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风雨》——第十三章 观看武考

很快就到了武考这一日。为了准备这一日出去看武考，上次曲江池游玩后，须语特意去订做了两套合身的男装。今日，须语和爹爹娘亲用过早饭就迫不及待地回到自己闺房，捣鼓了半天也没有穿好衣裳，泄气地喊平日里根本不大使唤的丫鬟喜儿和阿香来帮忙。喜儿活泼好动，阿香则性子沉稳。等到须语收拾妥当了，喜儿笑嘻嘻地问：“小姐，今日这般装扮是要去观看武考？”须语斜睨了喜儿一眼，“你想去？”“小姐也带喜儿去看看吧！前几日端阳节，小姐就一个人偷偷出去玩了，我和阿香姐姐找了您好一会儿也没找见。”这一年的相处，让喜儿胆子大了不少，须语骨子里还是21世纪的本着人人平等原则的好公民，很少颐指气使地使唤丫鬟，也不喜欢丫鬟随时跟着她，因此，之前去乐游原和曲江池都是一人出门。“好，今日带你去。阿香姐姐，你去吗？”阿香比须语和喜儿长两岁，须语总是喊她阿香姐姐，阿香也已经习惯，内心颇为喜欢这样的小姐。阿香摇摇头，“我就不去了，一会去夫人院子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如今大小姐和二小姐快要出嫁了，虽说有二姨娘和三姨娘忙着，琐碎的事情还是比较多，还需要夫人操劳，咱们夫人又是不爱管这些琐碎事的人，我去帮夫人做点能做的。”阿香沉稳地说道。她本是夫人曾经救过的一个孤儿，一心就在夫人和小姐身上。“阿香姐姐最好了，等我回来给你带稻香铺的杏仁酪和栆面饼。”须语甜甜地说道。喜儿和须语年纪一般大，稍矮了点，须语自己边尝试着挽一个男子发髻，边催促喜儿道：“喜儿，你也去换上男装，幸好我做了两套。”终于，等一切安排妥当，须语看着镜中翩翩少年，一身月白轻便胡服，白皙如玉的的面孔也愈加看着赏心悦目，模糊的镜中似乎眉毛有些秀气，须语便将细眉画粗了一点。这才和喜儿一起出门。

昨日，窦又让自己的小厮六子给须语送了封信，告诉了她武考的地点，这次武考是开放式的，武考就设在南门的校场里，人人都可去观看。窦又在信里说道：今日他要陪薛平贵早早去武考地点备考，他会为须语提前找好座位。须语兴冲冲地带着喜儿出门，依然是在马车行里雇了辆马车，主仆俩朝着南门赶去，路上，须语忍不住询问马车夫武考到底都考什么，这次的马车夫也是个健谈又机灵的小少年，对着两个他认为的公子哥滔滔不绝地说起了这次武考：公子啊，其实往年武考需要从县、州一级一级考，到十月份的时候才能来长安真正参加武考，而今年，听说边境的西凉和回纥已经和我们开战了，朝中可用的武将不多，才不得不提前武考，为的是提拔一些可用的武将人才。武试共分三场，第一场考验的是骑马射箭的本领，需要驰马三趟，发箭九枝，三箭中靶算合格，达不到三箭的第一场就被淘汰了。第二场考验的是马下射箭和臂力的大小。考试有两项，第一项是头项拉硬弓，按照不同的硬度，应试者可以选择不同硬度的弓，限拉三次，每次以拉满为准。第二项是舞大刀。公子不知道吧，这个可真不容易，大刀分三号，一号刀120斤，二号刀100斤，三号刀80斤。需要拿着大刀舞完自己所学的刀法。需要一次完成……

须语听的直咂舌，最轻的大刀自己都举不起来，想到替父从军的花木兰将军，想到杨门女将……啧啧，她们可真的都是非常了不起的人物啊！须语心里感叹。很快马车到了南门，须语特意多付了车夫费用，机灵的马车夫直说谢谢。须语带着喜儿朝校场里面走去，因为今日的武考，校场里已经是人来人往了。有巡逻的士兵，也有一些前来参加武考的或寒门或富家公子，像须语这样早早来看热闹的人倒不多。很快须语就看到了城墙上向自己招手的窦又。窦又身边站着四个年龄和他相当的公子哥，其中一个是薛平贵，其他的须语一个也不认识。窦又看着故意迈着大步走近的一身男装的须语，温润如玉的他蓦地心里似开了花：这丫头，倒是挺能折腾。今日看着又是另一番景象，不知道一会说话时会不会也故意粗放豪迈。须语带着喜儿拾阶而上，朝着窦又那边走去。

“窦又哥哥，平贵哥哥，你们好啊！”须语熟络地打着招呼,声音故意粗了几分。窦又嘴角弯了弯，忍住没笑，薛平贵看着须语，刚想说须语姑娘好，望了一眼窦又，停顿了一下，说道：“须公子好。”窦又今日穿着青布衫，整个人看起非常舒服，即使站在两位华服公子旁也是极为出色的。“语……须公子，这几位都是我的好友，王公子，李公子，司马公子。”窦又向须语介绍了身边三位须语不认识的公子。须语顺着窦又的介绍一一微笑点头，并没有多语。王公子一身烟绿绸服，头戴上等玉簪，一张肉嘟嘟、有点婴儿肥的脸上长着一对杏花眼，忽闪的杏花眼正有几分倨傲地打量着须语。李公子长着一张看起来比较正直的国字脸，身材匀称，一身黑色胡装，看起来异常干练，对着须语抱了一拳。司马公子长着一张倾城倾国、男女不分的脸，细腻白皙的皮肤，似醒非醒，似睡非睡的神态，一双狭长的凤眼，一看就是个风流少年，眼神却犀利桀骜，身着淡灰华服，正睨着须语。须语打量过三人，在心里已经暗暗腹诽：窦又哥哥交友也太广泛了，这倨傲的官二代何时也成了他的朋友了？还是李公子和平贵哥哥看起来接地气、亲民。须语也懒得管几个人打量的眼神，径直拉着喜儿坐在了窦又提前为她准备好的座位上朝下面的校场望去。很快武考便开始了。薛平贵和那位李公子也去了下面校场，剩下五人一字排开坐在位置上开始观看下面校场的比赛。城墙上甚为宽敞，朝着校场的一面修筑的的矮矮的M型的女墙，一点也不影响观看下方校场的比赛。

很快第一场武考就开始了，正如那位马车夫所说，第一场考的是骑马射箭的本领。第一个上场的竟然是那位李公子，只见一个跃身就轻松坐在了马背上，马儿奔驰中，他拿着大弓，放好一支羽箭，轻松就拉了个满弓，然后朝箭靶射去，第一支羽箭稳稳中靶，接着第二支，第三支……等到三圈转完，他已射出羽箭九支，中靶八支。对于中靶三支就过关的成绩来说，他的成绩相当出色了。场外响起了热烈的欢呼声。须语也激动地喊：“好！”一时间忘了掩饰声音，声音变得细了几分，引得王公子和司马公子侧目。

第一场的比赛继续持续，不多久，薛平贵就上场了。他轻松完成了骑马射箭这一关，并且九箭九中。引得周围一片赞扬声。临近午饭时分，几家欢乐几家愁的第一场比赛结束了。须语转头对窦又说道：“窦又哥哥，你记不记得还欠我一顿饭？”窦又失笑，这小丫头片子，摸摸她的头，说：“早已在知味观定了饭菜，我们现在就去吃吧！”“好！”于是，一行人朝着南门附近有名的酒楼知味观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