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比恩的种子》是历史学教授David Fischer 所作的九百页专著【阿尔比恩,传说为海神波塞冬之子,在海岛上建立了英国】。该书讨论了美国东部地区的早期移民的模式。阅读此书并不轻松,而且一般我也不会挑选这种书来读。但不管如何,我读完了。这是因为有人向我推荐此书,他们不断告诉我它能解释关于美国的一切。而某种程度上,此书做到了这点。
在学校,我们倾向于把初代北美殖民者看作是“英国人”,这是一个最不多元化的群体,并且构成了后来所有的多元性和种族冲突的背景。Fischer的论述则与此相反。这个国家的不同地区被非常不同的英国人群体开拓。这些群体有着不同的地区背景,宗教,社会阶级和哲学。殖民化过程其实是提取了英国社会的某个单一阶层,令其与其他阶层隔绝,而后在美国东部的某个地方打上该群体深深的烙印。
我曾玩过电脑游戏《南门二》。这游戏是关于与游戏同名的星系的殖民活动的。游戏如此有趣的一个因素是其故事背景:一个波多黎各生存狂,一个非洲财阀,以及其他有色人种角色组织了他们自己的殖民探险,相互竞争,来占领领土和资源。你能探索的,不单单只是对新世界拓殖,而且是那种受极端奠基者效应支配的社会对新世界的拓殖。
当一群过度浪漫的苏格兰环保主义者被允许自由发展,不受其他群体影响时,你能得到什么样怪异的社会失序或是伟大创新呢?《阿尔比恩的种子》认为这基本上是早期美国的某几个州形成的过程。
Fischer描述了这些移民中的四种:在1620年代来到新英格兰地区的清教徒,在1640年代来到弗吉尼亚的“骑士党”,在1670年代来到宾夕法尼亚的贵格会,以及1700年代来到阿巴拉契亚山地的边民
A: The Puritans
A:清教徒
我在每个感恩节都听说过这群人,而后在接下来的364天,就再也没有想起过他们。他们是一个加尔文宗派,对英国国教会持异议,而且遵从他们特有的严厉,勤奋,厌恶享乐的基督教伦理。
他们中的大多数,来自东英吉利,是位于伦敦东北方向的一个地区。他们来到美国,部分是因为他们感到被迫害,但是大部分原因是他们觉得英国充满了罪恶,如果不尽快离开并且构建更好的生活,他们就面临被罪恶渗透的风险。他们真是非常喜爱“山巅之城”这个比喻。
我知道五月花,我知道清教徒的黑帽和有些滑稽的皮鞋,我甚至知道印第安领袖Squanto曾威胁释放普利茅斯岩石之下那能够带来末日灾难的生物武器。但是我不知道清教徒移民美国基本上是个优生学的春梦。
清教徒这个宗教团体很像今天的唯一神教派,其成员中很多是受过最好教育、最痴迷于教育的英国民众。来到马萨诸塞的移民,其拥有读写能力的比例,是英国平均水平的两倍;在一个大部分欧洲人还是农夫的时代,大部分马萨诸塞的移民是熟练技工或学者。而清教徒在东英吉利的“故土”则是个文教很发达的地方,受到荷兰和大陆贸易的强烈影响;历史学家Havelock Ellis发现,“相比英国的其他任何地区,该地很大程度上以文艺,科学和知识成就著称。”
而且,只有最好的清教徒,才能被允许来到马萨诸塞;Fischer写道,“这也许是唯一要求部分移民出具推荐信的英国殖民地”,而且“不适合该地的移民,则被放逐到其他殖民地,或是送回英国。”清教徒“猎头”回到英国去招募“虔敬的人”和“诚实的人”,这些人“绝对不能是阶层较低的那一类”。
INTERESTING PURITAN FACTS:
关于清教徒的一些有趣事实:
1. Harry Vane先生“在24岁时曾短期担任马萨诸塞殖民地的长官”。“他践行清教徒伦理十分严格,以至于相信只有第三次重生的人才能够得救”。
2. 马萨诸塞湾公司的大印上刻着“一个印第安人在招手,从他嘴里喊出五个词:‘来帮助我们’”。
3. 新泽西北部的清教徒开拓者把他们的镇起名为“新约柜”————即如今的**
4. 马萨诸塞的牧师有很大权力;Fischer记录了一个故事:一个旅行者问一个男人“您是在此地服侍的牧师吗?”被问者纠正了他的问题,“先生,我是统治此地的牧师。”
5. 清教徒试图进口黑奴,但是黑奴全部死于严寒。
6. 1639年,马萨诸塞发起了“羞辱日”,以谴责“新潮,压迫,无神论,纵欲,奢侈,懒散,轻视权威以及其他引人注目的麻烦”。
7. 1730年代,在马萨诸塞的Waltham,平均家庭规模是9.7个孩子。
8. 按照法律,每个人都必须生活在家庭中。城镇官员会搜查镇中的单身者,如果发现,则会命令其加入一个家庭;如果单身者拒绝,则会被投入监狱。
9. 98%的清教徒成年男子都结了婚,而英国成年男子总体的结婚率为73%。要求妇女结婚的压力特别大,一句清教徒格言说“没结婚的女人死后在地狱里带领着猿猴”。【译注:这一格言大意是谴责独身主义,但字面意思难考,一说是因为猿猴在当时人看来是没有价值的动物,肉不可吃,也不能做驼兽或者看家。】
98% of adult Puritan men were married, compared to only 73% of adult Englishmen in general. Women were under special pressure to marry, and a Puritan proverb said that “women dying maids lead apes in Hell”.
