嫖客

文/达佚

从出租车上下来张兵直接钻进这幢房子临街的楼道里。

门口写着，二楼红楼梦宾馆，三楼私人按摩，四楼北斗星辅导班。楼道里的墙只浆了一遍白灰，坑坑洼洼的。墙上铺天盖地都是广告，什么治阳痿的、淋病的、不孕不育的、开锁的、换水的，林林总总，五花八门。地还是毛坯房的样子，不均匀的水泥潦草的盖在地上。

张兵没多看，扶着扶手踩着台阶直接上了三楼，本来也不累，就是想扶着扶手，心里好像进去了一口气，就是难受。

三楼房间还挺多的，关着门的里边都一阵阵的飘着吭吭吃吃的喘息的声音，放纵，舒服，叫人心里痒痒的。张兵瞥了一眼手里的小卡片，尽管早已经背下这个地址还是再次确认一下，小芳，306。306门没关，门口荡着一席帘子，随着风，一瓢一瓢的。张兵径直走了过去，推开帘子进了屋。

一姑娘正在玩游戏，是切水果吧，左手拿着手机，右手划得飞快。姑娘的头发乌黑发亮，头发柔柔的趴在肩膀上。上身穿了一个棉麻白衬衫，领口的三颗扣子没有系，露着浅浅的乳沟。下边是一件超短群，还破破烂烂的，露着大腿，好看，撩人。

请坐，先生。

是包钟还是按次数，先生。

要不要先洗个澡，先生。

张兵说，你和名片上面果然是一个人，我能不能抱抱你。

姑娘愣了一下，脸上飘着一贯工作式的微笑，可以，只要先生高兴，怎么着都行。

张兵抱着姑娘，姑娘抱着张兵。

张兵抽噎，哭泣，嚎啕大哭，像个孩子一样抱着姑娘，哭的委屈。

张兵说，她明天就要结婚了。我们异地恋，吵了那么多架，分手又和好，她还是跟别人走了。你知道么，我谁都不怨，只是恨自己没有在一个最好的时间里给予她女人想要的安稳。真的，我还是祝她幸福。就是自己心里难受，真的难受，像是有人拿着针再往心上扎，一下，又一下。

姑娘斜躺在张兵怀里，张兵搂着姑娘。

张兵说，小芳，你长得和她很像，看到你，心里突然这么难受。

小芳说，人啊，早晚都会遇到适合在一起的，现在没有在一起就是不合适，莫强求。

张兵说，可感情是有限的，一味的输出，只会伤了自己。现在我已经不喜欢和任何人在一起了，我怕自己付出也是白付出，我接受不了。

小芳说，如果不合适就分开，以后的日子还很长，不要耽误自己。人生无常，不要和自己过不去。一切的苦难最终都一样，这就算是旅途上的风景吧。

小芳说，你和她在一起多久，为什么分开。

张兵一路说，姑娘一路安慰，张兵越说越激动，直到走的时候小芳说，哎，小费可以多给一点么？

张兵抽了几张红票，心里的难过突然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由不相识再到交心一场，然后又恢复正常。三十分钟的关系好像梦一场，人生经历总无常，又何必介怀在心上？

世事无常

终于你为爱受了伤

你说我懂我给你的

怪只怪世事无常

你是我的我是你的

到头来好梦又一场

你情我愿我嗔你狂

却只是年少荒唐

或许世事真的多变

我却觉得是你无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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