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者解读希腊危机:强大欧盟难有强大领导力

学者解读希腊危机:强大欧盟难有强大领导力

2010年06月18日23:04 中国经营报和静钧 我要评论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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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向对自己的经济市场体系“信心满满”的欧盟,小小的一个经济体成员国希腊犯了点“债务危机”,欧盟领袖吵成一团,似有世界末日来临之感。假如德国在第一时间对希腊债务危机做出正面的积极回应,希腊债务危机完全是不可能成为“问题”的问题。
  6月17日在布鲁塞尔召开的欧盟峰会,被外界看做是为即将在本月底召开的加拿大 G20峰会 作立场协调和前期准备。布鲁塞尔峰会广泛讨论了采取更严厉金融监管措施的可能性,其中的可能性之一就是征收金融机构税,并以此税为基础,构建对未来“问题银行”援助储备金,以摆脱对普通民众缴纳的税的依赖和减低援助的政治阻力。欧洲这项改革不可能在盟内自行完成,需要在 G20 集团层面上达成共同行动的意志才行。
  欧洲的“沉沦”,使这次布鲁塞尔峰会不得不拿出足够多的时间和精力,来集中讨论内部性问题。数天前,评级机构穆迪突然下手,把希腊主权债务信誉从A3级,连降三级,打入了垃圾级的Ba1级,完全不顾欧洲已经建立的7500亿 欧元 救助一揽子计划的积极意义,也不顾IMF和欧洲提供给希腊的1100亿欧元援助正在产生的积极效果,令欧洲领袖震怒。穆迪的降级理由相当简单,无非就是“紧缩政策对国家经济增长的影响和采取紧缩政策的时机都存在很多不确定性,尤其在全球经济环境不太理想的情况下”。投资者在市场上抛售希腊债券风潮再起,使这次本没有把西班牙债务问题列于大会议题的欧盟峰会,也不得不再次重视起来。西班牙经济规模列于欧元区第五位,西班牙要是失守,欧盟体系将面临崩溃。
   强大的欧盟难有强大的领导力
  经验表明,“强大”的欧洲没有“强大”的领袖强有力的领导,是欧洲“沉沦”的主因。去年11月,比利时首相范龙佩当选为首位欧洲理事会常任主席。“欧盟总统”的诞生,被欧盟委员会主席巴罗佐欢呼为“解决了基辛格提出的历史难题”,欧盟将会发出一个声音。拥有5亿以上人口、经济总量超过美国的欧盟,被观察家们不约而同定义为“超级大国”。但是,这只是纸面上的“超级大国”,欧盟总统机构的产生,更加弱化了本可以实质承担欧洲领袖角色的法德等国的权力延伸力。
  2010年3月8日,美国《时代》周刊网站刊登了政论家西蒙・罗宾逊的《欧洲难以置信的衰退》评论文。西蒙・罗宾逊指出,《里斯本条约》后的欧盟,至少对三大问题都基本上交了白卷。在美国就阿富汗战争大兴“增兵”之策时,欧盟则袖手旁观,在美国和中国及俄罗斯频频就朝核问题、伊朗核问题密切磋商时,很难见到欧盟众多领袖的影子,“总统”范龙佩稍动了一下亲自出马的念头,就遭到欧盟各成员国的舆论“群殴”,被指责“有野心”,超越《条约》授权等。在哥本哈根气候峰会上,是美国和中国在最后时候促成了一项全球协议,而那时欧盟领袖则坐在冷板凳上。一向对自己的经济市场体系“信心满满”的欧盟,小小的一个经济体成员国希腊犯了点“债务危机”,欧盟领袖吵成一团,似有世界末日来临之感。假如德国在第一时间对希腊债务危机做出正面的积极回应,希腊债务危机完全是不可能成为“问题”的问题。就是德国和法国,在今年3月欧盟峰会时,还在念念有词地提倡“自我负责论”,拒绝对希腊施以援手。德国和法国看到了走弱的欧元对他们这样传统出口和制造国的好处,但拒绝看到这类好处的不可持续性。
  希腊危机扒光了欧洲身上的华衣。欧洲委员会主席巴罗佐哀叹危机把欧洲经济“一夜打回十年前水平”,“末日预言家”鲁比尼也悲观地预计,欧洲这场危机有可能连累世界最大的负债国日本和美国,致使世界经济陷入“双底衰退”的泥潭,哈佛肯尼迪政府学院经济学教授达尼!罗德里克更是指出,希腊危机再一次证明了“经济全球化、政治民主化和民族国家”之间的不可调和的冲突。穆迪对希腊的评级连降三级,就是预感到“政治民主化”之下的工潮引发的社会动荡和政局不稳。
  6月17日的峰会,应算是被希腊债务危机揍得鼻青脸肿的欧洲领袖们再一次集体反省。一份“欧洲2020年战略”的十年发展规划,似乎让欧盟经济得以实现以知识和创新为基础的“灵巧增长”和促进就业的“包容性增长”。欧盟“总统”范龙佩向会议提交的盟内经济治理建议方案,将提到今后如何管好盟内的财政支出嗜好严重的小国。
   欧洲瘫痪由成员国造成
  法德领导人在布鲁塞尔峰会之前其实就已经先行召开了一个两国峰会。这两个欧洲最大经济体的领导人在举行会晤后对记者发表的讲话中强调,要严惩高赤字的盟国。 默克尔说,她和法国总统萨科齐都认为,可能需要对现有的欧盟条约进行修改,其中包括采取更加严厉的形式,对那些未能履行自己财政承诺的国家给予处罚,如取消在欧元区的投票权。
  法德领导人显然把手高高举起,但不得不轻轻落下。早在债务危机爆发之初,德国扬言要开除那些执行不负责任财政政策的盟区国家,但一个成员国从欧元区的退出,很快就会成为欧元单一货币体系的散体,德国人在充分评估了重启德国马克的风险后,还是认为保持单一货币体系以便保有庞大盟内市场是最有利的选择。
