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写下一个故事,祝福一个姑娘。她的故事无关风月,甚至有点虐心,可我还是愿意写下来,为了她那段NB的追云岁月。
2013年小年夜,柠檬,阿颓,加菲还有我集聚在小城里的烤鸭店,那年我们21岁,吃着烤鸭听着曲,觉得没过油的烧茄子都有一种夏日田园香,年轻嘛,什么都是美好的。闺蜜见面,大概就是一场盛大的八卦大会,原来班里那个不起眼的姑娘做了代购,变得瘦且美,那对轰动一时的校园情侣,最终死于距离和第三者,高三那个没到三十就谢顶的地中海老师迎来了生命里的第二个baby。当然还有自己感情故事,正所谓能大晚上约出来吃饭的,不是长时间单身的,就是刚刚失恋的。我和加菲顶着孤女的帽子也不是一天两天了,阿颓刚刚结束三年的两千里长跑,也没有什么悲伤,就像她说的,原来总怕他会离开,现在他离开了,反而轻松了。我们三个没心没肺的将雪花灌进胃里,只有柠檬心不在焉,欲言又止,我们即刻放下杯子,动用了休息已久的第六感,顺便用大脚趾分析了一下柠檬的微表情,经过三方鉴定,确定柠檬已然失守,仔细分析还有种有种沦陷的架势。
性别男,爱好女,年龄27岁,身高175,就职于一家国企,据说和制造飞机有关,重度近视,轻微洁癖。在以后的日子里,我们一直叫他飞机以至于我现在也不知道他的大名叫什么。据说柠檬的姐姐和飞机的姐姐是闺中密友,飞机姐姐可以说是看着柠檬长大的,介绍了自己的适婚弟弟给即将毕业的柠檬认识。天啊,相亲?当我们听到这个桥段的时候,觉得没过油的烧茄子的确有点恶心了,柠檬倒是淡定,夹了一口放进嘴里,下咽之后,放出一个口吐莲花的架势,开始她的沦陷区演讲。
“他人很好的,做什么事情都井井有条,看电影都会安排好进场时间,不会让我等,也不会让我着急。他懂好多东西,金融,茶道,政治。”
“废话,他都27了,这点事再办不好,还能不能行了。再说了,你说的那些东西,楼下传达室的王大爷也懂啊”刚分手的阿颓,率先做出了拉仇恨的架势。
“他很聪明的,当年学习很好的,现在工作也蛮好,将来也会回北方的。”
“有多好,高中追你那个蔡大头,现在还惦记你呢吧,六块腹肌的胸膛随时为你敞开,要不是我这个人以学业为重,我早就上了”加菲姐姐咂了一口雪花,为蔡头君义愤填膺。
“他好归他好,对你怎么样,这才是正题。说。”我们齐声发问。
“我也不知道,他平时也跟我聊天,但不怎么谈感情问题,时间还早嘛,不着急”
“好吧,祝你幸福”我们三个低头继续咂味那难吃到要死的烧茄子。
坦白讲,我们并不看好她和飞机在一起。一个大她六岁的男生,经历过社会,经历过多段爱情。他成熟多金,有的是吸引小姑娘的魅力与情怀,他知道你最需要什么样子的关爱,也知道怎么去逃避你提出的承诺要求。可他凭什么只对你有兴趣,因为你青春,可那又有几年的光景。如果说那是真爱?那他又为何迟迟不给予承诺。可他又不会自主离开,只等你飞蛾扑火。
2014年七夕,我们四只不约而同的穿着白色纱裙相聚于小城里,阿颓分手后,自己穷游了一趟南方,美其名曰丰富经历,还不如说是自我疗伤,原来分手后的一切洒脱都是假装。我和加菲依旧,孤女两枚。彼时,柠檬处于水深火热,飞机从不拒绝柠檬的示爱,但也从不接受,节假日带着柠檬出去吃喝玩乐,但都止于友情。柠檬每次跟他哭闹,他都会如唐僧一般滔滔不绝,最后只得柠檬低头认错。柠檬说他可能在等一个更好的时机。我和阿颓到觉得他在等一个更好的女人吧。我们担心柠檬沦为寂寞的备胎,屡次劝她放手,奈何柠檬用情至深。
