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虽然生长在城市,但是我的家乡是一个大名鼎鼎,不折不扣的,四线城市!
她叫高邮!
所以我基本上属于生在城乡结部的孩子,我小时候第一次参加书画比赛写的那幅字,写的是是"东方邮都,魅力高邮!"现在想起来,忍不住吐槽着的笑。
在这里啊,总有一壶大麦茶从浓酽冲到恬淡,总有一盘棋可以从清晨读到黄昏,总有一份报纸可以从青年读到迟暮,总有一段龙门阵,可以从江南传到江北,从前世传到今生……
这真的是一个小城市,小到坐公交车环个城也不过才半个多小时。
这里的每一条街巷,都有独一无二的老门牌,这些老门牌睿智而动人,有"一人巷",有"绕尺街"……抬头就能看到透明而澄净的天,还有乱成像毛线团一样的电线,既市井又日常,既斑驳又苍凉!
哦,忘了说了,这里还是风流才子秦少游的故乡,也是大作家汪曾祺的故乡,汪曾祺笔下长满芦苇荡的大淖河,就在我老家的后面,我老家是胡同里最大的房子,姜黄色大木门,文艺时尚!后院排列着长了二十几棵参天的大树,后来随着老房子的拆迁都给锯掉了。
后院还有一间家里人怎么也不让进的神秘屋子,爷爷说那里面住着鬼,到很后来很后来我才知道,那其实是个废弃的仓库。
一打开后院的门,满眼都是大片大片飘摇的白色芦苇,好像要遮盖住大淖河,足足能长到接近两米高,傍晚时分,余晖落满河面,从远方摇过来的小船,在河水的簇拥下显得那样的可爱飘摇,夜晚的时候,有房舍,灯火,人语,既嘈杂又安详……
有的时候,会和小姑娘一起骑小电驴子去二桥上晃荡,没错,二桥车神一匹狼!是我!吹着清甜的风,看一个接一个长长的大轮船,在交错中鸣响长长的汽笛声,有的时候就坐在岸边,一伸手就摸到湖水,看见厉害的男人在运河里游泳,看老夫妻摇着小船去捞菱角,看轮渡驶过来又驶过去,仿佛又要沉迷了,啦啦啦啦啦啦啦……
你如果听说过这个地方,一定是知道这里的咸鸭蛋了,我家乡的咸鸭蛋不像别的地方的特产,只给外地人吃,我们本地人必不可少。我出门到哪儿都想在枕头下放一枚咸鸭蛋,你敲开蛋壳,白色的嫩嫩的蛋白,然后用筷子一捣,"吱"那油就冒出来了,金黄金黄的,里面是金红色的蛋黄,用这样的咸蛋配白米粥,咸而不腻,回味无穷!你知道,只有高邮的鸭子才能下这么好的蛋!
啊!想当一个养鸭子的人,养七个鸭子就好了,七仙女一样的,但是我爷爷告诉我,养鸭子也是要水平的,你不适合!好的吧,我知道我不配,我吃鸭蛋就好了嘛!
真想送你一幅清丽有棱角的水墨画,画里有层层叠叠的白墙黑瓦,有青石板和雨滴编织的梦境,如果可以,还想画那些花花绿绿伞下悠悠然的脸庞……
"江南谓之城,江北谓之乡。"而比起外界的繁华和喧嚣,这座落后又土气的小城市坐落在江中一隅,像华丽大荧幕下一个土的掉渣的小人。
每天睡觉的时候都想着陪着这座城市安睡,在这里真的是可以体味到岁月静好,日子悠长,因为无论外面的世界如何的翻天覆地,这个小城市依然按照她自己的节奏不急不缓的走着,气定神闲又趾高气扬。
菜市场在大树下修鞋子的大叔,脚边七零八落的都是修鞋的工具。楼底下下象棋的大叔大爷,总是在茶水的氤氲中喊了一天的"将军了您嘿!"。而路过街道旁的每一家棋牌室,都有人因为差一点便自摸清一色而后悔的叹气。云桥上那家常自己一个人揣着零钱,趿拉着拖鞋,不洗脸就昏昏沉沉走过去吃的沙县,老板总给大份的炒饭,像狗盆子一样大……
在这片土地生活着的我可以很幸福的说,这是很好很长的一生…,
而我和我的家乡人即使与快节奏改变的这个世界格格不入,但是也是,真正的想要努力的,拥抱生活的
—— 大陆上的异乡人
感觉给家乡人丢脸了!其实我们家乡人 文艺时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