10. 90%清教徒的名字都取自圣经。一些清教徒引以为豪的是:用他们料想没人听过的圣经中的生僻词给孩子取名,并以此夸耀自己的学问,以至于他们可以预期人们从来没听过这个名字,比如 Mahershalalhasbaz【译者注:掳掠速临,抢夺快到。见圣经以赛亚书第八章1节】。另一些则随机取用圣经中的词,有些词技术上说本不是用来做名字的;“Bostonian Samuel Pond的孩子被起名为 Mene Mene Tekel Upharsin Pond”【译者注:前四个单词作为孩子的名,引自圣经但以理书第五章25节。四个单词都是亚兰文(一种古代闪族语言,在新巴比伦,亚述和波斯都有广泛使用,亦被犹太人使用,有观点认为耶稣正是以这种语言传道)的度量单位,表示神已经数算过巴比伦的岁月,神已称量了巴比伦的道德】。也有些人,完全随机取用圣经中的词,给他们的孩子取名为Maybe或者是Notwithstanding。
11. 传统上,清教徒父母把孩子送给别的家庭寄养,作为交换,他们也寄养别人家的孩子,他们希望家中缺失亲情可以让孩子们被管教得更好。
12. 在1692年,Essex郡25%的45岁以上妇女被控为女巫。
13. 马萨诸塞通过了第一部强制普及公共教育的法律,被称为“老说谎者法案”,因为其前言的开头写道:“老牌说谎者撒旦的一个主要活动,就是阻止人们接触到经文的知识……”
(例如:1675年Braintree的William Scant 因为拒绝给他的孩子提供教育,被根据” the Old Deluder Satan Act”判罚剥夺抚养权)
14. 马萨诸塞的饮食基本上是“白水炖煮肉和蔬菜,不加任何调料”。
15. 除了著名的表示通奸的红字A,清教徒还因为渎神被强制穿上B(blasphemy),因为造假被穿上C( counterfeiting ),因为醉酒被穿上D( drunkenness ),如此种种。
一个打断牧师做礼拜的人被处罚胸前刮着WANTON GOSPELLER的牌子,站在一块四英尺高的石头上示众
16. 在马萨诸塞,浪费时间是一种犯罪行为,列在法条上,并有几人的确因此被起诉。
17. 这还不是难以被执行的马萨诸塞法律的极点。另一条法律说:“如果任何人超越了适度的界限,我们将对其进行严惩。”
This wasn’t even the nadir of weird hard-to-enforce Massachusetts laws. Another law just said “If any man shall exceed the bounds of moderation, we shall punish him severely”.
评论
Harriet Beecher Stowe就马萨诸塞的清教主义写道:“新英格兰生活的基础是一种深刻微妙,无法言说,因此也就未被说破的惆怅,即人类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可怖的风险,绝大多数人,其存在是一种不可思议的不幸。”
而且的确,一切都是严厉,严格,压抑并且非常宗教化的。马萨诸塞典型的一周生活开始于教堂,其规模是镇议事厅的两倍。教堂里没有别的装饰,除了牧师讲道台上的一个巨大眼睛,提醒来教堂的人们上帝在看着他们。
在讲道开始前,镇上的人坦白自己的羞耻和劣迹,有时真的是被强迫匍匐在其他敬拜者前,乞求饶恕。然后布道者会开始连续两场两小时长的证道。整个过程可以花掉六小时,而且教堂里没有取暖设施(出于一些原因,人们把所有的火药储存在教堂,所以那里禁止生火),而且这可是马萨诸塞,那时候天气比今天更冷,所以在冬季,有人真的会因为冻疮失去手指。(Fischer:“对布道者来说,从不因听众冻僵而缩短证道是一种荣耀。”)每个人站在那里,带着他们的枪(法律上,他们被要求携带武器,以防印第安人在其听讲道时袭击),听着他们将会怎样下地狱,整个过程,那巨大的眼睛一直盯着他们。
所以一个清教徒的生活是非常恐怖的。另一方面,他们的社会有着令人印象深刻的良好秩序。未成年人怀孕率曾是西方世界中最低的,在某些地方则实际上为零。谋杀率则只有其他北美殖民地的一半。
收入差距很低——“10%最富者只占有可税财产的20%-30%”,对比而言,今天这个比例是75%,17世纪时的其他文明也近似这个数字。穷人(至少是在镇上的本地穷人)受到尊重和接济——“在Salem,一个男人因为不肯接济一位在苦难中的穷人,被罚上脚枷示众”。
政府通过镇上的议事会议得以运作,每个人在会上都有发言权。比世界其他地方,妇女享有更多平等,而家庭暴力则会遭到严酷惩罚。教育系统是顶尖的——“从十七世纪到二十世纪早期,在大多数有关智识能力的经验测试中,新英格兰领先所有其他北美的英国殖民地”。
某种程度上,清教徒似乎选择了经典的敌托邦方案——放弃一切自由、个体性和艺术,得到一个没有犯罪、暴力和不平等的完美社会。Fischer在每一章的结尾部分都会探讨该社会如何看待自由,而清教徒毫不奇怪地认为自由是“有秩序的自由”——在这种自由下,万物都处于正确的位置,并且保持这种状态。
他们认为这是一种免于被扰乱的自由——显然富兰克林•罗斯福从早期清教徒的文档中,偷取了一些创意,用于他的“免于恐惧的自由”的理念。他们非常不喜欢某些类型的自由,比如,没有禁止浪费时间的法律。这种自由实在是过度了。
B: The Cavaliers
B:骑士党
1660年弗吉尼亚的徽章
马萨诸塞清教徒在1620年代逃离英格兰,部分是因为国王和贵族压迫他们。在1640年代,英国清教徒在奥利弗•克伦威尔的领导下反叛,夺取了政权,处死了国王。贵族在此时开始想要尽快逃离并不是没有原因的。
自从詹姆斯敦【注:最早的一个由英国人建立的北美殖民地,建立者是传奇人物约翰罗尔夫,传说中他迎娶了印第安公主波拉洪塔斯并获得了印第安人烟草种植技术。另有人认为他可能无意中把蚯蚓这种新大陆原本不存在的生物带到了美洲,并最终彻底改变这块大陆的地面】最初一批殖民者中的大部分死于疾病,弗吉尼亚一度沦落得像一片废墟。
