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PD不是奴隶!”韩国两大公营电视台迎来史上最大规模罢工,地上波还是制作节目的最佳环境吗?

作者 | 大明(本文系投稿,欢迎更多传媒人通过传媒1号发声)

摘要:现实总有比戏剧更狗血的故事,而现实也总有比戏剧更热血的斗争。

韩国时间9月4日0时起,MBC与KBS的联合罢工正式开始。KBS的另一个工会将于9月7日起罢工。此前,KBS PD协会、MBC时事教养·广播·编制 PD等已经停止工作。这是2008年以来的第六次罢工,也是目前规模最大的一次,几乎所有节目制作者都参与了罢工。

MBC媒体工会本部于8月29日的总罢工投票结果显示,在册人员1862名,赞成罢工的有1568名,赞成率是93.2%。这次的罢工赞成率,是MBC史上最高的一次,2010年72.7%,2011年71.2%,2016年85.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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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1】


事实上,2012年也有一个为期170天的罢工。和2012年的罢工不同的是,经历了朴槿惠政权后,两大台遭遇着前所未有的恶化,记者/PD/主播们的愤怒一直在累积。以“正常化”为诉求的公营电视台,只能选择罢工来解决,一部分节目的暂时停播不可避免。

要求领导层下台,肃清积弊

6月14日,300余名KBS员工提出希望KBS高大英(音)社长、李仁浩(音)理事长退出的要求。KBS员工们表示,2008年8月的罢工,要求时任KBS社长及几名理事退出,9年以来,KBS为了公正的节目一直在做着努力。而高大英(音)社长偏向政党的报道、独断专行等问题,导致KBS公信力下降。

KBS两大工会和十个协会进行的问卷调查显示,88%的受访者希望社长下台,90%的受访者希望理事下台,地方的KBS PD也积极响应。问卷还显示,“节目的公正性和公益性下降”“组织改革、招募公示、放弃收视费等独断无能的管理”是KBS员工要求社长下台的最大两个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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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2】


仅仅一周之后的6月22日,韩国另外一个公营电视台MBC也开始开展罢工行动。包括《无限挑战》金泰浩PD在内的47名MBC艺能PD共同发表了说明。公开批判金长谦(音)社长,并要求其下台。说明传达出如下信息:

再怎么有实力的出演者,只要是社长讨厌的,就不能用,

分明是闲着没事干,选定的曲目、一句字幕也要干涉,

只要不按他的指示,收视率再怎么高的节目都会被撤掉,

不是PD而是奴隶;

省钱的样子也很可笑,

无法跟KBS、SBS比较的可怜巴巴的制作费,

涉外出演者时谈及出演费时也令人害臊,

明明是广告卖得很好的节目组,想多用一台面包车装行李也会被责罚,

而社长为了自己的座上宾不惜花掉好几亿韩元;

不招新人的做法也很可笑,

不招新人,而是招有经验的人员,

是害怕PD们联起手来反对他,

还阻挠老员工进入工会;

曾经想要制作好的节目,不惜奉献青春来到的MBC,

却不知从什么时候变成看不到意义和回报的地方;

请停止你搞笑的行径,离开公司吧,

搞笑才是我们艺能PD的责任。

8月30日,MBC电视剧PD们也发表了相似决议书:“想要制作好的电视剧,带着那样的期待和梦想来到了MBC。但是肮脏的、无耻的狗血电视剧一般的现实里,(领导层们)不是制作者却屡次指手画脚。决定战斗到底。”

两个公营电视台的联合罢工,不少节目面临停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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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3-两天一夜】


KBS的周播艺能节目《Food Trip》《你好大韩民国》等节目是外包形式且有合同约束,不会马上停播。《超人归来》《两天一夜》等周末综艺节目以原有拍摄素材为基本,还会继续进行剪辑,但是之后的录影日程还未确定。《不朽的名曲》《柳熙烈的写真簿》等音乐节目,一般都会提前录制两三期的分量,也可暂时引入外包人员完成后期的部分。

KBS电视剧方面,罢工两三周内播出分量还能保证。此外KBS此前预定从9月3日到11月5日播出的为期10周的独幕剧《电视剧 Special》,9月前拍摄的部分可以播出,但之后的作品的拍摄和剪辑则遥遥无期。KBS《追踪60分》《世界是现在》《纪录3日》等时事教养节目将停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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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4-无限挑战】


MBC艺能局的《无限挑战》《我独自生活》《无理的同居》《蒙面歌王》《Radio Star》等大部分综艺节目将会停播。《被子外面很危险》等事前制作完成的节目则正常播放。MBC电视剧部门由于有外包和事前制作部分,内部人士猜测或许不会停播。

韩国的春节、秋夕都会有特辑形式的综艺节目,也用于观察试播节目的市场反应,以判断新节目是否可以长期化制作。KBS的10月初的秋夕特辑是事前拍摄好的试播节目,正常播出的可能性很大。而MBC秋夕艺能特辑则很有可能受到波及。

三大电视台还是节目制作的最佳平台吗?格局洗牌进行时

1. PD品牌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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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5-《三时三餐》罗英石PD


