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读苏轼036——齐奴朝爨蜡,莱公夜长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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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读苏轼036——齐奴朝爨蜡,莱公夜长叹

文/罗日荣

苏轼《夜烧松明火》

岁暮风雨交,客舍凄薄寒。

夜烧松明火,照室红龙鸾。

快焰初煌煌,碧烟稍团团。

幽人忽富贵,繐帐芬椒兰。

珠煤缀屋梢,香[氵诣]流铜盘。

坐看十八公,俯仰灰烬残。

齐奴朝爨蜡,莱公夜长叹。

海康无此物,烛尽更未阑。

罗读心语:这首诗写于海南,据说,62岁的苏东坡在惠州写了一首打油诗:

白头消散慢霜风,小阁藤床寄病容。

报道先生春睡美,道人轻打五更钟。

据《艇斋诗话》记载:身居庙堂的章惇读了老朋友的这首诗,非常愤怒,认为苏子瞻在惠州不但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没有好好反省,反而公然说自己在惠州过的逍遥,一怒之下,把苏轼贬到了海南岛这个天涯海角。

当然,这只是一个传说,或许是后世文人出于对苏轼的同情,故意捏造这么一个故事。章惇不至于这么小气,否则苏轼当年也不可能和他有那么深的交情!

苏轼《夜烧松明火》大意是:岁末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苏东坡的住所冷清清的,有些许寒意。但是,松明火照得红光满室,犹如火红的龙凤在飞舞。快速腾起的火焰,明亮炫目,青碧的烟雾团状飘浮。幽居偏僻之人,仿佛突然间大富大贵起来,帷帐都散发出椒兰的芬芳。松烟点缀屋顶,松明燃烧时流出的汁液,滴流在铜盘中。看着松明燃烧,渐渐成为灰烬,想起晋朝大富豪石崇,他家早上煮饭都不用柴火,用蜡烛;又想起本朝莱国公寇准,府上夜夜高朋满座,巨大的蜡烛间,觥筹交错。不由人不令人心生感慨:寇准被贬至海康做雷州司户参军的时候,海康应该是没有松明这种好东西的。蜡烛燃尽,夜却漫长,寇准在海康的日子大约是不太好过的吧?

看来寇莱公的奢侈在北宋也是路人皆知,后辈司马光在《训俭示康》中也这样谈到寇准—“近世寇莱公(寇准封莱国公)豪侈冠一时,然以功业大,人莫之非,子孙习其家风,今多穷困。”据史料记载,寇准在个人生活上追求新潮和时尚,喜好歌舞和酒宴。由于他家中经常举办大型歌舞玩会,寇准下令在其豪宅中到处都点上蜡烛,即使厕所、马厩里也不例外。他家每天都要消费大量蜡烛,而蜡烛在当时对于老百姓而言还是绝对的奢侈品。每当他家的歌舞晚会结束后,寇准都会慷慨地对演员进行赏赐。后辈欧阳修认为寇莱公的这种生活作风“可以为戒”:“邓州花蜡烛名著天下,虽京师不能造,相传亦是寇莱公(寇准)烛法。公尝知邓州而自少年富贵,不点油灯,尤好夜宴剧饮,虽寝室亦燃烛达旦。每罢,官去,后人至官舍,见厕溷间烛泪在地,往往成堆。杜祁公(杜衍)为人清俭,在官未尝燃官烛,油灯一炷,荧然欲灭,与客相对清谈而已。二公皆为名臣,而奢俭不同如此,然祁公寿考终吉,莱公晚有南迁之祸,遂殁不返,虽其不幸,亦可以为戒也。”

寇准奢侈的生活,被苏轼调侃,被司马光拿来教育儿子,被欧阳修告诫他人,北宋的奢靡之风可见一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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