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屁屁是人性。”
左下角的垃圾袋，也许就装着宇航员用过的纸尿裤。
图源：知乎用户SME情报员
每年4月12日，是国际载人航天日，
以纪念尤里·加加林代表人类首次进入太空。
在2017年美国载人登月计划重启，
而其中一个伟大目标，
居然是找回落在月球的96袋纸尿裤
——NASA的“最大吸收力服装”，
超强吸湿性能的高分子材料，
能吸收超过600—800毫升的液体，
多层次、满足人类多种需求。
NASA的“最大吸收力服装”。
图源：知乎用户SME情报员
然而，今天的主题并非探索浩渺宇宙，而是聚焦人类最朴素的生理需求——无论上天入地，人类永远都绕不开的命题——
一张干净的厕纸。
1857年，美国开始大规模生产厕纸，而在那之前，世界各地的人们在上厕所时曾尝试过各种各样的方法。
摄影：HANNAH WHITAKER
拉伯雷《巨人传》里的巨人卡冈都亚的伟大实验——最高贵、最完善、最方便、最罕见的擦屁股材料是：活鹅的颈子。
摄影：DARLYNE A. MURAWSKI, NATIONAL GEOGRAPHIC
神秘崇高的太空探索
扯上人类排泄物
似乎有那么些画风不对，
但《厕纸趣史》的开篇直言：
“擦屁屁是人性。”
伴随着捏起鼻子的微妙尴尬，
没人主动聊起厕所里发生的事儿，
有些东西生来注定是要被冲走的，
还有些外在辅助的东西——
厕纸。
图源：维基百科
神奇“厕纸”选录
上图为特索伦的现代复制品，古罗马文献中还曾提及，一德国角斗士曾将它塞进喉咙自杀。
摄影：D. HERDEMERTEN, WIKIMEDIA COMMONS
这种长得神似马桶搋子的古老洁具，
叫特索伦，
罗马时代很可能用它来解决如厕问题。
而这件装备，
由木棍和浸过醋或盐水的海绵连接构成。
土耳其以弗所古城公厕脚边有个小水槽，
被认为是不断流动的水源，
这样可以把特索伦泡在里面。
土耳其，2000年前的以弗所古厕所示意图
摄影：王悦婧
考古学家问了个很严谨的问题：
“特索伦是用它来清洁身体，
还是清洁厕所呢?”
可惜并没有确切例证说明其具体用处，
答案只能留给人们无限想象。
世界上最古老厕所，以弗所厕所遗迹。
摄影：王悦婧
除了特索伦，
古希腊和古罗马还有种擦粪石，
人们管它叫佩索伊。
考古学家在西西里岛（左）和克里特岛（右）的厕所中发现了这些有近2000年历史的佩索伊。
摄影：PHILIPPE CHARLIER, LUC VALRE CODJO BRUN, CLARISSE PRTRE, ISABELLE HUYNH-CHARLIER
擦粪石由圆形鹅卵石
或破碎的陶瓷片制成，
在古罗马和希腊的厕所废墟中被发现。
海地的低种姓者正在从事掏粪的工作
摄影：ANDREA BRUCE
美术博物馆里一只酒杯，
有2700多年历史了，
上面就刻着一个正在用陶片善后的男人。
1792年法国大革命的漫画，描绘了法国人用《布伦瑞克宣言》擦屁屁的场景。
图源：维基百科
另一种创造性的厕纸代替品，
在中国西北古丝绸之路的厕所旧址，
发现一种用布包裹的竹棍或木棍，
可以用来擦拭，
据推测同样已有2000年历史。
木棍顶端的布料上附着一些看起来像是人类粪便的东西，对其进行微观分析后证实，里面包含了人类肠道中发现的多种寄生虫。
图源：HUI-YUAN YEH, RUILIN MAO, HUI WANG, WUYUN QI, PIERS D. MITCHELL
考古学家Bates说：
“这些工具肯定被使用过。”
还有历史文献表明，
厕筹在古代中国和日本都曾使用过。
（※厕筹，又名搅屎棍，是指出恭时用来拭秽的木条或竹条）
日本奈良时代的厕筹，旁边是现代厕纸。
图源：维基百科
厕纸进化史
若问何时进化出厕纸？
非常幸福，
中国可能是最早使用厕纸的国家。
图源：维基百科
公元100年左右，
中国人蔡伦制成了原始纸张；
公元2世纪的墓穴中
出土的麻纸太过粗糙，
不适合书写，应为厕所用纸；
6世纪末期，
纸才从工艺材料跨越到厕纸。
《天工开物》中造纸的场景。
图源：维基百科
颜之推曾在《颜氏家训》中写，“其故纸有五经词义及贤达姓名，不敢秽用也。”意思就是白纸可以擦屁股，只要是没有写过贤达姓名、五经词义的就可以用。
