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夜将至,我从今开始守望,至死方休。我将不娶妻、不封地、不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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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将生命与荣耀献给守夜人,今夜如此,夜夜皆然。
电视剧《权力的游戏》里,汉子们在加入长城守卫者前要如此宣誓。并在此之后,不管来自何处,信哪路神灵,都只为守夜人共同的信仰而战。
说到信仰,就想到很多人说中国人因为没有信仰,所以素质低,制造了很多假冒伪劣产品。这么说的人假定如果有信仰,我们就会相信头顶有神明,就能放下功利心,踏踏实实地做人做事,就不会有那么多的坏人坏事了。但是这个假设成立吗? 信仰能在多大程度上约束人的行为呢?
宗教的作用
如果我们像剧中人一样,按照统一的节奏一起做一件事情,也会感到振奋和愉悦。
所有的宗教都深谙此道,它们的仪式总是有严格编排的程序,教徒们要在下跪,祈祷,吟唱的时候保持绝对的一致性,否则就会被认为不虔诚。宗教系统里的大师都是洞察人性的智者,他们早就发现了人类一些共性,比如惧怕孤独,惧怕被孤立,抗拒艰难的决定,潜意识里希望有一个“大家长”替自己负责等。所以宗教会安排各种各样的活动,促使大家待在一起,比如一起唱歌,吃饭,祈祷等。宗教还会制定出很多细碎的生活习惯,有的规定甚至很奇怪,但是它们能很好地填补人类内心的空虚,满足被引导的需求。
中国人最熟悉仪式了,上古时期的周礼,就是为了区别一个大家族里成员的尊卑次序而建立的,它的复杂程度,从现今偏远地区的葬礼的繁琐程度上可见一斑。 这一套虽然执行起来很麻烦,但是为我们安排了很多理所应当,不用问为什么的事可做,因为周礼强调尊卑有序却不强调边界,家族成员,亲朋好友之间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哪怕做某些事只是为了向某个长辈表达敬意。期间,来往中如何待人接物,酒桌上如何推杯换盏,都被书写成了不刊之论,有据可查。
自始至终,我们不用思考人生,也不用寻找意义,只要懂道德,懂礼法,就会被认同。
现代社会的信仰问题
传统的宗教都掺杂着浓重的迷信。尽管神创论被推翻好长时间了,世界上依然有80%的人选择信教,另外20%的人自称是无神论者,前者不是不懂科学,而是接受了宗教里的科学成分,比如劝人向善,促进团结,为信仰而工作等。现在,宗教本身的味道已经很淡了,但是它的信仰作用却没有减小。因为人类对人生意义的追求意愿自始至终很强烈。从长远来看,那些把信仰和事业结合在一起的人,走得最远,赚得最多。比如洛克菲勒,亨利福特,富兰克林等。
前面说到中国人世代生活在熟人社会里,不需要思考人生的意义,不需要思考信仰的问题。但是今天,我们猛然间来到陌生人围绕的世界,原来不是问题的问题就会变成问题。首先是独立生存的问题,没有人会因为血缘关系而给予我们关注和帮助,和和气气的领导会由于业绩不达标而拿走我们的饭碗。其次是为什么而活的问题,在复杂的协作网络里我们似乎毫无价值,在高度分工的流水线上,我们似乎毫无存在感。就算是官升一级,有点职权,却发现整个部门甚至整个公司对于大环境来说是可有可无的,我们如何是好,忙碌充实和迷茫空虚并存在我们的躯壳里。这个时候,我们不禁要问,自己存在的意义究竟是什么?在有宗教信仰的国度,人们是怎么想的,他们的神会不会为他们制定好一个奋斗目标尼? 显然不会:工作机会减少,技能要求提高,个人的价值趋于零是个趋势,神是帮不了他们的。
在李笑来的线下分享会上,我感受到了浓郁的宗教氛围。我看到上千名粉丝外面排队等待入场,但是却无比安静,大家相互称为战友,握手,合影,组群。在分享会上,所有人都像是在倾听神谕,眼里闪着泪光,脸上写满了虔诚。那一瞬间我一身冷汗:这不就是宗教吗?
为什么在一个大V的分享会上,会出现宗教氛围,深究其原因,是我们由于认知恐慌而成了信仰的乞丐,只要有人能带着大家走,我们就认为他是神,这也是为什么有人说中国人没有信仰,却什么都信。信翟鸿燊,信孙一秒等,总之只要觉得谁说得对,就把谁当做信仰,顶礼膜拜。
信仰可以被绑架
信仰可以被当做销售利器,俗称情怀。
我手里的锤子手机就是例子,不作比较,单是体验,这机子就不怎么样,但是谁叫我跟着罗永浩讲情怀尼。
比特币是另外一个例子,现在我们可以把整个比特币网络称为数字教,它的信徒们分布在世界各地,他们无组织,但是非常厉害,因为他们有一个共同的信仰,就是相信将来央行一定要完蛋,这些数字货币一定会起来,现在真正推高比特币价格的就是这样一群人。
我旁边住了一个通过讲佛经做销售的人,之前我很排斥此类人,因为他们是通过把人整迷糊了把东西卖出去,现在我能够接受了,因为他本质上是在销售,为了把东西卖出去,是可以不择手段的。
那么,遇到其他大师譬如翟鸿燊,孙一秒之流的,我们要不要信呢? 这取决于我们自己的状态,如果很迷茫,信一信也无妨,听一听他们是怎么讲佛经,讲论语,讲亲子教育的,反正我们自己也一窍不通。他们手里的商品,买一点也无妨,反正只要觉得自己离佛祖更近了,感觉更加平静了就好。 如果有积极的生活目标,那还是不要听了。虽然小目标并不是信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