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山论剑|“寒冬”下的车企众生相：众泰欠薪与海马卖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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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过去十几年的时间里，借着SUV市场的红利，中国汽车市场曾涌现出一众自主品牌。这些品牌中，有的自主品牌成长为擎天巨擘，正在思索如何从大到强；有的品牌则遭遇了销量的滑铁卢，正在思索如何自救。

成立于2003年的众泰和独立于2006年的海马也曾一度风光无限。然而，当市场预冷，增速放缓，高速增长时埋下的隐患就开始发酵，问题逐渐显现，销量下滑、财政亏损、转型困难、资金后继乏力困扰着以这两个企业为代表的大多数自主品牌。

尽管汽车市场已经进入淘汰赛，但谁都不愿意是率先出局的那一个。于是，以众泰和海马为代表的企业正在以合理的又或是不合理的方式，寻找“活下去”的路径。

销量腰斩，众泰如何续命？

19年元旦刚过，飞龙所在的临沂卓泰新能源公司一纸调令将飞龙和几名工作伙伴调往铁牛集团下属的杭州金网新能源汽车有限公司，并要求他们脱离与原单位的人事关系。当几人办完离职手续再到杭州入职时，却被告知无法处置。

在以这种方式被离职后，临沂众泰从2018年9月到19年4月份拖欠飞龙4.7万元的差旅报销款和部分工资也没有着落。飞龙表示，被拖欠工资的不只他一个人。

另一位化名为“曾经的众泰人”的前众泰员工也表示，自己面临同样问题。据他透露，结清欠款已经成为公司裁员的一种方式，公司高层承诺主动离职后会将费用结清，一批员工为拿回欠款纷纷离职。

迫于无奈，飞龙和“曾经的众泰人”一起踏上了漫漫讨款之路，在这条路上，他们还遇到了不少“同路人”。在临沂工厂门口，飞龙遇到了众泰业务承包商，他们被拖欠500万工程款，事情已经拖了两三年没有结果。经过了反复的谈判后，双方正在讨论用车抵债的可能性。

4月30日，众泰汽车（00980.SZ）发布了两份财务报告。其中2018年公司营业收入约为147.64亿元，同比去年收入的208.04亿元，下滑29.03%。归属于上市公司股东的净利润约为8亿元，同比去年净利润的12.56亿元，下滑12.56%。

今年第一季度，众泰汽车营业收入约为39.69亿元，同比去年收入的54.46亿元，下滑27.11%。归属于上市公司股东的净利润约为1.06亿元，同比下滑24.82%。

这组数据可以清晰的解释为什么，近来有关众泰汽车员工欠薪的消息时常见诸报端。随着销量的下滑，遭遇困境的众泰似乎正在“自己人”身上寻找解决办法。

据知情人士透露，众泰还要求过员工必须购买众泰所产汽车并承诺购买产品的员工将不被公司调岗或下岗处理。但2019年春节后，公司仍将对购买车辆的员工进行裁撤处理。

“曾经的众泰人”用充满无奈的语气表示，为了将新能源做起来，自己加班加点，硬扛硬熬。无论是之前一层一层的找领导解决问题，还是现在找媒体寻求帮助，都是思索良久后不得已而为之：“我的要求十分简单，就是企业能够付清我应得的工资，以及垫款费用，别无其他。”

车市寒冬的威力，让所有人都感觉到了寒意。马太效应下的中国市场，强者不一定愈强，但弱者的日子正变得更加难过。然而，巨额的亏损与员工的“贡献”相比，如石填大海，想要扭亏为盈，还需要思索更加治本的方式。

卖房救市，海马的救赎

和众泰面临同样窘境的还有海马汽车。4月22日，海马汽车(SZ：000572)公布的2018年财报显示。去年，海马汽车全年实现营业收入50.47亿元，同比下降47.88％；净利润亏损16.37亿元，亏损幅度同比扩大64.64％。

面对将近一半的跌幅，海马开始了积极的自救之路。一个月内，海马汽车两次出手，准备变卖共计401套房产。

第一次，海马汽车拟公开出售位于上海市浦东新区的36套闲置房产和位于海南省海口市的81套闲置房产。第二次，海马汽车拟公开出售位于海口市的部分闲置房产，涉及住宅269套，商铺15套。