欧洲殖民者带到美国的蚯蚓和蜜蜂深刻地改变了美洲的地理和历史进程
殖民地长官 William Berkeley自己就是个贵族。他决定殖民地应该转型为一个避难贵族的目的地。他告诉避难的贵族,殖民地将会竭尽全力,帮他们维持其久已习惯的压迫性支配地位。不列颠的贵族地位标价出售。骑士党——在英国内战中顽抗继而失败的贵族——逃至弗吉尼亚。
Sir William Berkeley 像
历史学家交叉对比了弗吉尼亚移民的名单和英国的记录,他们发现,对于英国内战,立场可知的弗吉尼亚人当中,98%是保皇党。他们绝大多数都是国教徒,大部分来自英国南部的农业区,互相之间都有贵族间内婚的血缘关系:“很难想到自托勒密王朝以来,统治精英还有比这更近的亲缘关系”。弗吉尼亚皇家议会有十二名成员;在1724年“无一例外的彼此有着血缘或姻亲关系……迟至1775年,这一庄严机构的每个成员都是其1660年委员的后代”。
这些贵族不想自己做工,所以他们带来上万的契约仆佣;超过75%的弗吉尼亚移民以这个身份【编注:即契约仆佣】到来。一些人是自愿而来,主人支付了他们的旅费,他们在服务一些年份后会获得自由;另一些人则被法庭判罚来到这里;还有些人明显是被拐骗的。男女性别比是4:1,存在专门贩卖妇女到弗吉尼亚的英国黑帮,他们从中赚取高价。无需多言,相比于他们的贵族主人或清教徒,这些人来自一个非常不同的阶层。
来到弗吉尼亚的人多数都死了。他们死于疟疾,伤寒,阿米巴病,和痢疾。不像在新英格兰,在那里欧洲人比非洲人更好的适应了寒冷气候,在弗吉尼亚,欧洲人有着更高的疾病死亡率。参考旅行者的报告和编年史,幸存下来的白人倾向于变得“低迷和懒惰”,当然,我也许也会变得低迷和懒惰,如果我被诱拐到某个富人的农场做工而且可以选择低迷/懒惰的话。
弗吉尼亚人竭尽全力的压迫白人。确实,他们干过这种事。他们试图压迫白人的深度,超乎想象。有一条规矩:如果女性契约仆人怀了孕,她们的服务期会被延长几年,大概是因为她们的产出在孕期和抚育期会下降,这就对主人不公平。弗吉尼亚贵族们会强奸自己的女性仆人,而后给她们的服务期加上基于怀孕的惩罚期限。
这种无耻妄为令人印象深刻。但是虽然有这些努力,最终所有白人不是死了,就是变得太低迷以至于无用,或者最糟糕的是他们结束了服务期限,在法律上变得自由了。贵族开始按照加勒比地区涌现的那种模式引进黑奴,于是我们在历史课上读到的内战前南方的一幕幕已经预备好上演。
INTERESTING CAVALIER FACTS:
关于骑士党的有趣事实:
1. 弗吉尼亚骑士党的说话腔调听来更像是现代非裔美国人。不用多想就能推测出原因,不过想到17世纪的不列颠贵族讲一口现在听来是黑人英语的腔调,的确很奇怪。
2. 四分之三的17世纪弗吉尼亚孩子在十八岁之前至少丧失父母之一。
3. 堂亲结婚是弗吉尼亚精英加固联盟的重要习俗,“很多国教徒女士改变了她们的境遇,但不改变其姓氏”。
4. 在弗吉尼亚,并非出于讽刺,妇女有时被称作“育仔员”;英国妇女有时被称作“女不列颠人”。
In Virginia, women were sometimes unironically called “breeders”; English women were sometimes referred to as “She-Britons”.
5. 弗吉尼亚没有真正的城镇;切萨皮克湾是众多河流、河口和水路组成的迷宫,并不需要陆路运输的集散地。相反,殖民的基本单位是种植园,由一位贵族种植园主,他的妻子和家庭,他的仆人,他的奴隶,以及一群借着古已有之的好客传统依附寄生于主人的宾客们组成。
6. 弗吉尼亚社会认为每个生活在种植园中的人多少都算是“家庭成员”,而贵族既是真正的父亲,也是控制自己地域的抽象家主。
7. 按现代观点,弗吉尼亚殖民地长官William Berkeley很可能算不上“重视教育”。他在一次演说中说“我感谢上帝,(在弗吉尼亚)没有免费学校和印刷术,而且我希望我们一百年也不要有这些东西,因为学习给世界带来不服从、异端、和结党,印刷术则传播上述这些,以及对最佳政府的诽谤。上帝让我们远离学校和印刷术。”
8. 弗吉尼亚的休闲活动大多涉及打猎和血腥运动。大领主猎鹿,小绅士猎狐,契约仆人玩着奇怪的游戏来肢解鹅,年幼的孩子“杀死和折磨鸣禽”,而“在这一血腥游戏等级体系底部的则是男性幼童,为了长大后享受更大的猎杀愉悦,他们折磨蛇、残害青蛙、扯掉蝴蝶的翅膀。因此,每个热血的弗吉尼亚男性都被允许屠杀这样或那样一些动物,其受害者的尺寸则和他的社会等级成比例。”
9. “在1747年,一个叫William Kay的国教会牧师因为一篇反对骄傲的讲道,激怒了大种植园主Landon Carter。种植园主认为这是对其个人的冒犯,派出了他的亲属,命其钉死所有Kay牧师曾讲过道的教堂的门窗。
10. 我们的“屈尊”一词来自于,弗吉尼亚的领袖应该对自己的下级表示的一种礼仪性态度。最初屈尊应该是一种礼貌的方式,对社会等级比自己低的人表示尊敬;我们现在对这个词的用法,很可能反映了当时弗吉尼亚人是怎么使用它的。
Our word “condescension” comes from a ritual attitude that leading Virginians were supposed to display to their inferiors. Originally condescension was supposed to be a polite way of showing respects those who were socially inferior to you; our modern use of the term probably says a lot about what Virginians actually did with it.
