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椒

图中有画家信息

我,时常有自己会孤独终老的感觉,伴随的是一种怅惘以及走在路上突然觉得大街上空无一人的回落。这种怅惘不是长更长新,也没有攻营扎寨,可能就像,我今天想吃青椒煎蛋却没吃到,只能对着一盘煸炒四季豆一根接着一根吃的境况。

这种感觉不是矫情也不是闲得没事,人应该要诚实地面对自己。与天与地与人斗更要强调与自己斗,我们不能输给自己。

可能很小就感受到了世事变幻,人情冷暖,我很容易就获取到对于生活的一些感悟,然而这些生活的真相却并没有给我的心蒙上一层阴影。我说我很善良,你会相信吗?

我的这份“纯净”来自于从书中建构的人生体系,大部分同龄人在面对很多其他东西的时候,面对爱情、亲情及友情的时候,我面对的基本是书。人只有在自主建构起一套体系时,才会保持内心的一份纯净与坚守,同时却会缺少面对这个社会的一份勇气。

从小就觉得自己的一些想法苍老得像个小老太,有时写出的文章让老师说,这不是你们这个年纪能写出来的东西。长大了反而遮盖了很多自己的不同,矫枉过正,就像太宰治在《人间失格》中提到的“我”通过扮丑来同化自己。但不止是他不止是我,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像我们这样的人在干着这类愚蠢却有效的事情。有效也只是表面,你始终无法掩盖自己的格格不入。

她说,其实你挺可爱的,很招人喜欢的;他也说我可爱。然而,现在回想起来那时候内心的庆幸都会替自己惋惜,我把时间花在了取悦别人身上,太宰治用的是扮丑,我用的是笨拙的可爱。然而就是这个节骨点上的关键,我现在才回味过来。那时的我,听到那样的话,内心只会闪过一丝苦笑,都是我求仁得仁来的,有什么好得意的。现在,这已是成了惯性。只是偶尔会在那些没有意义的形容自己的游戏上,我会良心发现回答出四个字:装疯卖傻。

这已是太宰治作品永垂不朽的地方所在,有几个人能这样正视自己?反正我现在被锻炼得皮糙肉厚,人只有深入了解自己才能放下所谓的面子,面子只是为了掩饰自己,我没有这种需要。我就这样大喇喇敞着,受到伤害我也认了。往后吃了亏我也甘之如饴,毕竟已经有了解我的人在了,有了王老师那几句话,够了。别人家的画家,梵高,死后才被世人推崇;别人家的作家,卡夫卡,潦倒一生,死后才变成占据文坛的一只万世甲壳虫。我才25岁,就有一个能对我说出这样话语的老师,这25年经历过的精神痛苦值了。

可能因为一直伴随的这种孤独感,削弱了我的生存焦虑。活着那就为了活着,好好活着,我活着不怕活不好也不怕死,怕的是写不出文字。写东西时才感觉自己是被陪伴着,若这种陪伴消失了,这种与生俱来的气质没了,前路再有希望也不会是坦途了。

不害怕自己牙齿掉,不害怕自己身边没人,害怕的是自己不在自己身边了。

鼓浪屿的鸡山路我很喜欢,喜欢两边的公墓。我坐在那里时,脑子里就构想出了一个故事:

“一个来厦门旅游的华裔,牧师后代,回来鼓浪屿祭拜祖父,遇到在墓园除草的管理工,他们相遇相爱,随后发现他是当年祖母爱慕之人的孙子。祖母外嫁的原因很无奈也很善意,当年祖母弟弟患重病,牧师许诺她带弟弟出国诊疗,祖母出于愧疚嫁给了牧师。”

我后来又在安献堂附近看到一片绿沉沉的水池地,带着森森的沉寂感,于是又往内添加了恐怖元素:

“她回来时身上一直带着祖母给的坠子,坠子到了特定地点就会发挥感知的功力,他们会实地感知到当年在这片地方发生的爱恨情仇,沼泽地的故事有点凉风有点阴森。”

随着恐怖元素的加入,小说名字由《蓝英》变成了《蓝婴》。

我害怕哪一天,我的这些想象力这些天马行空会消失,我害怕自己哪天对着一片沼泽地,看到的只是沼泽地,而已。

于是,我要比以往更积极地做自己,更阔地去放开自己,更开心地去接受所有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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