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层层恐惧幻像,我看见了父亲至深的柔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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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一米七几的个儿,不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憨厚农民,不是知书达理的知识分子,有的仅是初中文化,种过田,打过工,踩过三轮车,当过家庭作坊的老板,也曾是流动商贩,卖过鸡,卖过鞋,大部分的时间都在为生计奔波。他就是普通的老百姓,粗人一个!

我对父亲是敬畏的。敬,做为父亲的一个孩子,我就会本能的敬重自己的父亲。而畏,更多的表现在恐惧,恐惧父亲的教训,恐惧我不能达成父亲的要求。当然还有怨恨与不满。当我还是个孩子时,我抱怨过我的父亲,为什么他就不能理解作为孩子的我,为什么他不能给予我该有的和想要的东西,而他能给予我的就只是维持基本生存的东西。

在上高中前,父亲很少给我零钱。而在高中和大学住宿时,也是算准了一日三餐、来往车费再给我生活费。学生时代,基本的吃饱穿暖外,我们还是有其他想要的东西的,零食啊,CD啊,我们还有朋友,还要出去玩等等。记得有一次在高中的时候,运动鞋穿破了。正好又是上完体育课,脚气从破了的运动鞋里漏出来,前排的的一个男生在那里说:“谁的脚,臭死了!”然后回来找找,发现了什么后就再也不说了!那时我的尴尬真叫无地自容!

特别是初二下学期的期末,我们要交50元的课后辅导费。我几乎是全班级最后几个交的。一边是老师催缴辅导费,我渴望把辅导费交了,不让自己无脸面对老师;一边是回家挨父亲多少的怒目而骂,告诉我根本就交不出辅导费。一边是老师,一边是自己的爸爸,在弱小的孩子眼里,他们都是权威,夹在两个权威的缝隙之中,那个孩子她有多么的煎熬和无助。姐姐和我上的是同个年级,但不同的班级,因为此次事件而缀学了。在此后好多年好多年的时间里,我觉得我今生都在亏欠姐姐。

这些和金钱有关的各种事情,太多了。从小到大,这种物质匮乏的感觉一步步的深入我的骨髓,沁人我的心脾,化成了我身体的血肉。

在我刚结婚后,我经常在夜里醒来,一遍一遍想着自己的过去,泪水沾湿了枕巾。2010年的时候,我怀孕了,老公不在家,在怀孕前期那些孤独恐惧失眠的夜里,我又想起自己过去和父亲之间的种种,我觉得自己再也受不了了,我被迫要找一个出口去倾诉。好久好久没有写日记的我,拿起笔和纸,把过去的种种写在了纸上,滴滴泪水伴随着那颗哭泣的心灵,一片片的晕染纸上的文字,那是我的心滴的血。实在是写得困了,倦了,才停笔倒头睡去。

一次,两次,三四次,伴随着泪水,我在日记本里把过去对父亲种种不满一吐为尽。当头脑中的念头变成了文字,被输出后,就再也不会在脑中纠缠不休。不满和怨恨的情绪化成了泪水,流淌出去,我的心也得到了安抚,慢慢地变的平静了。

好几年以后,我意识到当时我写日记原来是一种自我疗愈。自从我写了几日记后,我再也没有想起过去的那些事了,好像那些事情从我心里从此一去不复返。即便我现在努力去寻找回来,却已经是一些模糊的快要消失的记忆。

当然,童年那种物质匮乏的模式镶嵌在了我的基因,我和金钱的关系并没有通过那段短短的疗愈而改变。我还认识到我与金钱这种物质关系,是我今生非常重要的课题。

我总是记得自己做孩子时候停留在我心里的那些感受,我渴望给孩子带去不同的成长环境。我意识到根本不知道怎么去教育孩子,我就拼命的去学习育儿知识。一边学习育儿知识,一边我渐渐的明白,自己的再次成长太重要了,否则学习了很多育儿的方法、技巧,而自己本身的能力非常局限的话,这些方法、技巧就跟本使用不起来。

孩子七个多月时,我在想继续做全职妈妈还是出去工作上艰难抉择。在网上发了一篇求助帖子,说了自己的情况,大部分的网友都叫我出工作,但是,我心里有个声音告诉我,这不是我想要的答案,他们的答案解决不了我的问题。直到一个网友转个一篇张德芬的博客的文章,我开始关注张德芬,开始看她的书,开始走上了心灵成长的道路。