海马汽车表示，“现在公司面临困难，出售这些房产主要用于补充公司流动资金使用”。如此看来，与众泰汽车的“节流”相比，海马汽车的“开源”无疑更令人尊重。

随着企业的发展壮大，海马集团的业务范围十分广泛，涉足房地产、商务会馆、物业、金融投资、小额贷款等诸多领域，造车变成了其中的一个部分。此次“抛房救市”共获得的6476.16万元，与亏损相比仍“入不敷出”。但除了“救急”之外，海马此举更多还是宣告了回归汽车制造的决心。

事实上，保卫战早已打响。深交所公布的审计财报显示，海马汽车2018年度的研发费用为4.02亿元，虽然较2017年度的4.8亿元有所减少，但仍保持着较高的研发投入，研发费用约占营业总收入的7.6%。此外，海马和小鹏汽车联手投资20亿元的智能工厂已经于去年8月建成投产。

靠山山会倒，靠人人会跑，在困境中的众泰也已认识到了掌握研发和技术的重要性。财报显示，众泰年度研发费用正在持续上升，2018年众泰汽车投入的研发费用约为7.12亿元，数据同比增长了21.15%，研发营收比达到了4.82%，增长了2%。期末研发人员一共2003人，同比增长6.77%。

值得一提的是，在与企业战略息息相关的管理上，海马和众泰也不约而同的进行了人事上的调整。5月15日，海马汽车创始人、实际控制人景柱重新当选海马汽车董事长，希望能够力挽狂澜。

几乎是同一时间，北汽蓝谷董事、总经理郑刚加入铁牛集团，担任该集团董事长应建仁特别顾问。

可以期待的是，随着景柱的上任，海马集团的重心将开始向海马汽车倾斜，各项业务的推进也将更加速度；而郑刚的到来，既有可能为众泰汽车发力新能源事业添砖加瓦，也有可能为众泰汽车旗下各业务线的兼并重组出力。

“寒冬”之下，收缩战线、保存实力是王道。

海外市场难成“救命稻草”

自主品牌的国际化已经成为大势所趋，数年前，奇瑞汽车如日中天之际，就开始走出去战略；如今，吉利、长城和长安三大自主品牌，也不约而同的走出国门。然而，不只是头部企业，众泰和海马们也正在海外市场当作了“救命稻草”。

近日，成立于2018年秋季的众泰美国（Zotye USA）证实，众泰汽车将于2020年底或2021年第一季度将T600车型引入美国市场。

从与美方HAAH Automotive Holdings与中国众泰汽车签署了分销协议，到公布第一款销售车型，众泰进军美国之路走得按部就班。按照计划，到T600进军美国那天，全美预计会有325家门店。目前已经签约的门店数量为19家，还有大概80多家正在签约与审核中。

与此同时，上海车展中，来自中东、东南亚、北非、中南美等18个国家和地区的30余家经销商，80余人相聚海马展台，共商合作机会。在计划中，未来3至5年，海马汽车还将积极整合全球资源，持续深化海外合作。

尽管所有人都知道，海外市场不可能成为“救命稻草”，充其量只是“锦上添花”。更多的时候，是助力品牌向上的工具。但对于像众泰、海马这样的企业，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

中国汽车市场在经历了从无到有，从有到强的发展后，已经进入了洗牌期，比众泰和海马经营状况更糟糕的企业还有很多，包括幻速、比速和力帆等，都挣扎在生死存亡的边缘。

拖欠员工工资的众泰，加大研发费用的众泰，走向海外市场的众泰，看似矛盾的做法构成了一个真实的众泰；大手笔卖房的海马，临危受命的老将，积极开拓新市场的海马，一家销量下滑的企业却依然有让人热血沸腾的时候。

真正评价一个人，不是看他在顺境中多么意气风发，而应看其在逆境中如何乘风破浪。评价一家企业也是如此。

近来的华为事件让我们对民族企业更多了一份敬意，自主品牌的所有努力与尝试都是值得尊重的。但从目前的发展来看，兼并和重组将是历史的必然。

虽然不可能所有的汽车企业都走到最后，但离开的时候，希望大家都是体面的，让人心怀敬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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