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所崇拜的一只猪——读《一只特立独行的猪》（二）

文/万川月

        在这个众人庸庸的世界上，总是有那么一些特立独行者，比如“宁愿曳尾涂中”也不愿意“死为留骨而贵”的庄子，比如宁愿躬耕乡野忍受贫穷也不愿“为五斗米而折腰”的陶渊明。同样，在这些庸庸众猪中，就有这么一只特立独行的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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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它是肉猪，但长得又黑又瘦，两眼炯炯有光。这家伙像山羊一样敏捷，一米高的猪栏一跳就过；它还能跳上猪圈的房顶，这一点又像是猫——所以它总是到处游逛，根本就不在圈里呆着。”......“它是公的，原本该劁掉。不过你去试试看，哪怕你把劁猪刀藏在身后，它也能嗅出来，朝你瞪大眼睛，噢噢地吼起来。”......“吃饱了以后，它就跳上房顶去晒太阳，或者模仿各种声音。它会学汽车响、拖拉机响，学得都很像；有时整天不见踪影，我估计它到附近的村寨里找母猪去了。我们这里也有母猪，都关在圈里，被过度的生育搞得走了形，又脏又臭，它对它们不感兴趣；村寨里的母猪好看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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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一只多么有个性的猪啊！他不甘于被圈养的生活，他喜欢自由，要过自己喜欢的生活！他知道自己的性别，对于自己区别于异性的器官，他绝不允许人将其阉割！他以己之力竭尽维持自己的天性！所以，在众多痛苦不堪的猪中，他的生活过得是那么惬意自在潇洒！我想，每当他跳到猪圈的房顶晒太阳、看风景，惬意地吹着口哨，或者溜出猪圈去和村寨里的母猪约会的时候，有多少种猪或被阉割过的公猪都怀着深深地羡慕嫉妒恨的情感巴巴地遥想着他的自在生活啊。这只任性洒脱行走世间的猪，并不是人人都对他怀有着如我一样尊敬甚至崇拜的情感，村民们就不喜欢他，说他不正经；领导们则痛恨他，因为他不服管理。后来，这头特立独行的猪终于因为爱学汽笛的喜好惹恼了生产队领导，领导们把这头猪定成了破坏春耕的坏分子，要对他采取专政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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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指导员带了二十几个人，手拿五四式手枪；副指导员带了十几人，手持看青的火枪，分两路在猪场外的空地上兜捕它。”......“它很冷静地躲在手枪和火枪的连线之内，任凭人喊狗咬，不离那条线。这样，拿手枪的人开火就会把拿火枪的打死，反之亦然；两头同时开火，两头都会被打死。至于它，因为目标小，多半没事。就这样连兜了几个圈子，它找到了一个空子，一头撞出去了：跑得潇洒之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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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对人的围剿，这只镇定而敏捷的猪，左冲右撞，最终还是冲破了人的包围圈，胜利大逃亡了！这次突围之后，这只特立独行的猪彻底脱离的人的豢养，过上了自由自在任行天下的生活。当然，从此以后，他也成了一只真正的野猪，据说还长出了獠牙。

        虽然如此，我对他的敬佩之情并未因其形象的改变而受到任何的影响。因为在对待他人为我们设置的生活方面，即便极度地不喜欢，我们中的多数人还是会对被设置的生活安之若素的。和这头猪比起来，我们真的应该自愧不如！

        万川月写于2019年4月17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