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九十岁的动物卫士:皇家防止虐待动物协会(RSPCA)

本文是为“汪星生活指南”笨狗狗指南和笨狗狗精选(微信:bggapp)撰写的

皇家防止虐待动物协会(英文缩写Royal Society for the Prevention of Cruelty to Animals,RSPCA)是世界上历史最久的动物福利组织,一八二四年建立于英格兰,当时的名字叫预防虐待动物协会(SPCA)。RSPCA 通过各种方式保护动物、改善它们的待遇,绝大部分经济来源依靠捐赠,是一个注册慈善组织。RSPCA 赋予自己的使命是:“通过一切合法手段,预防虐待、鼓励仁慈、减轻所有动物的痛苦。”

RSPCA的工作包括:改善宠物福利,确保他们得到应有的照顾,制止虐待宠物,制止过度繁殖;致力于改善家畜的生存条件,减少其痛苦,提高它们的生活标准,改善相关立法和执法;增进野生动物的福利,制止利用野生动物进行马戏表演,制止象牙交易;降低科研用动物的痛苦,改善实验室动物的福利标准,确保动物实验的正当性和必需性。

今年是RSCPA成立一百九十周年。截至二〇一四年,RSPCA 拥有四家医院和五个诊所。它们为经济困难的人的动物提供医疗和绝育,还辅助 RSPCA 的其他工作。RSPCA 拥有十七座自己的动物中心,保护受伤或者获救的动物,帮助它们获得重新安置。此外 RSPCA 还有四个野生动物中心,为生病、受伤或者失去亲属的野生动物提供医疗和其他帮助,帮助它们回归大自然。二〇一二年,RSPCA 的收入为一亿三千万英镑,运行费用约一亿两千万英镑。

十九世纪:RSPCA 成立###

RSPCA的最主要创始人是十九世纪的英国议员理查德・马丁(Richard Martin)。他致力于推进动物福利,在一八二一年提出过《马匹待遇法案》,但在众议院的哄笑中被否决了。人们讽刺道:“以后还得有驴子、猫、狗的权利了!”当时的国王乔治四世甚至给他起绰号叫“人道老理”(Humanity Dick)。不过马丁的坚韧不拔很快获得了回报。一八二二年,在马丁的推动下,经过与反对者多年的较量(据说马丁以他的幽默感征服了众议院),英国国会通过了《一八二二年防止虐待牲口法》,后来被称为“马丁法”。这是英国的第一部动物福利法律,也是世界动物保护运动中的第一部重要立法。这部法律禁止了“残酷而且不适当地对待牲口。”


理查德・马丁,人送外号“人道老理”

马丁也是第一个执行这部法律的人,他把一个叫比尔・伯恩斯(Bill Burns)的街头水果贩告上了法庭,理由正是虐待驴子。马丁甚至把这头驴也带上了法庭,展示它受到的伤害。水果贩最后被判处罚款,而驴子出庭也成了当时音乐厅和报纸编段子的绝佳素材。

这时马丁发现,尽管法律得到了通过,但判案的法官们却对援用这部法律却没什么兴趣。

因此,在 RSPCA 成立前的半年时间里,支持者们雇佣了一个代理人,在伦敦的史密斯菲尔德市场(Smithfield Market,从公元十世纪开始这里就是牲畜交易市场)调查动物遭受虐待的情况。这位代理人发现了超过63名虐待动物的人,之后又在法庭上作证,使这些人全部被成功定罪。而在协会成立后的第一年里,也是通过雇佣代理人,RSPCA 成功让144名虐待动物者被判有罪。与近几十年来受虐的动物多为宠物不同,当时大部分虐待发生在牛和马身上。


“传被害人,不对,被害驴出庭!”

即便这样,如何确保马丁法得到遵守的问题还没有彻底解决。为此,一八二四年六月二十五号,马丁同宗教人士以及其他支持者在伦敦圣马丁路(St. Martin's Lane)的“老屠夫咖啡馆”——彼时画家演员经常出没的地点——召集会议,成立了防止虐待动物协会。

组织会议的有废奴运动领袖、国会议员威廉·威尔伯福斯(William Wilberforce)、阿瑟・布鲁姆牧师(Arthur Broome),以及国会议员詹姆斯・麦金塔爵士(Sir James Mackintosh)、国会议员托马斯・巴克斯顿爵士(Sir Thomas Buxton)、和詹姆斯・格雷厄姆爵士(Sir James Graham)。

在这次会议上,协会的成员们讨论了是否应该扩大代理人的使用范围,还是应该专注于教育、普及工作,以及向政府和社会提出建议。与会者最初认为协会的主要工作是通过新闻媒介、出版物和教会讲坛进行劝导,但后来他们逐渐意识到主动出击,通过代理人搜集证据后提起控告也十分重要。这些搜集证据的代理人后来被称为 RSPCA 检查员,他们至今仍活跃在英国全国各地。