记得一本书中说:“这个世界上,只有两条道路,一条道路是经由痛苦到达痛苦;而另外一条路是经由痛苦到达喜乐,看你自己的选择!"这个世界上大部分的人,都走在第一条路上。只有少部分有觉知的人,才走在第二条路上。以我的理解,佛所说的六道轮回就是第一条路,而出离六道轮回,去往极乐世界就是第二条路了。不管哪条路,走起来都是不容易的。

艾克哈特·拖利在他书《当下的力量》中讲过一个故事:曾经,有一位乞丐在路边坐了三十多年。一天,一位陌生人经过。这位乞丐机械地举起他的旧棒球帽,喃喃地说:“给点儿吧。”陌生人说:“我没有任何东西可以给你。”然后他问:“你坐着的是什么?”乞丐回答说:“什么也没有,只是一个旧箱子而已,自从我有记忆以来,我就一直坐在它上面。”陌生人问:“你曾经打开过箱子吗?”“没有。”丐说:“有什么用?里面什么都没有。”陌生人坚持:“打开箱子看一看。”乞丐这才试着打开箱子。这时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乞丐充满了惊奇与狂喜:箱子里装满了金子。

我们自带金子,却总是向外乞讨,从不满足,以为外面能给予我们真正想要的东西。从来没有人告诉我们,自己的内在已经拥有我们想要的任何东西。然而向内寻找的道路又何尝容易,这条路只能自己走,在无边的黑暗里一个人摸索前进,经常后退。重要的是我们根本不知道这条路究竟有多长,要走多久。你根本看不到前方的一丝一毫的光明,而在黑暗的隧道里只有自己一个人艰难的行走,你不能后退,又看不到光明。唯一支撑你的是你的信念。那个信念就是:光明一定在我之内。

艾克哈特·拖利是在一次极致的恐惧中连接上生命的源头,找到了自己内在的金子。与我而言,我就要在生活中慢慢觉察,觉察自己的情绪,觉察自己的身体,觉察自己的念头。是张德芬的书《遇见未知的自己》,开启了我探索自己内在的大门。这条曲曲折折的道路,各中滋味只有自已知道,有时候平平缓缓缓,有时候跌宕起伏,更多的时候,其实都是毫无觉察的,无意识的。

去年年底,也就是我二十九岁半的时候,我遭遇了我的灵魂暗夜。我用父母和老公的钱投资P2P,为了获得更多的回扣,加入羊毛党,人性的贪婪蒙蔽了自己的双眼,在E租宝出事后几天的功夫,我投资的几个平台相继出事。顷刻间,自己投的二十几万块钱,不知去向,至今悬而未决,而其中有十几万块的钱是我父母留着给弟弟结婚用的。二十几万块钱对有些人来说,真的不算什么,但是,对于一个全职妈妈目前几乎一无所有的我来说:“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

从出事的那一刻,到现在,已经快半年的时间了。前几个月,我在死亡和绝望的边缘挣扎。在一月初的时候,到过一次北京去平台直接要钱,钱拿来了一部分。定得是最早的班机回家,所以前一天晚上,我就呆在机场。

那个晚上,我又掏出了纸和笔,将近两个小时的时间里,我一直在写:我应该去死掉的,我为什么不去死?我这么绝望,我应该去死掉的,我为什么没有去死?我的眼泪像奔涌的河流,止不住地流。即便是这般绝望,我还是不忘去觉察,我问我自己,一个是这样绝望的要去死掉的我,而那个推动我去写下来的我又是谁?我一边想去死,可是一边我又没有去死,还在写写写,因为写是倾诉,是疗愈。我的内心存在两个我,一个想去死,一个在疗愈。

过去三年(我是在2012年7月份开始接触张德芬的)。我读了很多的成长,灵修书籍,但在成长的路上,不过是不急不缓地走着。这次的事件,让我的成长有了质的飞跃。一部分的我明白,这是我的功课,当然,一部分我痛恨自己为什么要让自己去经历这些。