在很多方面,弗吉尼亚是马萨诸塞的反面。他们的谋杀率非常高,而人们实际上被鼓励用决斗(富人)和暴力(穷人)来回应对他们荣誉的轻慢。他们沉迷于赌博,“不仅仅在马,扑克,斗鸡,和十五子棋上打赌,而且还在庄稼,价格,妇女和天气上下注”。
他们的饮食注重巨大奢靡的欢宴,充斥着用各种可怕方法杀死的动物。这里没有女巫审判,倒是有人因为指控其邻居是女巫而犯了寻衅滋事被罚款的。他们的教会布道只有20分钟那么长。
清教徒自然认为弗吉尼亚人是完全不遵法纪的邪恶罪人,但是这并不是完全正确的。弗吉尼亚教会的讲道也许只有20分钟,但其舞池中的交谊舞教学课可以长达九小时。并不是弗吉尼亚人不受法规约束,只是这些法规是社交上的,而不是道德上的。
而且弗吉尼亚贵族并不仅仅是混蛋,他们是被精心教化过的混蛋。种植园主不惜代价训练他们的儿子,令其强壮、坚决,不受任何人摆弄。他们会因孩子们声音洪亮、感情激烈而加以鼓励和奖励,因为这意味着强烈的个性,而有强烈个性和做一个贵族是相符的。
当这种做法奏效时,它确实有很好的效果——天然的领袖和自我激励的博学者例如乔治•华盛顿和托马斯•杰弗逊即是明证。更多的时候,这做法导致了灾难性的失败,弗吉尼亚的性侵犯和强奸率至少和北美其他地方一样高。
弗吉尼亚骑士党着迷于自由,但是不用说,这自由不完全等同于美国民权自由联盟(ACLU)所支持的那种自由。我曾听某人和自由意志主义者做如此争辩:即使政府不侵犯我们的自由,我们仍然会因为其他原因不自由。如果我们必须工作,我们就会被老板的兴之所至所限制。如果我们贫穷,我们就不可能“自由的”购买我们所需的大部分物品。在任何时候,我们都会被疾病、饥饿和其他很多政府之外的事情“压迫”,来阻止我们达到理想的状态。
弗吉尼亚人采纳了这个主意,并且践行了它——在错误的方向上。不,他们说,如果我们必须工作,我们不可能自由,所以我们坚持不工作。不,如果我们被贫穷限制,我们不可能自由,所以我们坚持要极度的富有。无需多言,要实行这种自由观念,起先要求契约仆人的服侍,而后要求奴隶的劳动,但弗吉尼亚人从来没有宣称仆人或奴隶是自由的。
问题不在这里。自由,像财富一样,按照等级进行恰当分配;贵族想要多少就要多少,中间阶层也得到了足够的,而其他人则什么也没有。一个弗吉尼亚贵族可能至死都会坚持:没有奴隶制的文明,不可能有真正自由的公民。
C: The Quakers
C:贵格会
Fischer警告我们小心那种想要把贵格会看作正常现代人的倾向,但是他之所以不得不警告我们,恰好就是因为这种想法是如此诱人。清教徒看上去像关于德行的敌托邦讽刺画,骑士党看起来像关于邪恶的敌托邦讽刺画,而贵格会则看起来刚好正常。是的,他们是一种教派,但是他们是那种我们中任何人如果穿越回17世纪都会成立的教派。
其实贵格会是被一个纺织工的儿子George Fox创立的。他相信,人基本上是善的,而且人心有内在的光亮,可以把人和上帝直接联系起来,不需要牧师、仪式、解经或者自我否定;大部分时候,人只需要听从他们良心的召唤,为人友善。因为每个人在神面前都是平等的,所以没有任何理由坚持领主和平民之间的分别:贵格会对每个人都以“朋友”称呼。
George Fox像
而且因为贵格会在当时是最受迫害的宗派,他们发展出了对宗教宽容和**的坚持,这点不像清教徒。他们甚至在自身有幸掌权时,仍然坚持这点。他们信仰和平主义、性别平等、种族和谐,以及其他很多即使在今天看来都很嬉皮士的观念,更遑论在1650年。
17世纪晚期,英国最重要的贵格会信徒是William Penn。对大多数美国人而言,他只是因“宾夕法尼亚以其得名”而广为人知。但其实,他是17世纪的超凡人物。生于贵族之家,Penn早年担任军官,崭露头角;他因以下事迹而著名:在一对一决斗中击败传奇般的对手们,而后饶过其性命,并发表讲道,指出谋杀是错误的。
渐渐的,他开始经历神秘的异象,退出军旅,改宗成为贵格会信徒。就像很多贵格会信徒一样,他因渎神被逮捕;和许多贵格会信徒不同,审判者没能给他定罪;在审判中,他“如此精彩的辩护,以至于陪审团成员甚至在面对牢狱之灾威胁时,都不肯定他的罪,而且该案成为了陪审团审判历史上的里程碑。”
当政府终于找到借口将其投入监狱时,他在狱中创作了“有史以来,对宗教自由的最高贵辩护之一的文章”,以信件形式向英国最有贵族资格的女士成功求爱,而且不知何故得到了查理二世的个人友谊和敬佩。
获释之后,国王如此喜爱他,以至于把美国东部的一大片以偿还家庭债务的单薄借口划给了他。Penn不想把他的新领地命名为宾夕法尼亚——他推荐的命名仅仅是“夕法尼亚”——但是其他所有人否决了他的意见,宾夕法尼亚就这样得名。
William Penn
授予Penn的这份领地和现在宾州的疆域并不完全一样,而是德拉维尔河谷周围的一大片土地——今天我们称为宾夕法尼亚东部、德拉维尔北部、新泽西南部,以及很小一部分马里兰州的地区——该地区的中心的费城,显然是由贵格会命名的【编注:Philadelphia一词希腊文本意为“兄弟情谊”】。
