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生活里会遇到很多烦恼——害怕失败、不敢接受挑战、不能做到最好、偏爱舒适区....当这些问题明朗地呈现在我们眼前、喧嚣于我们耳边、呼啸在我们脑海,焦虑便与我们不期而至——被困在自己设置的牢笼里的感觉并不好。
不过唯心主义的“我思故我在”能给予我们一些启示。古希腊哲学家爱比克泰德也曾说过一句类似的名言:
人不是被事物本身困扰,而是被关于它们的意见所困扰。
就如这个学派和这句名言表述的,多数时候:我们不是被事物本身困扰,而是被我们对它们的意见所困扰——是被“我应该做到...、大家认为....”这样的看法阻碍了go on的步伐。在一个人关于一件事形成的一些”看法“的过程里,涉及到了三种思维模式——僵固思维、应该思维、绝对化思维。
僵固思维
僵固型思维是相对于成长型思维。我们可以通过一个小故事,来具体的感受僵固型思维的摸样。
为了考察表扬对孩子的影响,僵固型思维的提出者斯坦福大学的德韦克教授找了几百个小学初中的孩子,先给他们做10道容易的智力测验题。
当这些学生完成后,一部分学生被夸奖“聪明”:“哇,你做对了8道题!你太聪明了!”于是这些学生就被放到了非常有才的位置。而另一部分学生被夸奖“努力”:“哇,你做对了8道题,你一定很努力!”
结果出人意料。那些被夸聪明的孩子,在接下来的测验里,很多都不愿意再选择更难的题目,哪怕这些题目能够让他们学到新知识。
当研究者安排了一些很难的题目,所有的孩子表现都不好的时候,那些被夸聪明的孩子,对解难题再也没兴趣了,他们的表现也直线下降。即使重新做一些容易的题目,也很难让他们再有信心了。甚至最后,当研究人员让他们在试卷上写下他们做这些题目的分数和感受的时候,那些被夸奖聪明的学生,有40%左右的学生都撒了谎:他们虚报了自己的成绩,而且都报高了。
相反,那些被夸奖很努力的人,却越挫越勇,他们保留着对解难题的兴趣,表现也越来越好。
这个研究是颠覆性的。它证明了:跟我们所想的不同,夸孩子聪明不仅不会增加孩子的自信,还会削弱了孩子的抗挫折能力。
为什么表扬孩子“聪明”和表扬“努力”会产生这么大的区别?
德韦克教授解释说,表扬聪明和表扬努力激发了他们不同的心智模型:
表扬“聪明”实际上暗示了这样的观点:人的能力是相对固定的,解难题只是证明你聪明不聪明的方式。一旦孩子接受了“人的能力是相对固定的”这样的观点,而他们又被夸聪明,那他们自然就会努力维护聪明的形象。他们会把注意力从挑战任务本身,转移到对自我的关注上来——这就是僵固型思维的特点。
相反,表扬“努力”却暗示着:人的能力并不是固定的,我们可以通过努力来发展自己的能力。既然人的能力并不固定,他们不需要有证明自己的包袱,自然就能把目光专注到努力本身。
关注自我证明,还是关注能力成长,是成长型思维和僵固型思维的重要区别。
现在,我们可以轻轻地问一下我自己:我是属于成长型思维嘛?还是仍然存在着一些僵固型思维呢?
应该思维
应该思维的本质,就是不去认识真实的世界,而是试图让真实的世界臣服于我们头脑中已有的规则,并在世界不符合我们头脑中的规则时,表现出怨恨、愤怒、焦虑等负面的情绪。
对于应该思维,可以分为两种:
一种,是对世界和他人的应该思维——外部环境
小时候,我们觉得自己应该有更懂我们、更爱我们的父母;读书的时候,我觉得自己应该去更好的学校,有更好的成绩;工作了,我们应该进更好的公司,赚更多的钱;为人父母了,我们就觉得子女应该更听我们的话.....
歌德说:“不要怀有渺小的梦想,它们无法打动人心。”这大概是对未来、对自己一种美好的期待和愿望吧?