人的情绪是一种身体的物理反应,你的喜怒哀乐都会在身体上有反应。刚开始得到消息时,我处于极度的惊恐中。那时一种怎样的感觉呢?我们平时是感觉不到自己的心脏跳动的,但是那一次,我的腹部胃的位置那里动脉(不知道叫什么)猛烈的跳动,我几乎都可以听到它跳动的声音了。我根本就吃不下一口饭,因为胃处于极度的恐惧中,完全没有了食物的需求。

我知道,它是我的功课,我痛恨它,但我不能逃避他。我努力挣扎着去觉察自己,去感受自己的情绪,和自己的惊恐在一起。我一次次的躺在床上,除了呼吸,惊恐,觉察,我像一具了无生气的尸体,手脚冰冷。近半个月的时间,我瘦了5、6斤。我感受从自己内在升起的无数个自我批判的声音,那些恐惧,愤怒,痛苦,绝望,彻底的无助,无力,无价值感,烦躁,不耐烦,等等等的情绪一个个从我的内在升起。我逃避它们,我痛骂它们,我觉察它们,我体验它们,我流的眼泪可以论斤卖。而我的觉察又给我自己带来了新的力量,新的力量又将自己的婚姻推向了七年之痒,这又给自己带来了新的痛苦。

路易斯·海在她的《生命的重建》这本书里比喻过,成长的路,就像在洗碗池洗碗,刚开始那些杂质都沉淀在下面,你去洗碗了,搅动了这池水,水会变的越来越脏。到最后,碗和洗碗池都会被洗的干干净净。

心灵越成长就会给自己带来越多的痛苦,因为这些痛苦都藏在自己的潜意识里。我们向外寻求时,痛苦被压抑了。但是心灵成长是对内的,向内走的。越成长,就会越有力量,越有力量,就会有更多的痛苦从潜意识里涌出来,等你去疗愈。

艾克哈特所说自带的金子,就一直在自己之内,只是被痛苦层层包裹。这半年的时间,我花了很多时间冥想打坐,写日记,梳理自己,每一天都有新的发现,每一天对自己又发出新的疑问。

前一个月左右的一个早上,我在打坐冥想时,腹部右边的一个能量团流动,不知怎么的,我立马连接上了父亲的柔情。用柔情形容自己的父亲,绝对不是我脑袋里的声音经过加工的,那是我的身体语言告诉我的。当我碰触到父亲的柔情时,我的情绪立刻崩塌了,泪水和着鼻涕,整整哭了一个小时。我不停的低声哭喊,我质问老天爷,祂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人的内心深处本是充满爱的,可是,人与人为什么要用自己的防御模式相处,彼此痛苦,或者为什么要用层层痛苦和种种防御模式隔断人于人之间的爱?为什么?为什么?如果我的父亲没有他的痛苦和他的防御模式,那么,他会是一个多么柔情的人,我就是他呵护下温暖长大的公主!我就可以品尝到父亲对我的爱和呵护!可是,我没有,我有的只是害怕,恐惧和和自己的父亲不能真心交流的防御。

过去的种种,又开始历历在目。

在我很小,小到5,6岁的时候。有一次,我生病了。爸爸带我去看病,我们要走过很多很长的山路去诊所。我坐在父亲的肩上,在那条弯弯的山路上,我和父亲幸福和甜蜜的笑声,永远的刻在我的心里,那是我今生有过的最幸福甜蜜的时刻,因为那时候,我和爸爸的心连在了一起,没有任何的杂质。

在我小的时候,大概上9,10岁的时候。有一次,上学买零食,付了钱,我又顺手拿了一块口香糖,弟弟模仿了我,不知道什么事情,弟弟被爸爸打了,弟弟因此告发了我。可是,爸爸始终没有对我说过一句任何责备的话,甚至根本没有找我来核实。当时的我内心很恐慌,不过经过这件事情后,我再也没有做过顺手牵羊的事了。只是,我觉得很对不起弟弟,为什么,他要忍受皮鞭之苦,我觉得是他替我承担了罪责。一直以来我不明白爸爸,他为什么没有像惩罚弟弟那样惩罚我?现在我明白了,是他内心深处对女儿深深的柔情,以至于他根本就舍不得去责备他的女儿。

妈妈说,爸爸在9岁的时候,他的妈妈死了。我是不能理解那时我的父亲作为一个男孩时,没有了自己的妈妈,心里所承受的悲痛的,我只能想象。因为家里困难,爸爸入赘到奶奶家。奶奶有个脾气,就是会生闷气,不吃不喝。妈妈说,那时候,奶奶生气了,爸爸就会求着奶奶说,你喝一口吧,吃点东西吧,然后扶起奶奶一口一口的喂着奶奶吃下。妈妈说,那时候,你爸爸对奶奶好啊,是真的好!