Penn决定把他的新领土变成贵格会的避难地——他的原话是“一个面向圣光之子们的天国殖民地”。他强制实施普遍的宗教宽容,完全禁止军事活动,基于分权和制衡的政府将“不会给我自己和继任者留下作恶的权力,个人的意志不会妨害整个国家的益处”。
他招募了总共大约两万人——他们是英格兰北部的贵格会信徒,很多是小商小贩。不成比例地,他们中很多是那个区域很常见的具有北欧血统的英国人,构成了不列颠的一个特殊阶层,并且从未和其他不列颠人真正融合在一起。几个和贵格会近似的德国宗派加入了他们,教义相似使得这些人在那里能找到家的感觉;这些人和其他一些团体成为了德裔宾州人、阿米绪人和门诺派的祖先。
INTERESTING QUAKER FACTS:
关于贵格会的有趣事实:
1.在1690年,一帮海盗在费城偷了一艘船,在德拉维尔河上四处偷盗劫掠。贵格会信徒们展开了一场激烈(但是兄弟般的)辩论,讨论用暴力阻止这帮海盗在道德上是否合理。当政府最终决定采取行动,持反对意见的牧师George Keith表示不同意,并引发了信仰上的一次重大分裂。
2. Fischer认为贵格会在他们的领土上禁止军事活动,在全美大部分别的地区可能都会给他们带来悲惨的命运。然而非常幸运的是,德拉维尔谷地的印第安人几乎和贵格会会众一样和平。和通常一样,这至少部分功绩归于William Penn,他自学了Algonquin语,所以他可以用印第安人的母语与其谈判。
3. 贵格会信徒的婚姻习俗结合了令人惊讶的现代浪漫创意和极端的官僚化。婚姻过程本身有十六个阶段,包括“问询父母”,“问询社区里的妇人”,“问询社区里的男人”,“社区里的妇人问询父母”,以及“获得一个清白认证”。William Penn的婚姻显然有46位证人,见证夫妻双方都德行良好,没有亲属关系。
4. 可能相关的事实:16%的贵格会妇女到50岁时都没有结婚,清教徒中这一数字仅为2%。
5. 贵格会推行性别平等,包括允许妇女讲道(在那时算是丑闻,被清教徒谴责为“妇女讲道”罪)
Quakers promoted gender equality, including the (at the time scandalous) custom of allowing women to preach (condemned by the Puritans as the crime of “she-preaching”).
6. 但是他们对性十分的正经,甚至清教徒都认为他们在这方面走得太远。宾州医生在治疗贵格会会众时会遇到麻烦,因为他们“故意把所有从颈到腰的部位都称为‘肚子’,而任何从腰到脚的地方都称为‘脚踝’”。
7. 贵格会的一对父母Richard和Abigail Lippincott把他们的八个孩子按顺序起名叫做,“记得”,“约翰”,“恢复”,“自由”,“增加”,“雅各”,“存留”,“以色列”,他们的名字合起来构成一个简单的祷词。
8. 贵格会在教养孩童方面有着令人惊讶的现代观点,在那个其他人都试图从孩子身上赶出魔鬼的时代,他们基本上是保护和宠爱孩子的。
9. “一个贵格会的传道人,在更殷勤有礼的马里兰殖民地旅行时,遇到了一群年轻人在欢快的跳舞。他如复仇天使般闯入其中,停止了舞会,要求众人考虑马丁•路德是否是个好人。被惊呆的年轻人给出了肯定的答案。这位贵格会传道人接着引用了路德关于跳舞的评论:‘一个人在舞蹈中跳多少步,就朝地狱走了多少步。’这个贵格会传道人带着一种施虐的快感吹嘘,‘毁掉了他们的活动’。”
10. 终其一生,William Penn写下了约三十本书,为良心自由辩护。贵格会着迷于把个人良心看作是上帝的造物,这促进了因良心拒绝服兵役【conscientious objection】这一现代观念的产生。
11. 贵格会会众十分强力的反对虐待动物(在他们的时代,这是很独特的)。当外地人在18世纪把猎犬咬牛游戏引入费城时,市长买了一张票,本应作为观众呆在现场。当活动快开始时,他跃入场地,自己把牛放走,并威胁逮捕任何阻止他的人。
12. 在另一方面,他们借着各种任意的理由,反对各种其他运动。Morley镇宣布取缔长跑,因为长跑是“黑暗徒劳的工作”。
13. 宾夕法尼亚的贵格会信徒成了非常兴旺的商人。他们也有着一项以低利率或零利率贷款给其他贵格会成员的政策,这使得贵格会会众比其他更少宗教化的人更有竞争优势。
14. 把英国的等级化问候动作,如鞠躬、下拜、点头、注目礼等等,更换为不具有等级意味的握手礼,贵格会是首先实施这种变革的群体之一。【注:中世纪时骑士也会互相使用握手礼,但可能是贵格会最先把握手礼推广为平时的礼仪】
15. 宾夕法尼亚是在西方世界首先废除死刑的政治体之一。
