忧伤的情人

文/刘彩霞

                  (一)

      我看见小当娜的那个礼拜天上午,正是二十四节气中的雨水。透过熙熙攘攘的人群,我看见她正旁若无人地坐在由三根铁筋支起铁圈儿的那种简易的凳子上。凳面放着用钩针勾出来的圆圆垫儿。垫子是晴纶线的,各种颜色的晴纶线搭配在一起,五颜六色,仔细看上去,颜色搭配由深及浅,从最中央的紫点子开始,四围的颜色越来越浅,直到最外的一圈儿已经浅成白色了。

      里里外外的凳子竟是农村开大席用的,垫子已经脏得不行,人们还熟视无睹地坐上去。

        此刻,小当娜的心情跟这个婚礼热闹的现场大相径庭,她坐在那,落寞地拉下双肩,抽着夹在指尖的小细杆儿,有一阵儿盯着烟头瞅,然后,抬起头,盯着烟圈儿看上去。她被染成黄色的头发,由于刚刚洗过,显得蓬松而又充满生机。别看她抽烟,牙齿可不黑也不黄,反倒像是贴了一层烤瓷,白白的,牙粒均匀。虽然是典型的油脂性皮肤,毛孔粗大,但是,她代购了韩国化妆品,光水乳就有一千多元的价格,那盒韩国的气垫粉,早已经超过了五百元,最外边那层提靓炫彩,差不多比那盒气垫贵出一倍多,光是那管紫黑色的kikou口红小样,就花掉三百元不止。擦上这些,她才感觉自己这张脸又精致又典雅。身上的衣服,脚边的包包,紫红的手指甲,慢慢吐出的烟圈圈儿,与周围是那样格格不入。但她恰恰喜欢享受这些,沉浸在自己目前的生活状态中,咀嚼各种说不出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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