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于众乐，死于寡欢

Breathe  Jacoo

    静静地听着这首纯音乐的时候，觉得自己仿佛快要溺水了，一头扎进海洋中缓缓下沉，看着光亮一点点地消失，海水从四面八方涌来，我就这样无力地漂浮着，游离在窒息与呼吸之间。虽然曲子的名字叫《Breathe.》，但是却无时无刻营造出了一种在浩渺的海洋中溺水的感觉，身边空无一物，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

孤单吗？谁又不曾有过这种沉溺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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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几年的12月31号都显得庄严而神圣，好多人都会像一个诚实的信徒一般对着电子荧幕祝祷，无论如何未来的一年也不能比今年差，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临花照水，回顾过去总让我觉得繁琐，仿佛要打开一个被巨大的铁锁锁住的柜子，打开的刹那有无数的灰尘倾泻而出，即便我费尽力气，能够找到的也只有零零碎碎的片段，所谓的回忆，更像是想象力的产物。中国人对回忆的态度大抵是浪漫的，90后的文艺青年们在转向佛系之前对回忆的处理都是定调在氤氲的雾气中的，回忆是他们迷惘受伤后的栖所。但是回忆也是一个很沉重的东西，他就像一个没有底的背包，行走过的点点滴滴，大大小小的事情都会一股脑儿的塞在这个背包里，遗忘并不会抹杀他的存在，时间越长，背包越重，看着来来往往背着沉重的背包疾速行走的人们，想找到一个分享过去的经历与回忆，只觉得进退维谷。

谁的回忆不珍贵呢？大学二年级的时候我就萌生过一个特别虚妄而唯美的想法：和我的几个朋友住在一栋楼里当邻居！这种幻想着一切都能按自己的意愿来进行的怪念头第一次出生在高三填志愿的时候。彼时我在镇上的高中就读，向往iPhone4s的高贵与神秘，讶异互联网的无所不能，渴望着被描绘得十分美好的大学生活，仿佛从未见过大海的孩子选择性地忽视了海的深邃与神秘，一心一意地扑了上去。消息闭塞的我们以为能够留在本省就是莫大的福气，我那会儿比较闹腾，总想能够出省看看见见世面也是好的，叵耐自己一向眼高手低，想去四川读个学校的想法最后还是没能实现。现在想想，当时那么狂热多半是因为自己的不安无处释放，参与到这些注定并不会有实质性结果的讨论中，无非是想在心理上暗示自己并不是孤独的，关于未来去向何方的担忧并不仅仅缠绕这一个人。当年谁都知道，填高考志愿这样关乎一辈子的事情是怎么也不会在同辈的讨论中有结果的。彼时，类似于“抑郁”、“迷茫”、“迷失”这样的高级词汇还没有在互联网的社交媒体上流行开来，关于小年轻的风花雪月和“明媚的哀伤”，在QQ空间里写写也就罢了，代数和几何还是要做的，单词还是要背的，作文也是要写的。情绪的宣泄与带着不满继续前行并行不悖，那时的我虽然从不说出口，但是心里总是有股执念，假如够努力，我一定能过上想象中的大学生活。如今回顾我接受高等教育的这些年，那时的我可能真的没有分清幻想与梦想的区别所在。

有一段日子我和同学去护理院照顾老人，冬天里的阳光很温暖，老人们都住在阳面的屋子里晒太阳，他们大多倒不像传闻中的那么爱聊天，一个个就那么安静的坐着，浑浊的眼睛就这么无神地向前看，旁边摆满了护理院为他们准备的腊梅与粉百合。我和一位老奶奶很是投缘，我的搭档D小姐是个很活泼而干练的女孩子，老奶奶也很喜欢她。她在房间里跟我们讲她的故事，我远远地坐着听，看到夕阳下D小姐和那个老奶奶的剪影，忽然有种悲伤的感觉。那天我们从护理院离开的的时候，老奶奶让我学唱一些红歌，要我下次去看她的时候唱给她听，只是后来生活起了很多的变化，我再也没有去过那家护理院，至于那些红歌，也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了。那个时候我才意识到，我是无法和孤独和解的，每次和他的交锋都是以我割地赔款收场，我一直学不会一个人生活。

可是我还是向往国外的生活，不知道这算不算我18岁时幻想的遗毒，明明是个眼高手低又不甘于寂寞的人，却一直想着要跑出去体验异域生活。最近回到家中准备要出国的东西，看着两个塞得满满地行李箱，想到即将到来的出国生活却忽然一点也开心不起来，我也是个挺作的人。小时候被逼着做算术题很不乐意，每次不情愿得做完，要么是错了一大堆，要么是直接翻答案照抄，实在是顽劣。可是那时候爱看成语和俗语大全，有图有画的委实有趣。当时学的成语有一个叫做叶公好龙，我笑话叶公说他胆小，明明会画龙，怎么反而见了真龙都被吓晕了，可见是个胆小鬼。如今孽力回馈，我就是那个叶公，我向往许久的出国之行就快要到来了，我虽不至于被吓晕，却莫名的有些焦躁。我内心里多少是有些抗拒改变的，那些突如其来的变故总是让我措手不及，即便假以时日我适应、迎合了这些改变，那一定是我的内心世界百转千回的结果。

这几天L先生过得比较纠结，他前前后后告诉我一个情商几乎为负的同学是如何把他气得半死。他好像不是一个很爱生气的人，和我不一样。有几次我生气在宿舍大声吵闹，舍友说门都被吵得有些震动。但是我多少也知道L之所以没有大吵大闹，应该是因为内心残存着和那个同学重归于好的希望吧。我常自以为情商不算低，现在看来他比我要成熟一些。他总能出我意料之外，为了逗学校的猫居然还专门买了两只逗猫棒放着，说是要和我一起去逗猫。虽然这个愿望2017年是也没有机会实现了，希望2018年能够得偿所愿吧。他大抵是喜欢猫的，我虽然不曾问过他，但是如果可以选，他应该是选择养猫的多。

身边认识很多单身的年轻男女都开始养猫或者养狗了，尤其是养狗党都开始呈现式微的趋势了。人类进化了千年，终归还是有感情的动物，在这样一个谁也不想迁就谁的时代里，猫和狗（或者其他的宠物）开始填补我们感情上的空白。一个人始终是无法过日子的吧，猫或者狗最终是替代不了我们的爱人的。那些流传甚广的测试题宣称能够让人们更加了解自己从而找到合适的另一半，实际上人活了这么久，经历了这么多，却指望通过花不到半个小时就能做完的测试题来认识自己，也算是奇观了。

离2018年也就只剩几个小时了，2017年的好与不好只能作罢，好多笔账算也是算不清的。所幸还有快要到来的18年，所幸我还有力气去怀念我的20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