我结婚后的有一次,回去,爸爸单独带我去扫墓。那是我第一次去,里面住着他的母亲。爸爸烧了很多的银纸给他的妈妈。我记得当时,爸爸还羞涩地说:“多烧些给她吧!”我能强烈的感觉到外头的人多么心系里头的人。那一刻,爸爸的心里一定多么思念自己的妈妈!

心理学大师荣格说:向外看的人做着梦,向内看的人醒着。

过去的近30年,看到的父亲,会生气,会对母亲大声叫喊,会嘻嘻哈哈开着玩笑,可是,我绝不会想到用“柔情”这个词来形容父亲。可是,当我向内看,穿越了自己层层的恐惧后,在我的身体里读出了父亲的柔情,我的头脑怎么也不会想到会用这个词来形容我的父亲,可是身体表达的很真实,天衣无缝。

过去的那么多年,父亲除了“金钱”这个物质领域外,其实是很少责备我的。他对我一直是非常的宽容,他很少干涉我,我也是一直非常的自由,读书、工作、学习、嫁人什么的都完全的尊重我的意思。在这些方面,我的心灵一直都是非常自由的。因为我一直都在自己的金钱匮乏的模式下打转,无法和父亲产生在其他方面产生链接,所以我很难去看见。

而金钱的匮乏,也正是他自己的模式。一次,在我父亲的聊天中,在他恼怒的一刻,脱口而出:如果不是家里没钱,会去别人家吗?也许这也是父亲的心底又一个痛吧。

这么多年来,家里从一穷二白,到现在的也算是奔小康,都是父亲和母亲一手操劳,勤恳努力,一点一滴积累起来的。曾经那么多艰难的日子,都是父亲和母亲自己承担了,他们从没有告诉过我们。还记得爸爸说过,有一次快过年了,身上只有一百多块钱,不知道这年要怎么过。每次快要开学了,三姐妹的学费在哪里都还不知道。过去也许他们也度日如年,而这一切的一切是我所不能理解和体会的。

父亲,他一直也都是我的骄傲。从不依赖别人,只靠自己的双手努力!

看起来,文章似乎有了个happyending,也许对于我在心里认出父亲身上这个特质时,是的。还记得,我之前根本就不敢生个女儿,我害怕女儿,我觉得我生个女儿,我看都不敢看她一眼,因为我根本不知道怎么去照顾他,她想要的什么任何东西,我根本就不知道。自从认出了父亲身上的这个特质后,我突然觉得,我如果生个女儿,我一定要用我今生最深的柔情呵护她长大,抱在怀里,含进嘴里,揉进心里,让她成为这个世上最温柔的女子。

但是,和父亲相处的模式,已经在过去的30年了,成了一种非常固执的模式,不是说想改就能改的。而且对于我来说,我也不知道我成长的路,到底走到了哪里,未来还有多少的功课要我去完成。

父亲还是那个父亲,我还是那个我。我们是独立的个体。我有我今生灵魂的使命,父亲有父亲今生要走的路。只因着灵魂的安排,他成了我的父亲,我成了她的女儿。此生,他是我生命的源头,我来自于他,但我不是他。他有他的功课,我有我的功课。经历这次事件后,我慢慢去学习,把父亲的功课还给父亲,我不去承担他的功课,因为我有我自己的功课要学习。我今生是来完成自己的功课,我只为自己的功课负起全部的责任。

感恩父亲!

文/子晓 2016.6.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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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全职妈妈6年来阅读上百本育儿,心灵成长书籍,自学自悟,自助成长的积累。这里有“爱,自由,规则,界限”的育儿经验,自我疗愈的心灵成长体悟,育儿、身心灵成长书籍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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