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

背景:家道衰落，少年带着布偶游走四方。家谱曾记载，布偶是全族人生存下去的希望，现在只剩他孤身一人，寻找希望。四处游荡的他，广收门徒，却没有选择在一任何一个地方停留。直到他不惑之年……

云南纳西族村

“壮士诶，今儿就别走啦，来的早不如来的巧啊，今天正好是我们纳西的孟本（祭天），保你吃喝无忧！”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来到这里。四十多年了，我靠着表演木偶为生。这里绿水青山，也许还原了我对家乡的一份眷恋。但我不敢长留，整个家族还在等我，等我去履行着无期的约定。

“老伯，最后一个晚上，真的就要走咯”

“好好好”老伯嘴一咧，连忙点头答应。

我和老伯围坐在篝火面前，低头玩着木偶，偶尔喝几口辣酒。这么多年来，鲜少见到这么热闹的节日了。纳西族人很是活跃，唱唱跳跳个不停。

“为何执意要走”也许我俩都喝多了，他紧咬住这个问题不放，我也就随口把家族的事告诉他了，此中的起起伏伏，说的我又一次泪湿沾巾。

重复家族的心愿，不希望到临死前还是一场空。

老伯性子耿，竟直接抢过我的木偶对我破口大骂“值得吗！一个木偶浪费你一生，一生的寻找还不如重新开始！烧了它，你还有三十多年，还可以做很多很多的事，何必执着”

“还给我！你什么都没经历你不配这么说”

老伯摇头，手一伸，轻轻把木偶投进了火海之中。火苗蹿起，骄傲的吞噬着它的生命。

我愣了，看着他在火里流下彩色的流水，渐渐消退的皮肤裸出可怕的白骨，他嘴巴一动一合，我听见了它哽咽的“再见”。

我的心在滴血，如同也在火里灼烧。也不惧怕什么滚烫了，直接冲进火中将它捞起。它已经面目全非，留下半个眼睛在对我笑。笑我的无能，笑我的懦弱。他在我手心里溃烂，变成尘埃，带着家族的生命一起，随风而去。

手里莫名留着一个纸条，好像是从中掉出来的。颤抖的将它打开，里面苍劲的16个大字显于纸上

“布，织于手，偶，合于分；何为布偶，何为之拾，”

难道这就是家族的秘密?竟藏在布偶的里面！它从来都是被供奉在大堂上，谁会忍心将它拆开！

我一下跌坐在地上，拿着纸条，流下泪水

“老伯，我明天不用走了……”

就在这重新开始吧，重建这辉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