16. 贵格会会众对教育有些冷淡,认为太多学校教育会掩蔽人内心自然的灵性之光。Fischer宣称这是“William Penn的典型做法”,他写了一本书来反对过多的阅读。
17. 贵格会会众不仅仅制定了宗教自由制度,还颁布法律,禁止嘲笑他人的宗教。
18. 在17世纪晚期,多达70%的上层贵格会人士拥有奴隶,但是宾夕法尼亚的确发明了现代废奴主义。虽然他们在英国的殖民地宗主们不准他们公然废除奴隶制,但是他们施加了巨大的社会压力,到18世纪中叶,少于10%的富裕阶层拥有黑奴。美国革命一开始,废奴就成为了宾州独立后的第一批举措之一。
Shaking
评论
宾夕法尼亚曾非常成功;它拥有殖民地当中最肥沃的农地,贵格会会众是出色的商人;这些优势如此之大,以至于独立战争期间,他们的军事不干涉态度得到了原谅,因为面临英国的制裁,他们起到了支撑美国经济的作用。
但是到1750年代,贵格会信徒日渐式微;到1750年,他们变成了宾州人口上的少数派,到1773年,他们又变成了宾州立法机构中的少数。在1750年,贵格主义是美国的第三大宗教;到1820年,变成了第九大,到1981年,变成了第六十六大。
发生了什么呢?贵格会信徒基本上是因宽容而使得他们自己逐步消逝。他们如此欢迎少数教派和移民,这些人占据了宾州,结束了宾州贵格会一统天下的状态。同时,贵格会自身变得更具属灵热忱,许多人从政治领域退出,他们认为该领域对于他们而言属于过于世俗的关怀;这对于他们的政治影响力显然是致命的。
独立战争时期最著名的宾州政治家是本杰明•富兰克林。他完全不是贵格会信徒,而是来自新英格兰的第一代移民。最后,贵格主义自然而然地特别易于受这一趋势影响:即基督教派日渐变得和自由主义现代性难以区分,从而渐渐融于世俗背景中去。
但是Fischer争辩说,在退出官方主导地位后,贵格主义的影响在宾州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正如英国裔本身对美国的制度有着不成比例的巨大贡献那样,即使他们现在是数量上的少数派。宾州在废奴、刑罚改革、死刑等等方面的领袖地位全部出现在该殖民地官方不再被贵格会掌控之后。
而且,很难忽略贵格会对现代美国理念上的影响——不管如何,现代美国创建于费城。清教徒严格要求服从他们的敌托邦集体主义社会,骑士党人要求每个人都在移植的贵族制度中鞠躬,介于两者之间,宾夕法尼亚人——作为中大西洋地区,一定程度上也包括纽约市的思想领袖——则相当正常,并且有很好的机会作为南方和北方的中间人和权力经纪人。虽然在每个区域都有美国传统观念的种子,贵格会在宗教自由、思想自由、分权制衡和普世平等理念上真的表现很突出。
我突然想到,William Penn也许真的是史上最成功的个人。一开始,作为一个小贵族,他皈依了一个人人蔑视的宗派,他尽力把该宗派的原则输出到了宾夕法尼亚,让其发扬光大。宾夕法尼亚则尽力把它的原则输出到美国,而美国则将之输出到全世界。我不确定现代社会的贵格会特征有多大可能是William Penn的直接成果,但他的确是一个在非常正确的时间,出现在非常正确的地点的人。
费城市政厅上的William Penn雕像
D: The Borderers
D: 边民们
边民们经常被叫做“苏格兰-爱尔兰人”,但是Fischer不喜欢这个称谓,因为他们既不是如我们通常想象的苏格兰人,也不是如我们通常想象的爱尔兰人。相反,他们是一群17世纪晚期生活在苏格兰-英格兰边界两侧的人。
如果没有意识到苏格兰-英格兰边境曾极其可怕,事情就说不通。每隔几年,英格兰的国王就会侵略苏格兰,或者反之;“从1040年到1745年,除了三个君主之外,每个英格兰君主都遭遇过苏格兰的入侵,或者反之变成了入侵者”;这些“入侵”总的来说,就是烧毁所有边境城镇,杀死那地区的一大批人。
最终,双方都被激怒了,开始虐杀所有落入手中的对方平民,也就是任何住的离边境足够近、在敌方军队赶来前就能实施侵害的人。好像嫌这还不够糟,法外匪徒很快学到他们可以在边境一侧抢掠,而后在被绳之以法前,逃到另一边去。所以整个地区基本上是充满抢劫谋杀的血腥地狱。
面对这些压力,边民武装了起来,在大不列颠岛的其他地方已经开始现代化之后很久,他们还保持着封建制度。生活由以下部分构成:耕种土地,这些土地属于当时军阀混战的胜利者,服从突然而至的上战场的征召,面对悲惨的死亡。边民在此条件下,竭力挣扎求活,发展出一种以极端小集团、排外、酗酒、倔强和暴力为特征的文化。
到1600年代末,苏格兰和英格兰的皇族变得血脉相连,两个国家开始接近并组成联邦【编注:1603年苏格兰国王詹姆斯六世继承英格兰王位,成为英格兰的詹姆斯一世】。此后的英格兰国王们终于缓过气来,并且发现——天哪,边境的一切都很可怕。
