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茂名,其实我不想用“回来”这个词,因为我真的只感觉我是“来”了,并没有“回”的感觉。
有一句话,叫做爱上一个人,进而爱上那座城。
对于茂名,真的没有太多的爱,有的只是更多责任。不过如果把责任当爱,那还是有浓浓的爱的。这种爱是互相对应的,两位老人家对我的爱,我对他们的责任,从内心而言,真的把他们当自己的父母对待,唯一不同的是不敢在他们面前娇情和矫情,总是规规矩矩的。
两位老人家,公公85岁,婆婆78岁。公公性格有点倔,婆婆有点强势。倔脾气遇到强势的时候总会退让一下,强势遇到倔的时候就强不起来了。反正两人总是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有吵也有闹,几十年也就过去了。
我问公公,您是什么时候结婚的?
公公很爽快的回答:“1956年农历九月初一。”没有半丁点犹豫,不用回忆不用思考,脱口而出。
公公的右脚膝盖疼,走路也不方便了,只能一步一步挪动。婆婆的腰有毛病,背驼了。两人最远也只能到楼下不远处的市场走走。
除此之外,两人就是在家做饭过家家,因为年龄大了,做家务也是慢慢的,即使是随便收拾收拾,一整天的时间也很快就过去了。
他们每天的时间就是去一趟农贸市场,买点菜,回来洗菜做饭。其他时间就互相用药酒搽搽痛患处,说说话,发发呆。
这让我很感慨,年轻时我们总认为自己很强大,认为自己没有过不去的坎,认为自己不用求谁都能过得好好的,我们不认输,不妥协,不委婉,我们用自己的强势让别人顺服。
最终,老了,再也没办法强势,只能携手相扶相搀。
我们是不是就是这样,活着活着,就成了别人眼里的幸福的样子了。
早些年,喜欢出去旅行(其实现在也喜欢),去过一些地方,也喜欢几个城市。
最早去上海,是1999年,那时候身边的人大都孤陋寡闻,包括我,都以自己是个广东广州人骄傲,特别骄傲的认为自己是在改革开放的前沿城市。去到上海,才发现世界很大。
在上海转了一圈,就感觉如果用女人来形容广州和上海的话。广州就是暴发户的老婆,上海就是贵妇人。那时,很喜欢上海的贵气,带着些优雅。
后来,去了西安,去了成都,去了青岛,远的去了哈尔滨、乌鲁木齐,都各有特色各有各的喜欢,也有一些深刻的印象,除了青岛,都终究没有到念着恋着的感觉。
青岛,还真是喜欢,后来去了一次又一次,还带朋友去了一次又一次。曾经和妙在一个初夏的夜晚在青岛街头暴走十公里,也曾经和林子翠翠在街头小市场买海鲜加工,也曾经独自一个人在教堂听静坐。
爱上一个人,爱上一座城。这句话初始一看好像很有道理似的。只是当你在一座城周游多次后,你才会发现,你喜欢一座城市,其实就是很单纯的喜欢的,和人没有关系。
就像青岛,依海,蓝天蓝海,红瓦绿树。有弯延的街道,安静的小区,那些老房子,总是那么的柔和安静,让你想透过有些锈的铁门,看看里面墙角的花儿开得怎么样了,拐过墙角是不是有只猫?
可是,每个人身上不都有自己呆过的地方的特色么?那座城的风格,习俗,那些树的色彩,那些花的斑斓,其实都会在那个人身上留下烙印吧。
北京的雍华富贵,上海的优雅张扬,西安的凝重浑厚,杭州的甜蜜美好……都不是我特别喜欢的,我喜欢的大概是青岛的清新自然吧。
后来,我又发现,我可以随时爱上一棵小草,一朵野花,一缕炊烟,一汪清泉……其实和城不城的也无关。
大概爱了就爱了,和别的什么都无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