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翼之下

同事小Y,生活精致讲究。平日里,吃饭的时候,她不要葱不要蒜不要香菜不要辣椒。总之她的饭只有硬货,几乎看不见佐料。我说:“那你平时炒菜都加些什么?”她说:“差不多就加点油吧,酱油等带颜色的调料,很少吃,担心变黑或者长痘。”突然好惭愧,同样是女生,我的生活好糙。

天天早晨洗头发,即使大姨妈来了也不例外,并且把卷发打理得很有型。出入场合与衣服色彩以及围巾包包等配饰配搭的很是得体,是我很喜欢的文秘。

工作中耐心细致,按部就班,遇事沉稳淡定。我一直觉得像她这么从容的女子,应该是经的事多,内心强大。一次我们聊天聊到了减肥方法,她说不吃晚饭,效果很明显。

我说:“我可不行,我妈把好吃的都留在晚上做,我受不了诱惑,每次都犯罪。不像你们,一个人多好!”

她说:“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我们是没人给做,只好胡乱凑合。一个人在外面很辛苦。所有事都得自己操持。说着说着,她更委屈了。每天回家面对的是冰冷的墙壁,不像你回家有欢声有吵闹。回到家,家里安静的可怕,从来不会有人叩响你的门,好不容易听到敲门声,打开一看,是房东来催房租。而且这样的日子日复一日。而且平日里换灯泡、修水管等大动作都得自己动手……

听她说了一堆,我突然好心疼她,同时也很感谢父母的陪伴。我知道我从来不用纠结回家吃什么,妈妈做什么,我就吃什么。从来不用担心房租、水电费、甚至是蔬菜、米面、鱼肉的价格。不需要想家里的油盐酱醋时候还有。生病了,无需自己的担心,母亲就会为你买药,催你吃药;若是中药,也无需我煎。母亲自会煎好,盛起一碗催我喝,如果是上班,她会装好当天的量于保温瓶中,我只需按时喝。回到家,我只管躺在卧室不出来,吃饭自会有人叫,房门开着、关着都不会去刻意去查看,因为我知道,父母在我张口就应的范围内,他们自会做好这些。有人敲门,我也不必理会。是熟人,父母自会接待,听他们聊天的声音,我若愿意,就出来参与。我若不愿意,可以躺在自己的小天地不出来。若是陌生人,父母也会应答。电脑卡了,我弟弟自会找人修理。点灯坏了、墙壁需要涂刷了……这些我甚至看不到父亲操作的过程,下班后就看到崭新的结果。一切无需我操心,一切毫无意外、意料之中,一切享受现成。

一直以为理所应当的事,在漂泊人眼中,竟是那般的奢侈与温暖。

女生有时候好柔软,中秋节,别人给漂泊的她一个月饼,她都会满眼红框,边吃边哭,吃出妈妈的味道。女生有时候又好坚强,搬家,买家具,刷墙壁都是DIY。女子与女汉子之间角色的无间歇转换,让人捉摸不透。远离了依靠,扔掉了拐杖,从温柔的女子到无所不能的女汉子,渐渐地变成了自己最想嫁的人。

突然,想到了另一个女生,她是我曾经做促销时认识的。和我同龄,可是那时她已经结婚有小baby了。她是外地人来省府打工,没什么高职文化,所以做了销售这一行。一个人租了房子住,早出晚归,周围人很少遇见她。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回屋躺过的痕迹。这样忙碌的日子让她来不及思考与感受白天的疲倦、夜晚的黑暗。只想着好不容易找找工作,要多赚点钱,寄回家里。

2008年地震,太原有短暂而轻微的震感。她一个人躺在床上,晕晕乎乎的,感觉到摇晃,但她以为是自己太累了,头晕才会这样,索性继续躺在床上睡。听到外面有吵闹声,她起初没在意,后来越来越大,楼道里有密集的跑步声,她打开门听到,院子里的人说地震了,快跑呀。她害怕极了,也随着人群跑去。跑下去后,人们说没事了,回去吧。她还是很害怕,地震只听过,但没经历过。回到家里,她不敢入睡,一个人穿戴整齐躲在角落哆嗦。好几个晚上她都不敢脱衣服睡觉,而且睡得很轻,每次醒来都满头大汗,甚至是哭着醒来。她担心遇到危险,没人叫醒她;害怕自己死了都没人知道。

于是她开始找周围的阿姨给她介绍对象,她说只要有人向她求婚,她就嫁,她不想一个人生活,她想有个可以说话与吵闹的人,回家听到锅碗瓢盆、沸水滚烫,看到热气氤氲。可以真切感觉自己回来过的痕迹。

于是她就迅速闪婚,男生比她大5岁,我没见过她老公,也没有深入了解过她是否幸福,但从她的言行与神色中,我看得出她很安心。那是家庭与陪伴带给她的安全感。

我渐渐明白与理解了那些与对象同居的女子,有时候不是他们的关系发展到如此亲密。而是两个人孤独的人都需要依偎,腾空孤寂的环境,搭伙过日子。

突然想起电视剧《何以笙箫默》插曲《孤独的总和》:因为孤独的总和,让我们相互依偎着,拥抱彼此的感伤即使不能拥有。我们是孤独的总和,所以相聚了……因为孤独的总和,让我们相互依偎着,拥抱彼此的感伤,即使不能拥有……我们是孤独的总和 所以相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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