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铁站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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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10.15

今天在地铁站过完安检的时候，看见安保人员拿着手机在给一个穿着卡其色工装外套的中年男人拍照

男人的头发蜷曲着，凌乱地黏在脑袋上，在地铁站昏暗的白炽灯光下闪着油脂的光泽，不知道是吓出的汗还是几天没洗头的原因。佝偻着背，将材质发硬的外套撑起一小片，活像个迷你帐篷。我径直朝前走去，没有回头看他的相貌。因为我心里清楚地知道他现在的表情可以是怎样的，一张生长着年轻的皱纹的脸，因为深秋季节而干裂的嘴唇，有频率地微微颤抖着欲言又止，如果我回了头，说不定刚好能碰上他伸出舌头舔嘴唇的场景，眼皮搭拉着，眼神浑浊，瑟缩着看着镜头。

我将地铁卡按在闪着微弱红色光芒的识别处，内心一阵悲恸，心生怜悯。我不知道这种感情从何而生，又将消逝于何处，我内心对道德所不能容忍的事是不齿的，毕竟站在道德的至高点俯瞰向来是容易的，但不知为何每次看见那些人脸上露出惶然无措的表情时，会心生怜悯。与他们身上漫出的悔恨气息产生极强的共鸣，那种脱离道德制衡，被生活猛生生抓住的悔恨感。

生活终归是要趋于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