他们决定让这个地区在经济产出上有效,这意味着“从贫穷边民身上榨出每一分钱,目的是要么从边民那里得到很多收入,要么强迫他们搬到别处,变成他人的麻烦。”有时候,外居的领主会直接把整个区域的居民驱逐,代之以他们预期会更好控制的人。
许多边民逃到爱尔兰的阿尔斯特,英国人当时正要在此地殖民,将之变成新教针对爱尔兰天主教的堡垒。所以皇室欢迎暴力好战的人,用于补充他们和爱尔兰天主教的斗争工程。但是阿尔斯特也有一些和边境地区相同的麻烦,而阿尔斯特人也开始担忧,边民作为一种解药,也许比爱尔兰天主教这一疾病更糟。所以边民又开始被驱逐出阿尔斯特,事情接踵而至,最终边民中有25万人移居美国。
25万人可是很大一批。对比之下,清教徒移民大潮只有2万人左右;即使是弗吉尼亚巨大的殖民地,也只有5万初始殖民者。所以当这些人出现在北美殖民地的大门口,各个殖民地一齐打量了他们一下,然后说“不”。
当然,贵格会会众例外。贵格会内部进行了讨论,认定这些人也是上帝的孩子,所以他们应该彰显兄弟之爱,接纳边民们。他们尝试了几年,然后他们对自己的选择产生了疑问,也转向了说“不”。他们告诉边民,费城和德拉威尔河谷现在其实已经很满了,但是西宾夕法尼亚有很多无主之地,而阿巴拉契亚山脉在这个季节也很好,为什么不向那些方向尽快开拓,趁着自然条件还允许?
在那时,阿巴拉契亚的群山对北美殖民者来说,是分给最后一名的奖品:很难耕种,很难通行,暴露于充满敌意的印第安人面前。边民却爱上了它们。他们本就来自贫瘠的边缘化的故土,而阿巴拉契亚群山远离所有人,充满了与印第安人战斗的乐趣。
很快,阿巴拉契亚策略成为了对移入边民的既定策略,北到宾夕法尼亚,南到卡罗莱纳的殖民地都加以采纳(几个新英格兰殖民地也想出了相似的办法,把他们自己的边民打发到新罕布什尔的群山去殖民)。
所以边民们都去了阿巴拉契亚,建立了他们自己的小群农村宗族,一切都相安无事,除了整个美国历史被大大影响。
18世纪弗吉尼亚的边民村庄
INTERESTING BORDERER FACTS:
关于边民的有趣事实:
1. 对边民,殖民地人们的看法相去不远:一个宾夕法尼亚作家把他们叫做“两个国家之间的渣滓”,另一个国教会牧师把他们叫做“宇宙的渣滓”。
2. 一些边民试图以契约仆人身份来美国,但是在弗吉尼亚种植园主得到了一些关于边民的教训后,他们不再接收边民。
3. 边民们大部分是长老会信徒,他们的成群到达开启了一场其他既有美国宗派转化他们的竞赛。基本上,这是不成功的;国教会传道人 Charles Woodmason是研究早期边民的重要资料来源。他说在他的传道活动期间,边民“打断他的侍奉,在其讲道时作乱,在教会外面斗狗,放了他的马,偷了他的教堂钥匙,拒绝给他食物和住宿,在一次擘饼聚会时,给他的会众两桶威士忌。
4. 边民的集镇命名规则非常不同于清教徒的圣经命名法,或者弗吉尼亚人的仿古英文命名法。早期边民殖民点中和溪流有关的名字有——糟糕溪,裸露溪,烂裤衩溪,戴绿帽溪,流血溪,吃不饱溪,鞭打溪,以及宿醉溪。当然,也有威士忌泉,地狱半英亩,尖叫岭,混战镇,揪住镇。总体审美的确听来有些野蛮【Orcish=兽人化?】。
Borderer town-naming policy was very different from the Biblical names of the Puritans or the Ye Olde English names of the Virginians. Early Borderer settlements include – just to stick to the creek-related ones – Lousy Creek, Naked Creek, Shitbritches Creek, Cuckold’s Creek, Bloodrun Creek, Pinchgut Creek, Whipping Creek, and Hangover Creek. There were also Whiskey Springs, Hell’s Half Acre, Scream Ridge, Scuffle town, and Grab town. The overall aesthetic honestly sounds a bit Orcish.
5. 第一代边民的领袖之一是约翰•休斯顿。在来美国的船上,船员试图偷窃他的财产;作为报复,他领导乘客发动事变,劫持了船,自己航行到美国。他在西弗吉尼亚安顿下来,后代之一,就是著名的德州佬山姆•休斯顿。
6. 传统的边民祷词:“上帝,让我一直都走对路吧,因为您最清楚,我是难以回转的。”
Traditional Borderer prayer: “Lord, grant that I may always be right, for thou knowest I am hard to turn.”
