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话屈子

人生苦短,红尘不尽而生死一刹。明月易低人易散,但为君故,不惧十丈软红,颠倒磨折之苦。

                                                                                                                                    --引言


端午话屈子_第1张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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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原者,名平,楚之同姓也,为楚怀王左徒。”

楚之左徒,究竟是个什么官职,拥有多大权力,后人众说纷纭,莫衷一是。我们只是知道,世称“博闻强识,明于治乱,娴于辞令”的屈子,也曾在政坛之上,长袖善舞,享尽得意。长于簪缨贵族,却并非膏粱纨袴之辈,“入则与王图议国事,以出号令;出则接遇宾客,应对诸侯。”史载:王甚任之。于寻常百姓而言,这简直是完美到不容挑剔的一生,吾辈宦海浮沉一生,亦只能望其项背。

紫霞仙子对自己的爱情说:我猜中了开头,却未料到这惨淡的结局。在这风光无限的命运之初,楚怀王可曾想到,一句“奈何尽秦欢”,便绝了这段君臣之缘;屈原又可曾料到,一双寻常白璧便抹煞他一身功名,从此陷入“南橘北枳”之悲,孤芳自赏。

在命运面前,我们都是被表面浮华所蒙蔽的赌徒,买定离手,谁敢说自己能笑到最后。


端午话屈子_第2张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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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云衣兮白霓裳,举长矢兮射天狼。”

日神东君将去,却仍蹉跎人间,迟迟不愿动身。十丈锦绣,凡尘烟火,并不值得无欲无求的天神来眷念,他只希望能以北斗为壶觞,斟满美酒,洒向大地,一直,一直为人类赐福

。每一个正义角色的塑造都或多或少反映着笔者的心相,屈原笔下的东君便如同他自己,可以放下天地,可以放下万物,却从未放下过万千楚民。他所向往的,从不是什么匿于山野的逍遥之所,而是富庶强大,万民宁平的人间乐土。

若他也有弓,必挽之如满月,拟东君,射天狼;若他也有剑,定拔剑冲云霄,披云斩月,再求逍遥。


端午话屈子_第3张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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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他什么也没有,所能凭恃的,只剩一支笔和一颗玲珑剔透的心。在他的辞中,他是佩戴香草的美人,思君若渴,却总是求而不得。“何兮日之芳草兮,今直为萧艾也;岂其有他故兮,莫好修之害也。”为什么从前本是芳草,今日却成了荒蒿野艾,只是因为不爱好修洁罢了。

最恐怖的言行是世人颠倒价值观,错把下流当作高尚。芳草被摒弃,大地成了荒草的温床。

郑泌昌在《大明王朝1566》中写:

文官的衣服上绣的是禽,武官的衣服上绣的是兽。披上了这层皮,我们哪一个不是衣冠禽兽。

臣既不贤,君何有道,君既无道,国何不亡。屈原并非没有能力,若生在盛世,纵使官至相宰,也是理所当然,他有能力辅佐明君,却因生在乱世,得了个过刚而折的下场。越是混乱的年代,道德便越没有价值,掌天下生杀之人,必是奸雄,也唯有奸雄才有资格去决定这个世界未来的模样。

造化可能偏有意,故教明月玲珑地。共赏金尊沉绿蚁,莫辞醉,此花不与群花比。

屈原不是权力的有缘人,他曾离权力很近,却最终被权力毫不留情地抛下,所以纵有百炼不成钢,难以得偿所愿。乱世之中,被权力丢弃,就是被命运丢弃。

屈原从来认为自己与别人不同,甚至让人觉得他已自信到自负的地步。有人说,他是道德上的处女座,精神上的孤高者,愤世嫉俗的狂人,偏执坚守的愚人。渔夫告诉他,若遇沧浪水,清则濯缨,浊则濯以足,未尝不可。当时事易动摇,人心便少有坚如磐石者,三心二意,朝秦暮楚才是正道,才是处世的智慧。偏执固守的人,从此沦为笑柄。

大概越是干净的人,越不为浊世所容纳,所以,对屈原来说,入水而葬,以存不朽,汨罗江,未尝不是个好去处。

木心说:屈原写诗,必知自己终将不朽,这一跃,便是千古奇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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