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辰未书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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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你好，交个朋友
1
我心中翻江倒海，想着搭讪的由头。
就在我险些薅掉几绺粘着啫喱水的头发时，忽的想到一个与这女孩儿有些关联的人，而这个无关紧要的人我好像是从校运动会时的喇叭中听到的。
终于，我加紧几步，上前鼓足勇气说了句不着边际的话，“同学你好，你是高二·14班的吗？”
从她恍然抬起的脸庞上我看出了一丝紧张。
她轻轻吐出两个字，“是呀。”
见她没有故意的言语刻薄，我心中漾起浪花，“那萧惠子你认识吗？”
“认识啊。”她诧异地看着我，寻思这个傻瓜在说些什么？我们同班同学，怎么会不认识？
我明白她的意思，只是她的一颦一眼早已把我的三魂七魄扯得粉碎，我直直地盯着她的双眼，透彻而明亮，一种超脱俗世的清净。
她被我盯地有些发紧，转瞬扭头急急走去，不再同我讲话。
我抽回思绪，忙跟上前，“同学，等等，我还有事情要麻烦你。”
她扭头看向我，一脸无奈，“还要问什么？说吧。”
我开心的不能自已，双眼放光，“哦，好的好的，听说她田径挺厉害的哈。”
“谁呀？萧惠子吗？”
“对对。”
“对呀，很厉害的，你要干嘛？还有别的事吗？”
“哦，没有没有，就是随便问问。”
“切。”
她甩给我一眼不屑后，双手提着硕大的布袋子，继续努力迈着步子向前走去。
我站在她身后重重地敲了自己的脑袋，心道：蠢货，搭讪讲哪门子别人。
“等等，我还有事情要和你讲。”我再次喊住她。
“你到底要说什么呀？”她重重置下袋子，甩了一下头发，不耐烦地看着我。
瞬间，我被她的的举动惊呆，口中的话硬生生地卡在嗓子眼儿。
我咬咬牙，大步走上前，提起她的袋子，径自向前走。
我突然的行为着实让她感到诧异，赶忙急急地跟了过来，“你干嘛呀？拿我东西干嘛？快给我。”
我立住，但手上依旧紧紧地握紧袋子的把手，即便她在不停地阻拦。
周围不定向的寒风吹得我耳边呼呼声起，一种喧闹的感觉。
我看着她的眼睛，趁着一阵狂风将她吹得身体晃动时，幽幽地看向她，“我就是想和你交个朋友。”
2
原本我以为听过我的话，至少她会呆住，然后有那么零点零一秒的发愣，最后红着脸掩面躲避。
但没想到她就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我，好像没有听到任何声音，只是马上转怒为喜。
她手指着我，突然报以哈哈大笑，笑得我身体抖了一下，倒是自己脸上泛起红晕，有点难为情。
我心想：就算我再差，也不至于第一次交谈就这么嘲讽吧。
我怒视着她，准备发火。
她忍住笑意，指着我的脑门，“大中分，哈哈。”
我忽感不是，忙用右手摸了摸脑袋，随即脸蛋儿涨得通红，正是刚刚的劲风让我瞬间从“八路”成了“汉奸”。
那一刻我的脑中奔过无数的羊驼。
妈的，为什么大连总刮风？为什么不听妈妈话，戴个帽子，为什么…她这么直接。
她没有注意到我的心理变化，依旧沉浸在刚刚的快乐中，一脸可爱。
再她的笑脸，我心中片刻的怒意荡然无存，面露不好意思，挠头笑了笑。
她甜甜的看着我，“你刚才说什么来着？”
“哦，我说我想和你交个朋友啊。”
“啊…哦…”
“啊？”
“没什么，走吧。”
“啊，好，嘿嘿。”
她的嘴角在不经意间扬起了一个浅浅的弧度。
青春期的少男少女对于对方的某些话语是敏感的，更是明白的。
这时，周围的狂风一时间似乎都回了家，不再打搅幸福的少年。
3
她躲避着我的目光，好像又回到了小客车上的时间。
不同的是，二人之间似乎瞬间没有了刚刚的隔阂，步调一致地穿过校门，向着女生寝室楼走去。
她也没有再次拒绝我的帮助，抢夺我手中的袋子。
她故作平静地，“好呀。”
“啊？”
“笨蛋，你问的呀。”
我挠挠头，“嘿嘿，你叫什么名字呀？”
她没有看向我，只是斜视着地面，一字一顿地，“静，静。那你呢？叫什么？”
我感觉她是生怕我记不住她的名字，不免心中升起幸福感，“我叫辰，玄，度，你也可以叫我魄魄。”
她点点头，“记住了，你是哪个班的呀？”
我急忙回答，“我是高三· 4班的。”
之所以急切地报出自己班级，我是想张扬自己的身份，以达到炫耀的目的，这是我心底的小算盘。
然而静静的表情没有被我学长的身份所左右，反倒是眉宇间生出一丝落寞。
我随口问，“为什么把头发染成黑色了？”
静静甜甜一笑，抬头看着我，“你知道我以前染过头发？”
我自信地挺起胸脯，“那当然，你入学的第一天我就见过你。”
静静笑得更加甜了，“别胡说了，我都没见过你。”
我睁大眼睛，表示惊异，“怎么会？报道的时候，记得吗？”
静静皱起眉头，似乎在用心理着记忆，“哦，我想起来了，你是报道处的那个接待员，哈哈。”
“是呀，当时我还在想，这个小姑娘胆子怎么这么大，还染头发。”
“其实刚开始我也挺担心的，因为假期时候花了好多钱做的头发，舍不得，就试着留留，嘿嘿。”
“可是后来终究还是拧不过学校吧？”
“那可不，没办法呀，都不漂亮了。”
“不会的，你低估自己了。”
“哈哈哈哈。”
“现在是不是觉得我们今天的遇见其实只是一年前的重逢。”
“可惜当时接待我的不是你，你却在他旁边，不然我们早就会认识，说不定我的头发都不用染回来了哩。”
“哈哈，不不，我可没有那么大本事。”
4
我和静静慢慢熟络起来，顶着寒风在女生寝室的门口准备告别。
就在将要离开时，我在脑中梳理了一下刚刚的聊天，静静明显已从最初的紧张过度到自在，我们之间已经几乎没有了距离感。
我抿了抿嘴唇，心中欣喜。就在她转身准备上楼时，我拍了拍她的肩膀。
她转过身静静地、甜甜地看着我，等待着我接下来的话语，表情柔和，面容可爱。
我双手抚住她的肩膀，看着她迷人的双眼，认真的说，“其实我是想和你说，我们之间可不可以是……”
闻言，静静突然睁大眼睛，轻轻地推开了我的双手，我未完的话被她硬生生地打断。
她再一次显出落寞，眉头紧蹙，急急地说，“是朋友，好朋友，很好很好的那种…朋友。”
静静不等我从迷茫中回转过来，已经钻进寝室楼，很快传出楼梯被人踩踏的急促声响。
我双手悬在空中，心中兀自纳闷：这是什么意思呀？拒绝吗？可我怎么感到了一丝暧昧，同时还有一些失落，这是怎么回事？
是我太过直接，还是过于自信？带着满脑子的疑惑我走向了学校的食堂，准备吃一碗未来高中的特色海菜打卤面，理一理思绪，冲一冲不快。
在我吃得正嗨皮时，突然坐直身体用力地在自己的脑袋上锤了一下，“怎么这么傻，连个电话号都没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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