不过,应该思维和愿望有一个最根本的区别,就是能不能容忍现实跟我们的愿望不一致。
当我们的愿望超越了现实,我们却不自知时,就会强求外部的世界运行顺应我们的规则。
另一种,是对我们自己的应该思维——自我要求
当我们有一个目标时,很多时候我们对自己说的台词都是
“我应该心无旁骛,全力以赴,即使我对这些不喜欢、不习惯。”
再仔细思考一下,我们就会发现这句话背后的思维逻辑是这样的
“既然别人觉得那样做是对的,那我就应该那样做。既然别人期待我这样,那我就应该像别人期待的这样做“
”这其实是在用社会规则、他人的期待或者文化习俗,代替了我们自发的行动。——是对自发的一种模仿,”表演一场叫做’努力‘的行为艺术“。
试想一下,如此徒有其表的“面子工程”,最后真的可以让我们收获丰盈的果实嘛?而被这些来着外部环境声音所入侵的心田,是否还有空间留给我们自己真实的情感和想法以发声呢?当我们被“我应该”的想法牢牢控制时,当我们看到自己、看到身边的亲人、友人、爱人没有做到“我应该”时,我们又会如何对待自己?对待大家呢?
现在,我们可以轻轻地问一下我自己:在我脑海里居住的“我应该.....”又是什么样子呢?
绝对化思维
覆盖在”绝对化思维“脸上的一款面具,叫做“习得性无助”——
塞利格曼是美国前心理学会主席,他在学术界成名,是从研究狗是怎么得抑郁症开始的。在这个实验中,他把两群狗赶到A和B两个笼子里,并给笼子通电。在两个被同一个杠杆连接的笼子里的狗狗都经受了一样的电击,区别仅在于,A笼子里有切断电源的杠杆,而B笼子没有。
被电击的狗狗由于很痛苦,在笼子里窜来跑去希望找到解决疼痛的办法。很快,A笼子里的狗知晓了通过按杠杆切断电源,而B笼子里的狗却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等着A笼子里的狗切断电源。
然后,他把这两群狗分别放到C笼子里。C笼子并没有杠杆,但是很矮,狗只要奋力一跃,就能跳出笼子。当给C笼子通电时,原来A笼子里的狗很快就学会了从C笼子里跳出来,而原来B笼子里的狗却趴在笼子里,呜呜地经受着电击,一动不动。
A笼子里的狗和B笼子里的狗,之前受的电击是一样的,为什么A笼子里的狗就会不断尝试跳出笼子,而B笼子里的狗不动呢?
这是因为B笼子里的狗不仅受了电击,而且形成了这样一种信念:“我再做什么也没有用了”。——不是因为电击,而是在电击下形成的这种信念,让B笼子里的狗放弃了挣扎。由此塞利格曼创造了一个著名的心理学概念:叫做“习得性无助”。
不知当你在一个陌生领域忽然被一个巨大的挑战与此同时还裹挟着“我必须做到最好的”力量一起迎面袭来时,心里蹦出来的第一句话会是什么呢?而在自己心头蹦出的第一句话却是实实在在、结结实实地让自己囚于原地不能动分毫——”我不行的“。我不明白这句话因何而生,更不明白为何偏偏是这句话,只是深刻的意识到我的头脑是如此的坚信这句话的权威性,让属于自己的践行力顷刻间化为乌有、丢盔弃甲,几天后才会恢复思考能力。虽然如此,但我想像多数的其他人一样,这句威力不容小觑的话或应生于少时,并形成了一种“习得性无助”——一旦类似的前提条件被满足,这样的“我再做什么也没有用的”的想法便会转瞬间吞没自己。
上面三种思维模式是导致我们生活多次出现“车祸”现场的始作俑者,但是得益于让这些思维模式重见天日,让曾经霸占自己生活大部分时光的“焦虑先生”的骨骼血脉日渐明朗清晰起来,不再避之不及这位“先生”,更深入的了解使自己看到了不一样的他时,反而在此刻真的可以通晓了一点点:如何更好的专注和享受当下所面对的一切。
拉罗什富科说“任何感情都不过是不同温度的血液”。那么这三种思维大概就会是不同体温下的“焦虑先生”。
现在,我们可以轻轻地问一下自己:我是否察知到了,这位任性侵占着自己美好生活时光的“焦虑先生”的情绪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