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板儿

有一个偏僻的小山村叫牛岗,村里有个人叫老牛,老牛有两个女儿。

   溜溜的青烟,从村子的一间小院的烟囱缓缓地升起。

老牛蹲坐在自家的门槛上,粗糙的手皮肤龟裂,指甲盖上还沾着刚从地里来的新鲜泥土,在不停的捻着自家的种的烟,眉头紧锁。

院里梧桐树上的喜鹊在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好像有什么喜事要发生。不过叫的老牛心烦

“哇!哇!”婴儿的啼哭声惊飞了树上的喜鹊。

“生了,生了。”李婶儿高兴地从里屋出来。

“老牛,恭喜恭喜!生了个胖闺女!这下春花终于有个妹妹做伴了!”李婶儿高兴之下眉宇间透露出几分轻视的样子。

听到这话,老牛的眉头更加的紧了,掐掉手上的旱烟,二话没说拾起门后的锄头径直朝门外走去。

“哎!老牛你去哪儿!”李婶儿奇怪得问。

不知怎的,老牛家又生了女儿的是很快就在村里传开了,有些村民就私下里议论。

“诶!这老牛真是命不好!连个儿子养老送终的都没有。”李婶儿说。

“是啊,是啊!你说要俩闺女有什么用,养大了还不是到别人家。”

老牛从此在村里再也直不起腰来了!

时间过得飞快,小院的梧桐树接受着四季的轮回,树下的人,也在不停变化,有的在慢慢的老去,有的在慢慢地成熟。

老牛的两个女儿,也早已长大,老大春花由于工作的原因,在外地落了根,由于工作忙,还未结婚 。对此老牛不以为意。

老二翠花,就嫁给同村的阿强为妻,现在是身怀六甲的孕妇。

这天夜里,老牛夫妇刚要睡下,就听见门外有人喊叫。

“爹,娘,开开门,我是强。”

老牛打开门,看到阿强,“强,这么晚了,有啥事啊!”

“爹,好事,好事,让我进去说。”

进屋后,“爹,娘,翠花生了!”

“生了,生个啥!”老牛激动地问。

“生了个女娃!”阿强抑制不住笑容说。

“是个女娃!”老牛的语气略显低沉。老牛的眉头锁的更加的紧了!

“那,爹娘,没啥事,我就先走了。翠花还在家等我呢!”阿强接着说。

“好,那强慢点!”

“知道了妈!”

屋内的老牛,有静静地点起一支烟,昏暗的灯光下,缕缕的烟圈缓缓地散开。如果老牛的心情能像这烟圈散开就好了。

第二天,老牛扛着锄头朝地里走去,脸上依旧是紧缩的眉头。

“老牛,恭喜啊!听说翠花给你生了个大胖千金!”李婶儿挑眉说。

“有什么好恭喜的,又是个闺女!”老牛加快了脚步,觉得锄头重的好像腰都压得直不起来了。

从翠花生完孩子,一个月了。老牛始终没去看望翠花。

翠花打小就对父亲十分的冷淡,这次老牛的做法,更加引起了翠花的反感。

这样的日子就这么又过了五年。

翠花又怀上了,老牛经历了这一次次的打击,对于翠花这次肚子里的孩子,并没有多大的期望。

转眼间,翠花又生了,这次翠花生了一个大胖小子,阿强想把这个好消息告诉老牛。翠花,死活不同意。

“你也不看看,上次我生喜儿的时候,老爷子来过吗!”翠花说,“这次又去。真是没长记性。”

老牛像往常一样,早起准备到地里干活,抬头就看见院里的梧桐树上又落了两只喜鹊,也没在意,因为老牛已经不相信什么喜鹊报喜的事了。

这不去地里干活的路上,老牛又碰到了李婶儿。

“呦,老牛你这是去哪啊!听说你家翠花又生了!”李婶儿疑惑的问。

“生了,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老牛问。

“你不知道,听说这翠花生了个大胖小子呢!”

“哦,生了个男娃啊!”

“什么男娃!”老牛紧缩的眉头突然地平缓了。

拿起锄头就往家跑,心里感觉美滋滋。

回到家,“她娘,快收拾收拾,拿上二斤鸡蛋,走去医院看孙子去!”

老伴一脸的疑惑。

“啥!”

“咱们有孙子了!”

此时的老牛感觉自己的腰板又挺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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