对于发源于英国的这场动物保护运动,德国哲学家阿瑟・叔本华称赞道:“荣耀应当归于英国人,因为,以无比的热忱,这个民族第一个向动物伸出了法律的援手。”一八四〇年,反对活体解剖的维多利亚女王批准了对当时 SPCA 的皇室赞助,RSPCA 也因而获得了名字里的“皇家”二字,也就是它的第一个英文字母R。现在,RSPCA 的赞助人是女王伊丽莎白二世。

在接下来的整个十九世纪里,RSPCA 都在游说国会,推进了禁止动物互斗、同时将禁止虐待的保护范围扩展到狗和其他家畜的《一八三五年虐待动物法》,控制动物实验的《一八七六年虐待动物法》和《一九一一年动物保护法》等动物保护法律。

二十世纪:两次世界大战###

在二十世纪的两次世界大战中 RSPCA 都做出了自己的贡献。

第一次世界大战开始后的一年时间里,RSPCA 的检查员和其他工作人员中就有超过一半在为英国军队工作了。RSPCA 还建立了“ RSPCA 伤病战马基金”,是唯一被授权可以为英国战马筹集资金的组织。


“帮助战马就是帮助战士”,这是一九一七年 RSPCA 为基金筹款举办的嘉年华活动节目单

同时 RSPCA 在法国的港口城市布伦(Boulogne)修建临时犬舍,用于寄养英国士兵的狗,这些狗因为检疫隔离的原因不能和休假的士兵一同回国。战争结束后,RSPCA 设立了“士兵之犬基金”,资助复原士兵把狗带回英国,以及它们在回国后检疫隔离中的开销。为了寄养这些狗,RSPCA 在萨里郡特别修建了五百个犬舍。

第二次世界大战中,RSPCA 救助医治了超过25万只在德军袭击中受伤害的动物,其中包括许多轰炸后被困在废墟里的动物。在获救的动物里,有一万多只不得不被安乐死,但还有近六千只幸存下来,并得到了重新安置。RSPCA 还救助了超过一百万只因为其他原因受伤或者生病的动物。

协会的伦敦总部在战争中也遭到了轰炸,位于伦敦、布里斯托和曼彻斯特的动物诊所也被彻底炸毁。不过这并没有阻挡 RSPCA 冒着战火拯救动物的行动,到了一九四四年,RSPCA 已经建立了734个动物救助中心,帮助受伤、无家可归或者生病的动物。


这是二战其间 RSPCA 制作的人和动物信息表,填写后张贴在门柱上。这样房屋遭到轰炸后救援人员就能事先掌握受困的人与动物的数量和床位号码。

为了给战争中用到的马匹、驴子、骆驼和狗等用于运输、护卫和侦查的动物筹集资金,RSPCA 设立了“盟军战时动物基金”。他们还为希腊、俄罗斯等国,以及位于叙利亚和黎巴嫩的澳大利亚军队、地中海地区的军队、波兰军队提供兽医用品。

RSPCA 的检查员队伍###

貌似执法部门的检查员系统也是 RSPCA 的独特之处。检查员由最十九世纪的代理人发展而来。他们的工作包括:

  • 调查对动物的虐待和遗弃行为和相关投诉
  • 检查动物相关设施,例如宠物店和犬舍
  • 教育公众如何照顾动物
  • 检查动物相关场所,比如马戏团和牲畜市场
  • 救助受伤或者受困的动物或者野生动物
  • 与警察、地方政府共同工作,为法庭准备证据

其实 RSPCA 的检查团并没有执法权,但 RSPCA 会对其认为违法法律的行为提起刑事自诉(这是所有普通人都享有的一种权利)。它拥有自己的法务部门,并雇佣律师进行诉讼。


身着工作制服的 RSPCA 检查员

RSPCA 的检查员体制拥有一套独特的衔位系统,类似军官和警察,每一级别都有独特的徽章,并配以统一的正式礼服(用于出庭作证)和一套工作制服。虽然这种“类警察”的外表有时会导致民众对 RSPCA 的职权造成误解,以为他们有类似警察的调查取证权,并引起了很多争议,但有趣的是,RSPCA 自一八二四年成立便引入制服,比伦敦警察采用制服还要早上五年。

从招聘启示能能看出 RSPCA 对检查员的要求。其中包括拥英国驾照,能够驾驶手动档汽车,能在完整着装的情况下在两分半钟内游泳50米。检查员平均每年要驾驶厢式货车行驶超过四万公里,有时还需要在高空或狭小的空间作业。可见,检查员需要颇高的身体和心理素质,绝非普通人能胜任,百分之一的录取率也是检查团素质的旁证。

截至二〇一四年,RSPCA 有267名检查员,18名实习检查员,55名动物福利员和77名动物收容员。


普通检查员的肩章

影响###

RSPCA 的成立也激励了全世界防止虐待动物组织的发展,比如一八八二年成立了皇家新西兰预防虐待动物协会,一八八六年,美国预防虐待动物协会成立,一九〇三年,香港预防虐待动物协会成立,一九八一年,澳大利亚皇家预防虐待动物协会成立。

正如 RSPCA 网站介绍的那样,人们都说英国是个热爱动物的国家,其实英国人也不是天生如此。正是有了 RSPCA 这样的组织的不断努力,英国人才变得名副其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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