  另一方面,现有欧盟的法律并没有为欧盟强势领袖更多的发挥空间,欧盟法律有“准入”的规定,却漏掉了“退出”的安排。1993年生效的《马斯特里赫特条约》(简称《马约》)和1997年生效的《稳定与增长公约》(又称《阿姆斯特丹条约》,简称《公约》),除规定了欧盟财政政策的基本规则之外,并没有太多惩罚成员国的规定,统一的倾向政策没有形成统一的财政政策,这成了过度开支的问题所在。在这样的条件下,法德唯有求漫长的“变法”进程,并把欧洲再一次拖进冗长的立法审批过程。作为代价,法德将不得不承担起不断向欧洲“坏小子们”输血的责任。
  与耀眼的法德领袖相比,英国“新人”卡梅伦上任后第一次亮相于欧盟峰会,并没有引起“新人轰动效应”。由于卡梅伦是英国二十多年来第一次“悬浮议会”下诞生的联合政府首相,其在欧盟诸位强势领袖面前,稍显缺少底气,影响力远不如同为联合政府出身的德国总理默克尔等,因为英国“多数代表制”下的联合政府是虚弱的代名词,而在“比例代表制”下的法德,联合政府往往是“强大”的象征。显然,法德无意中把持了这次布鲁塞尔峰会。一位瑞士国际政治经济学教授承认:“欧洲的瘫痪,全是成员国造成的。”一个亚洲外交官说:“欧洲领导人总是相互之间来来往往,喜欢串门。”这名外交官的意思就是,他们效率奇低,他们光是研究把巴掌拍在欧洲坏小子屁股什么位置,都要扯皮半天。
  作者为国际政治文化学者
   声音
   欧洲富裕国家元首在救助过程中的相互扯皮
  德国总理默克尔:“援助不在周四(3月25日)会议的议题上,因为希腊说它自己显然还不需要帮助。”默克尔指的是于3月25日至26日在布鲁塞尔召开的欧盟峰会。
  意大利总理贝卢斯科尼:“如果欧盟成员没有准备好帮助一个受危机冲击的欧元区国家,那么欧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法国总统萨科齐:“我们正在就具体明确的援助工具进行研究,已准备好相应的措施对希腊进行贷款救助。希腊不仅会得到政治上的支持,还将在各方面获得援助,但目前不会进行详述。”萨科齐呼吁欧元区各国随时准备为希腊政府提供必要的资金支持,助其渡过危机。
  在布鲁塞尔召开的欧盟首脑会议上,法国总统萨科齐威胁说,如果德国不出手救希腊,法国将退出欧元区。萨科齐还特别针对了德国领导人:“我这话就是说给安吉拉・默克尔女士听的,她必须妥协并提交解决方案。”
  西班牙《国家报》评论,在援助希腊的问题上,“法国、意大利和西班牙已经形成了共同阵线,萨科齐还威胁了默克尔,这在传统的‘法-德轴心’中刻下了裂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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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欧债危机的缓慢救援计划
  3月25日
  在比利时首都布鲁塞尔,参加欧盟峰会的希腊政府发言人乔治・佩塔洛蒂斯证实,在当天晚间召开的欧元区峰会上,欧元区成员国领导人通过了希腊救助方案,方案改写延续11年的欧元区规则,达成国际货币 基金 组织(IMF)参与并条件严格的协议,准备向希腊等债台高筑的欧元区成员国提供援助。
  这是欧元区自1999年成立以来首次被迫出台救助成员国的方案。
  4月11日
  欧元区财长敲定对希腊救助机制的细节,同意与国际货币基金组织一起联合救助,提出欧元区国家将在双边基础上为希腊提供贷款,第一年总额为300亿欧元,其后如有资金需求将另行协商,而国际货币基金组织预计会同时提供150亿欧元。与此同时,欧元区财长会议强调希腊尚未请求马上启动。用欧盟负责工业领域事务的专员安东尼奥・塔加尼的话来说,这宣告了希腊主权债务危机的最严重时期已经过去。其实,这也意味着欧盟最终选择了放弃区域内部分货币政策决定权,转而通过引入IMF援助来解决希腊债务危机带来的潜在货币冲击。
  5月2日
  欧元区16国财长2日召开特别会议决定,为希腊启动一套总额达1100亿欧元的救助方案,以帮助其走出债务危机。这一救助方案中欧元区提供的金融支持规模是史无前例的。根据方案,欧元区成员国和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将在未来三年内共同出资1100亿欧元,帮助希腊渡过难关。其中,欧元区成员国将出资800亿欧元,其余资金来自国际货币基金组织。欧元区国家第一年将为希腊提供300亿欧元,首笔款项将在5月19日前到位,让希腊政府可偿还届时到期的85亿欧元国债。
  6月7日
  召开的欧元区财政部长会议最终确定了向深陷债务危机的成员国提供4400亿欧元(约合5260亿 美元 )援助贷款方案的全部细节,并再次敦促各成员国加大力度削减财政预算赤字以捍卫市场信心。此前反对救助呼声较高的欧盟最大的经济体德国宣布,将在未来4年内削减开支816亿欧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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