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国录》第十六章

吴明彻将头转向李弼，眼睛尖尖的盯着他，他非要让这个老狐狸表个态，要是此战不利，他倒想抽身事外，最后只我的责任了。李弼一脸茫然，依旧不发一言。空气在尴尬的气氛中凝滞，房屋中三人似在进行某种对峙。

宽达打破沉默，准备说几句缓和气氛，吴明彻抢在他前头让他二人退下了。

六日后，五万大军已到四万，皇帝迫不及待命吴明彻即刻出兵，大军拔营向北开去。行军队伍绵延数里。四万人连夜行军，距离荆州城二百里时，吴明彻命全军休整，此时天色尚早，虽天气近秋，白昼仍长于黑夜，宽达建议再行军五十里，在前方一座山里休整。吴明彻不同意，宽达数次来请，元帅经不住他的软磨硬泡，再加上李弼的暗中表态，最终给了他五千人马命其别将此军驻扎前方。

孙大原是凤仙镇镇守兵士，被调来参加此次进攻敌国战役，因他长的虎背熊腰，被编进吴明彻的亲军队伍，职责是保卫吴元帅的安全。作为一名无战功无背景的普通军人，能担任主帅的护卫工作可是非常荣耀的了，相当于荣升。这几天行军很累，他在夜里执勤换班后倒在营帐外面立马鼾声大作进入梦乡。这夜里，吴大忽然被一阵叫喊声惊醒，脑子一激灵，他一把抓住在搁在身旁的长刀，慌忙站起身来，凌晨的露水凝集到刀柄上，握上去孙大手心一阵冰凉。在他站起一瞬间，黑夜变亮，皓月为之失色。地上碎了一地从孙大铠甲上摔下来的露珠，妖异的红光染红了天，像极了晚霞。只听得火烧营帐的嘶嘶声，刀枪剑鸣声，各种惨叫声震荡着孙大的耳膜，对于一个月前还在家里务农的他这个乡下人，孙大从没见过这等场面。他看着不远处自己士兵同僚跟一队人厮杀，见一个个人逐渐倒下，只是不动，他只觉得自己口渴难耐。火光接天，空气都被加热了，他被从他身后营帐慌张钻出来的士兵涌倒，他见到头顶上的一只只靴子在旋转，不知多久意识才回转。他尚未忘记自己的职责，磕磕畔畔着冲向吴明彻的营帐。

不过，他立住了，吴明彻所居营帐几近烧尽，一阵焦糊直冲进孙大鼻腔，他呛出的眼泪模糊了视线，隐隐约约看见，一水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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