权保护工作的决定》,这些体现了中国知识产权立法和执行的情况,标志着中国出版界逐步加强版权意识以及保护知识产权和打击盗版的决心。
推进改制稳健增长
新世纪的来临,“改制”成为中国出版业的最大关键词。事实上,中国出版业改革进入实质性阶段要从党的十六大以后开始。2003年,党中央、国务院启动文化体制改革试点,35个试点单位中有21家新闻出版单位,改革从体制创新入手,涉及出版、发行、报刊改革等,2005年,新闻出版总署明确了出版发行体制改革的总体思路,一大批中央部委出版社、高校出版社以及报刊社开始转企改制。2006年总署出台的《关于深化出版发行体制改革工作实施方案》,明确表示鼓励出版集团公司和发行集团公司相互持股,进行跨地区、跨部门、跨行业并购、重组,鼓励非公有资本以多种形式进入政策许可的领域,这些出版管理部门的态度对于中国出版业解放思想、加速改革步伐不次于一剂强心针、同年10月,上海新华传媒股份有限公司“借壳上市”,成为我国首家出版发行企业上市公司。此后,四川新华文轩连锁股份有限公司在香港联合交易所主板挂牌上市,2007年末辽宁出版传媒股份有限公司上市成为中国出版第一股,标志着长期出处于计划经济状态下的中国新闻出版业的市场化改革迈出了更为实质性的一步,预示着中国出版业将继续加快改革的步伐。
今年初,柳斌杰署长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谈到改革开放给中国出版业带来的变化指出,经过30年时间,中国出版业解放思想转变了工作思路,极大发展了文化生产力,同时体制改革也创新市场机制,出版业进而稳步走向世界。
严苏是个善良、宽厚、充满温情的人,看世界时,他的目光中总是带着一种温暖和善意。他自然而然地把这种特有的温情带到了他的小说中,而这种充满温情的写作使得他的小说在当下众多的小说中显得独特而别致。
严苏的温情首先体现在他的小说所描写的内容上。写小说离不开写人。严苏所写的人物大都是生活中的普通人,或者说是底层。表面上看,严苏的写作似乎可以归为时髦的“底层写作”一类,但是,实质上严苏的写作和目下甚嚣尘的某些“底层写作”有着很大的不同。严苏写底层,并不刻意去写底层那种耸人听闻的极端的生活和苦难,也不放纵地去叙述底层的暴力、仇恨和堕落以及人性的阴冷、凶残和歹毒。他所关注和描写的是底层人和底层生活的常态,是那种表面看去波澜不惊而实际上暗流涌动的普通人的日常生活。这种对本真的、日常和世俗的现实形态的叙写使得严苏的小说具有了一种平和、温馨的色彩。
在对待人物的态度上,严苏也表现出了一种特别的温情。严苏的笔下有各种各样的人物,有一生没有自己主见全靠别人拿主意生活的小姨(《小姨》);有把死后能睡上一口柏木棺材当作至福的大奶(《老福》);有一念之差偷了业主家的液晶电视机的武钢(《一念之下》);有小小年纪就对权力充满渴望并把女性当交换物的豆芽儿(《屁股上的钥匙》);有自己也是小人物却拿木工来当牲口使唤的拖拉机厂的苗师傅(《一天》)……对待这些人物,严苏的目光是平静的温润的理解的甚至是同情和宽容的,他并不在小说中流露出批判、鄙夷、愤怒、谴责等各种强烈的情感态度,他只是点到为止。严苏尊重读者。他客观地写出这些人物,他相信读者自会作出自己的情感判断和价值判断。同时,他也用这样一种温情善意地提醒世间的每一个人在生活中好自为之。
严苏的温情还表现在他叙述的方式和语调上。严苏观察和描写人物采取的完全是平视的态度。他贴着人物写人物,既不有意拔高或贬低,也不生编乱造。他如同这些人物的知心者和朋友,以一种聊家常似的语气和语调向读者讲述着他们的情感和故事。这使得小说的描写和叙述显得十分亲切和可信。