7. “荒野的乡民吹嘘北卡的一个内陆郡是如此的缺乏‘蚊化’,以至于唯一识字的定居者被选为“‘郡阅读员’”。
8. 边民的口音包括了英格兰、苏格兰和爱尔兰元素,而且并非巧合,它和今天的“乡村西部歌手”腔调十分相似。
9. 边民在英格兰以家族世仇闻名,包括Johnson宗族的习惯:“在持续多代的血腥世仇中,用他们的敌人,Maxwells家族身上剥下来的皮装饰自己的房子”。在美国,大型的家族世仇,比如Hatfield家族与McCoy家族的世仇,则直接继承自这种传统。
10. 在英格兰和阿巴拉契亚,宗族内婚都是边民流行的传统;“例如在Hawkshead的Cumbrian教区,从1568年到1704年,25%的新郎和新娘都有着相同的姓。”这导致了现代对阿巴拉契亚山民的刻板印象:近亲繁殖和内婚盛行。
11. 边民极端家长制,反对女权,其极端程度甚至吓坏了十八世纪的人们。
12. “在1767年,国教会牧师Charles Woodmason统计,上一年度他主持结婚的乡下新娘中有94%在婚礼之日已经怀孕了。”
13. 虽然边民本来信长老会,但他们持续处于信仰流失中,而他们的领地上则充满了复兴、营会、重生福音主义和巡回布道者。最终,他们中大部分变成了我们现在所称的南方浸信会信徒。
14. 边民相信:“如果一个老妇人只有一颗牙,她就是个女巫”,“如果你在11点醒来,你会看到女巫”,“嚎叫的狗显示了女巫的存在”,“如果你的鞋带松了,女巫在跟着你”,“如果空气中有一股暖流,女巫正在经过”。而且,“用抹布沾湿敌人的血,把它放在烟囱里的一块石头后面,当它烂掉,你的敌人就会死了”;显然,他们如此多的考虑女巫,不是巧合。
15. 边民的医疗观念:“治疗思乡的方子是在衬衫靠近脖子的部位缝上大量火药”。好吧,这会治好乡愁。
16. 边民的其他医疗观念:“如果发烧,活活剖开一只黑鸡,把它绑在你的脚底”,“吃掉尖叫猫头鹰的脑子是唯一可靠的治头痛药方”,“对风湿病,在脚上绑上撕开的青蛙”,“为了给腿消肿,劈开一只活猫,趁还温热敷上”,“把你见到的第一只蝴蝶的头拽掉,你会得到一件新裙子”,“把奶牛的嘴打开,扔一只活的癞蛤蟆到它喉咙里。这会治好它的空角病”。而且,铁匠们为了避免女巫的危害,会时不时把活着的小狗扔进他们的炉子里。
17. 边民乡村的公共学校入学率是“北美英国殖民地”中最低的,而且有些时候会发生“封门”的仪式,即孩子们会用身体阻挡教师进入学校,除非他让步并给学生们当天放假。
18.“阿巴拉契亚关于适度饮酒的理念是,一个山民会克制自己一次只喝一夸脱【公制1.136升】以下的威士忌,解释是喝更多‘也许会让我的脑袋发晕’。其他饮品则是被轻视的。”
19. 一项传统的乡下运动是“混战”,一种无规则限制的摔角,在运动中挖掉对手的眼睛被认为是完全可以接受,且实际上非常有效的策略。在1772年弗吉尼亚被迫通过一项法律反对“抠,挖,挤出眼球”,但这是骑士党主导的法律,只在东海岸有效,在阿巴拉契亚的山民根本不理会。另一项传统的乡下运动则是射击和打猎。
20. 美国向天鸣枪庆祝节日的传统100%来自于山民。
21. 山民地区的法律体系非常依赖于私刑审判,这种做法(原本并无种族倾向)即以西弗吉尼亚殖民者William Lynch得名。【编注:lynch一词在内战后常常特指美国南方白人种族主义者针对黑人的私刑。】
22. 苏格兰长老会教徒曾在脖子周遭围上红布来象征他们的宗教;其他英国人昵称其为“红脖子”。这也许是这一对美国边民后裔的流行贬称的起源,虽然有很多其他的语源学解释也被提出过。“大话精”则是另一个贬称,验证发现,早在1766年一个殖民者曾以该词表示边民们中的吹牛者;其他语源学解释包括奴隶们谈到的“挥鞭子的人”,看来是谬误的。
评论
并不是说边民普遍贫穷愚笨——如同每个群体一样,他们也有精英,有些精英成了美国史上最重要的历史人物之一。Andrew Jackson成为第一任边民总统,其作为和你预期的第一任边民总统会做的一样,他之后又有十多个边民总统。边民在美国伟大军事领袖中的比例也高得过分,从尤利西斯•格兰特到泰迪•罗斯福(3/4的边民血统,虽然他有个荷兰裔姓氏),再到乔治•巴顿,再到约翰•麦凯恩。
边民真的很爱美国——考虑到他们来自何处,这不奇怪——而且他们产生美国人的自我认同比其他在他们之前到的殖民者更早,程度更强烈。并不奇怪的是,他们强烈支持独立革命——Patrick Henry(“不自由,宁毋死!”)是个边民。他们也在西进运动中发挥了不成比例的重要作用。
革命后,美国实际上是180度转向,“内地”变成了“边疆”。对于深入荒野,和印第安人战斗,边民是最开心的,大部分著名的边疆拓荒者如Davy Crockett即是其中一员。很大程度上,这就是为什么狂野西部是如此狂野,相比于比如说明尼苏达(也是个有很多印第安人定居的边疆地带,但是由北方人和德国裔开拓殖民),这也解释了为何西部有套小牛的传统,这疑似是苏格兰盖尔人的传统。
他们的自由观念也存留下来并塑造了美国的政治:它看起来基本上是现代自由意志主义者/共和党版本的免于政府干涉的自由,特别是“滚出我的土地”这句话,尤其是这话以咬牙切齿的腔调说出,伴着指向入侵者的**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