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目睹怪现状 泛读77

七十七  泼婆娘赔礼入娼家  阔老爷叫局用文案

上回说车文琴一位舍亲，托他求官，被骗了三万银子，并不自知。我有心提醒他，又怕惹祸上身，所以就没开口。

文琴早年丧妻，本要续弦，是老家表妹。后来却被一窑姐迷住，黑下心，以表妹不洁为由，退了婚约。那表妹伤心，上吊死了。家族人来告，多亏上面那位舍亲说和，才没经官。

我回上海，与继之久别重逢，自然少不了吃酒谈天。又听来个故事。

说一个老太婆，对自家男人十分严苛，丈夫五十岁被折磨至死。儿子更是怕她要命，挣的工资悉数上交，只以白饭咸菜糊口。有次出去吃酒，被她逮到，跳楼脱逃，摔断大腿。她仍不足，指着一桌子人大骂。其中有个不让人的，事后设计弄她。找一个与她儿子相像的人吃花酒，她得信冲上去，不问东西就是一巴掌。那人却叫来巡捕，她一看不是儿子，霎时服了软。答应当众磕头认错。这次我们吃花酒，就是来凑这个热闹的。

我们吃酒时，听隔壁十分吵闹。我听时，是一帮军老爷，在叫局子。他们准备不充分，只叫花酒房的管事代写局票。因为口音不通，闹了几个笑话。我听着很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