"Le Troubadour"封装的厕纸。
图源：维基百科
英国骑士派诗人罗伯特·赫里克
还专门写了首诗诅咒和警告人们：
“（在必要时）用这些书页擦拭
那个冒出一堆堆污秽的地方的人：
愿每一种疾病、叮咬或者疼痛，
给他的屁股带来麻烦”
Arthur A Byerlein1936年注册的马桶专利档案。
直到1393年，
中国皇室开始大量生产厕纸。
而到了1857年，
西方世界才第一次大规模生产卫生纸。
卫生卷筒纸之父赛斯·惠勒1891年注册的专利档案
同是1857年，发明家Joseph Gayetty推出了医用厕纸，这也是美国首款商业性厕纸，目的是缓解美国人对报纸、玉米棒和西尔斯邮购目录等临时厕所用品的依赖。
厕纸刚出现时，
大家都不太好意思买。
厕纸商人打广告宣称：
“如果消费者继续用书纸解决问题，
非得痔疮不可。”
而经济大萧条时又集中火力，
转向女性健康和儿童未来的问题。
德里的萨菲达波斯蒂贫民区。女人们排着队等待使用唯一正常运作的厕所。
摄影：ANDREA BRUCE
1973年日本女性大量购入厕纸，这是日本中产阶级的恐惧日益增长的结果，担心战后对和平、稳定和经济流动的期许会被通货膨胀、环境恶化和石油危机摧毁。但还有历史学家，将1973年的厕纸抢购事件当成了解当时日本女性生活的一扇窗户。
要囤纸吗？
2月17日，香港旺角道一超市发生罕见的“抢劫厕纸”案。
价格低廉、难以替代、总会用到……
让厕纸成为了人们心中秩序感的寄托。
昆士兰科技大学的专家Niki Edwards称：
“厕纸能给人们带来一种控制感，
让人觉得可以在卫生和清洁方面占据主动。”
网友在马斯洛需求金字塔的最底端增加了 Toilet Paper （厕纸）一项。
图源：Twitter
新冠肺炎疫情蔓延开来后，
世界各地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囤纸行为，
厕纸抢购狂潮还得从日本说起。
从2014年开始，
日本每年防灾日就开始屯纸宣传。
2014年，日本经济产业省在官网发布了旨在鼓励储备厕纸的宣传信息，并在之后每年8月30日都会在官网上更新发布一次。
毕竟从上世纪70年代石油危机，
到1995年阪神大地震，
2011年东日本大地震……
天灾人祸造成的厕纸短缺，
给日本人民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
图源：finance.sina.cn
但是——
世界上还有数亿人，
尤其是中东和亚洲地区的人，
他们是更喜欢智能马桶冲洗。
大小便冲水、座位的升降、马桶盖的开闭、臀部清洗……功能一应俱全。
萨尔曼·拉什迪的《午夜之子》
其中有一个经典情节：
“你们看过（英国人的）厕所没有？
水罐旁边没有水……
我的上帝，他们只用纸！”
印度的皮普利卡拉，一个农夫走进甘蔗田解手，他携带的盛水容器是用于冲洗的。
摄影：ANDREA BRUCE
论当代厕所的修养
2018年一项调查显示，
每人每年使用的厕纸量为：
美国人均141卷；
德国人均134卷；
英国人均127卷；
……
厕纸已日渐成为沉重的环境负担。
图源：Statista网站
厕所里发生的事儿也在日益丰富
——马桶的改进。
自动加热的智能马桶
“马桶就像是一种‘超级疫苗’。”
比尔及梅琳达·盖茨基金会的杜拉耶·科恩说，
“它在产生疾病的地方消除疾病。”
该基金会的马桶改造计划
协助开发了多种马桶替代品。
这些马桶使用起来安全廉价，
无需冲水可持续，
有时不用电也能正常使用。
在回收利用排泄物中的养分和能量的同时，
还能杀灭其中的病原体。
（点击下图查看高清版以看清字迹）
人们常常会忽视如厕习惯。
研究过去人们使用厕所的习惯，
可以揭示从文化差异到性别、
金钱和健康等各种问题的方方面面。
Bates表示，
“这种非常普遍的行为
为我们提供了重要洞见，
让我们了解我们过去和现在的样子，
以及我们下一步的走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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