在互联网时代,节目的播出平台不再是观众选择观看的基准,相反,电视节目正在打破“节目制作者”和“节目出演者”的界限,曾经默默在幕后工作的制作团队,越来越多地出现在镜头之前,节目制作者的形象也更为具象化。

优质的节目也为PD们打响了自己的品牌。《无限挑战》和金泰浩PD、《三时三餐》《花样系列》和罗英石PD、《请回答系列》和申元浩PD,节目和它背后的制作者相互成就。在这样的时代,节目的播出平台也就变得相对没那么重要了。

2. 有线电视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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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6-MBC罢工现场


MBC是1961年2月成立的民间电视台。1980年11月,韩国放送协会强制性地将电视台进行合并,MBC成为当时唯一的民间电视台。MBC《无限挑战》无论是口碑还是收视率都一直领跑,此外,《蒙面歌王》《真正男子汉》也展示出MBC在综艺节目方面的强劲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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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7-KBS罢工现场


而KBS于1973年正式创立。截至2014年,有3个电视频道,7个广播频道,地上波DMB频道4个,此外还有网络等新媒体服务。在韩国9个城市有总局,9个地区运营有电视台,美洲、欧洲、中国、日本、中东等13个海外地区有常驻记者。KBS的《两天一夜》《Happy Together》等节目,也都是KBS的长寿节目。

韩国盖洛普从2013年1月每月都会进行“最近最受欢迎的TV节目”调查。和测定收视行为的TV收视率不同,这个调查超越收视时间/空间/频道/媒介,是韩国人感性的TV节目喜好指标。在2017年7、8月调查的前10节目中,6档节目来自有线电视节目,创造了自2013年开始调查以来首次最高记录。

公营电视台里,优秀的节目往往采取周播形式,SBS《跑男》七年、MBC《无挑》十年、KBS《两天一夜》十年、MBC《黄金渔场Radio Star》十年……这些节目都长踞节目单,自然就会挤占新节目的孵化机会。相比之下tvN、JTBC等有线电视的季播形式,提供了更多可能性和试验性;收视群体更为窄化集中和年轻化,不需要严格限制产品形象露出,对于广告商而言也是有利无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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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8-花样青春


而公营电视台的员工正在出走。《花样系列》《三时三餐》《请回答系列》,无论是在话题度、收视率、口碑上都是现象级的。这三档节目都来自tvN,而制作节目的罗英石PD、申元浩PD此前都曾是KBS的职员。无独有偶,在JTBC制作出《神话放送》《犯罪现场》《非正常会谈》《孝利的民宿》等有着“沟通”、“推理”元素节目的允贤俊(音)PD的前东家,也是KBS。不仅是PD,MBC王牌主播孙石熙也跳槽到JTBC,“岁月号”事件、“朴槿惠闺蜜门”事件的报道中,为JTBC的新闻树立了良好的形象。

3. 经纪公司/电影制作插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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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9-《Produce 101》第二季从节目中诞生的男团WANNA ONE


Mnet的《Produce 101》第二季引起了收视狂潮,从节目中诞生的男团WANNA ONE始一出道,便凭借强大的人气包揽十多个音乐打歌节目的一位奖杯,广告界也love call不断,这对于一般的新人爱豆团体来说简直无法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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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10-真人秀《Mix & Match》


凭借电视真人秀《Sixteen》《Mix & Match》诞生的女团TWICE/男团Winner,也拥有了其他普通爱豆团体所没有的出道先机。各种以爱豆团体为主角的综艺真人秀也是近年来电视节目的一大类型和方向。

电视综艺节目对于新人的曝光率,绝对是各大培养演艺人的经纪公司所需要的。因此,经纪公司也在盘算着参与综艺节目的制作。

韩国三大音乐经济公司之一、旗下拥有BigBang、鸟叔的YG Entertainment于2017年2月签入了5名MBC和CJ E&M的PD。分别是MBC《Radio Star》的赵书允(音)CP、《无限挑战》杰英载(音)PD、《真正男子汉》金民钟(音)PD,Mnet《音乐的神》朴俊秀(音)PD,tvN《SNL》刘成模(音)PD。以上节目涉及类型有脱口秀、真人秀、音乐、直播、喜剧等。YG将以此次PD签约为契机,进军艺能节目界。此前YG以投资的方式参与了SBS《花样旅行》节目制作。

同样是2月,曾经制作了MBC《膝盖道士》和JTBC《舌战》的JTBC艺能局长吕云赫(音)也进入Mystic Entertainment(一个囊括音乐人、演员等的全面型娱乐公司),并承担制作综艺、电视剧、手机移动内容等优质视频制作。

此外电影公司NEW也试图从电影投资发行商向电视剧·电影内容制作转型。此前聘入了tvN的郭正焕(音)PD。郭PD最初在KBS参与制作《推奴》《汉城别曲》等作品,2011年进入tvN后又制作了《The K2》等作品。

结语

他们从事为大众带来快乐的职业,如今却不得不停下手中的工作,为自己的权益作斗争。现实总有比戏剧更狗血的故事,而现实也总有比戏剧更热血的斗争。

而工作平台的多样化、各种利益体的诉求下,有着自己品牌的PD也面临着更多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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