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碗窑

(一)

地炉打着呵欠昏昏欲睡

门外风紧寒逼,雪捶打着

十年未洗的玻璃

光线就像是被盗窃而来

更像是某块云撒漏的

被风扯了一道口子

泥路粘下关于冬天的温度

放眼的荒凉,荒草和枯枝

没有喧哗和闹腾的小年

除了烟花和炮竹,或者

过年猪在屠夫刀前的绝望吼叫

这个小河分立,两座缓山相对的

村子——叫做白碗窑,

一片寂静,像是鬼子扫荡后

黄昏后的黎明。哦,不对

妇孺老人围在火炉边

讲述和重复辛酸的,艰苦的

奋斗史,劳动史。就像

村庄的贫穷从来没有被润色

男人在远方

拎着蛇皮袋挤着春运

稚子怔眼望着

怯怯地叫了一声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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