严苏的小说体现着深厚的人文关怀。《夕景》写的是一位农村老人的人生晚景。在村人的眼里,福仁老人是个有福之人,吃不焦穿不愁,过着悠悠闲闲的生活,但他的内心其实非常孤寂。儿子媳妇都出去挣钱了,孙子小宝也去城里上学了,家里只剩下他一个人。他算准小宝昨天放暑假,今天该从城里回来了,这一天,他早早地就起来,拎起马扎坐到院前的老树下等候,可等到日头西滑也没等来小宝,只等来小宝的一封信,说他去参加夏令营了,不回来了。“福仁回身望望,他想他是没有必要再在这里坐下去了,于是拎起马扎踽踽地往回来……”整篇小说,充满了对缺乏精神关怀的孤独老人的理解、同情和体恤。
温情是一种风格,也是一种叙事策略,但温情并不是绵柔无力。严苏的小说绵里有针。但严苏的“针”不是单独地和有意地刺在那里,而是和“绵”融为一体。严苏小说的最大特点是靠生活说话。他所要表达的所有思想都暗含在他所描述的生活里。
《女人》写了一个女人的变化。红桃本是个规矩女人,过去只知道工作、做家务和照顾孩子。孩子上大学后,在几位女友的开导下,她也学会了去舞厅娱乐和消费。一个休息日,她做了一个梦,梦中“一个男人搂着她跳舞。开始时,那男人的手很温柔,渐渐地就用了力,硬把她往怀里揽。红桃本能地抵抗,终因男人力大,一番较量,她成了输家……”醒来后,红桃发现今天是自己的生日,她一下子“感到一个人过生日也没啥意思”,最后决定还是去舞厅。这个情节的背后有着很大的隐喻和象征。我们在生活面前差不多都是这样,面对各种诱惑,开始是抵抗和拒绝,接下来是妥协,再接下来便是主动的投怀送抱。这篇小说借红桃的变化深刻地寓示了生活对人的巨大影响。
《祸兮福兮》写了一个官场混混毛桃。毛桃靠弄虚作假当上了副区长,又因给市委书记行贿被免职。当官时的毛桃呼风唤雨,很是得意,丢了官后又去经商的毛桃依旧活得十分滋润,他腰包很快鼓了,坐上了帕萨特不说,还准备换奔驰,并打算向房地产进军。他这样直言不讳地解释自己当副区长时的短期行为:“一个人的政治生命如同女人的青春期一样短暂,持久战打不起,只有打麻雀战,说明白点就是打一枪换一个地方”。说起行贿被发现,毛桃更是愤愤不平,他说“官场中人有谁不行贿,他是天下第一倒霉蛋,就像摸彩票,中奖率只有几万分之一,偏偏让他给摸着了”。毛桃的厚颜无耻代表了很多贪官、昏官的形象。这样的人物能始终如鱼得水,活得优游自在,发人深思。
《王老五和他的黑牯兄弟》是严苏小说中十分出色的一篇。这篇小说着力描写了农民对牲畜对土地的感情。在工业化和城市化的过程中,越来越多的人正在逐渐远离土地,过去庄稼人离不开的耕牛也正在被时代渐渐淘汰。在这种大背景下,王老五对黑牯和对土地的爱显得有几分无奈,又有几分苦涩。这篇小说触及了当下很多深层次的问题,其意蕴十分丰厚。
严苏的小说语言有着自身的显著特点。这尤其体现在那些农村题材的小说中。他的语言密实、温婉、生动、细腻,内在的节奏感很强,富有韵味,一些方言和俚语的巧妙运用既使语言更加活泼、俏皮,更富有表现力,同时,又使小说散发出清新的泥土气息。此外,严苏的小说洞察深刻,刻画人物形象、传神,对人物内心的描写非常到位。
严苏是个对文学、对小说始终抱有敬畏感的人。这些年,他一直以一种十分严肃、认真的态度潜心进行着自己的小说创作。他不跟风、不跟队,只是默默地写着自己的东西,就像一个老农,默默地种着自己的庄稼,耕耘着自己的田地,表现出了一个作家极为可贵的品格。他的内心有一种宽容、温厚和博大的东西。他思索着也平静着,忧郁着也通达着。他的小说虽然没有大红大紫,但却有着自身的特色和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