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开了。
L小姐从办公室走出来。九智在大厅的会客区伸出手招呼 。
L小姐中等个子，身材消瘦，白净的皮肤不太有血色，但因为这种病态的肤色，让她的气质有一种清清淡淡的美感，她说话声音轻柔，做媒介公关的，很少有她这样文雅的女性，大都雷厉风行的样子。
九智是第三次见她，说不上来为什么，九智对于L小姐的柔和总有一种距离感。严格说起来，L小姐是他的客户。九智的公司是媒体发布的，L小姐在他们公司购买了一些媒体渠道进行产品的广告发布。
“来了？”L小姐走到九智面前的沙发上，打了个招呼。
“这是上个月媒体发布情况，你看看。”九智递上打印出来的文件。
L小姐漫不经心地翻看着材料。这些内容早在三天前已经以电子邮件的方式发给过她，九智在邮件里询问下个月的发布需求和预算，但L小姐没回执。
“发布效果还不错，基本按照你们选择的渠道发布了。”九智今天来，是想当面得到L小姐的继续合作的确认。
九智猜测三天没有给回复，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问题，他仔细捕捉L小姐的表情，希望从那张不动声色的脸上看出点什么。
L小姐还在继续翻看，似乎看的更仔细了一些。
九智很讨厌这个状态。自从新媒体兴起了之后，这个行业的买卖开始变的难起来。过去卖传统媒体的时候，资源有限，客户很多，客户有新产品要发布，都是急不可待的打电话给九智，他们都希望在预算给的起的情况下，九智能把最好的位置或者时段留给他们，但是今天情况变得不一样了，传统媒体不好卖了，社交媒体的兴起，只要你有粉丝，你就是一个平台，价格还很便宜，传统虽然也做出了相应的调整，但价格还是很高。
客户不愿意再花大价钱买媒体了。
世界在变化，像九智所在的媒体代理公司当然也做出了相应的调整，他的公司收购了一大批自媒体的大小平台。九智的销售方式也从电话接单变成了登门销售，这种感觉不太好，特别是现在，L小姐还没有看完那沓汇报材料。
“你想喝点什么吗？”九智问。
“不，不用，啊，我忘了给你倒水了！”
“不，我不用，我有。”
L小姐抬起头来，放下材料，看了一眼九智。
“上个月的发布情况其实不错，但你看，”L小姐的话说到这，九智心里开始打鼓，客户总归是需要挑出点毛病来的。
“但你看，我们特别看重的几个媒体，发布的时间有问题。”L小姐说。
“嗯，这个情况之前说明过，咱们确认的时间太晚了，你们选择的发布时间，那几个媒体已经安排了内容，调不开，但后来也第一时间发布了。”
“新品发布就像打仗，作战时机被调整，很难说最后的效果受到什么样的影响啊。”
九智摸了摸包里的信封，这是从公司出来的时候，跟老板报备的。
“嗯，是，这次也是咱们第一次合作，需要一些磨合，下次发布我们会注意的。对了，这是财务这边开的收据单，忘了给你。”九智拿出信封递给了L小姐。
“啊？我怎么记得已经……”L小姐看了一眼信封里，愣了一下。
“我记得没有，啊，我得去个洗手间，稍等片刻。”九智站起来，他觉得这种时刻，还是要回避一下比较好。
当九智再回到L小姐面前的时候，信封已经收起来了。九智的面前倒了一杯水。
“你们得给我一个说明，那几个媒体发布时间错后的原因，我得跟上面说明。”L小姐示意九智喝水。
“没问题，那下一阶段的合作，我还需要给您这边一个计划吧？”九智端起了水杯，喝了一口。
“当然，这次要把一切可能发生的变化都考虑进去，不能再出现这样发布错后的配合性失误了，我很难交代。”L小姐站起身来，整理汇报材料。
“好的，那您先忙，我先告辞了。”九智也站起身来送L小姐
L小姐笑笑，优雅地转身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九智一口喝完杯里的水，一会儿还要去个客户那，那不一定有水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