不得不说,柠檬还真是个倔强的姑娘,在遇到飞机之前,她应该是我们四个之间唯一的一个软妹子,心地善良,待人温和,乐观懂事。可遇到飞机之后,她好像变得毫无底线,让以泪洗面成为常事。但就是铁了心要攻下这座铁水浇灌的城池。不过直至她大学毕业,柠檬也没和飞机正式确定关系。
大学毕业后,柠檬一度进入了相亲危机。柠檬自幼乖巧懂事,闻名于街巷,上门提亲者不乏暗恋多年的老同学,也有家境殷实的富商之后,柠檬就一句话,除了飞机,我谁都不要。我们纷纷踏至其家,进行游说。柠檬大致就一个意思,她感觉自己吃过包装精美的费列罗,就死活不想看一块钱一块的大伯蒂了。
“姐们,也有人从费列罗里边吃出来大蛆,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懂不懂。我打小就吃伯蒂,一块钱一大块,还不蛀牙,你说哪个好?”虽然说完,我也觉得挺恶心,但为了柠檬,我感觉值了。
“但费列罗也没有因此而降价,伯蒂还是一块钱一块。根据市场的规律来看.........”柠檬看来已经被飞机影响成唐僧习性。而且,我差点忘了,她是学经济出身的。
阿颓和加菲也分别游说。从小阅男无数的加菲从飞机出发“一个寂寞的大龄工科男,在看多了要房要车的大龄女青年的时候。冒出来一个要糖果和鲜花的小姑娘,他可能会图一时新鲜,刻意与你周旋。但那又怎样,你除了青春什么都没有。你只不过是寂寞的消遣品,何必糟践自己。”
当我们都觉得话已说尽,就等柠檬说放手的时候。柠檬却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放弃小城的工作,去北京做一个北漂,她要让自己强大,配得上飞机才行。当我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心里有千万只草泥马呼啸而过,连忙打电话呼叫加菲和阿颓,两人和我一样先是一阵惊叹,然后是一派脏话,但看着柠檬那一派三万只赤兔马都拉不回来的架势,最后只得无奈的说“让丫去吧,撞了南墙,也就回头了。”
初入北京的柠檬并不顺利,找了一份工作,累死累活的干了三个月,遇到了拖欠工资的危机,之前承诺的各类待遇也都是空中楼阁,恰逢柠檬和自己合租的发小遭遇意见分歧,她在北京唯一的朋友就这样把她逐出了租住的房子。那段时间,柠檬不发工资,身上的钱也快花光了,又不想在回去问父母要钱。还好柠檬从小心善,朋友不少,大家愿意帮助这个可爱的傻姑娘。在自己辞去工作,找房,再找工作的期间里,初入社会的柠檬一个人担负了近五位数的债务,每天下班后坐公交找房子到人影零落,为了省下一顿饭钱,一个面包能分成两顿吃。柠檬说,经常坐着坐着公交自己就哭了,北京那样大,为什么我就不能活得好一点。当柠檬说起这段经历的时候,我们都觉得十分心疼,恨不得把桌子上的肉,都夹到她的碗里,多少能补给一下那些天的营养流失。柠檬倒是淡然,说都过去了,自己觉得那是一份成长。而且这份成长之后,飞机出现了,爱情出现了。
疲于奔命的柠檬并没有去飞机那里要援助,她把一切困难都巧妙的隐藏,她还是那个没心没肺的小姑娘,只是不能每天都跟飞机打电话了,即便是通话也是在凌乱的街道声中寒暄几句而已。柠檬终究和我们还是一类人,最难受的一面,怎么可以给最爱的人看。忍住泪水继续前行,才是最好的选择。都说爱笑的姑娘运气不会太差,对于柠檬亦然。柠檬又在一家正规的设计院找到了一份工作,福利齐全,工资按时入账,也在五道口找到了合适的房子,拥有一群还不错的舍友,生活一点点步入正轨。当然,还有她和飞机的爱情。
飞机大概是习惯了柠檬的傻得可爱,在柠檬草草了事的电话里,他反倒有些思念。一个月后,他申请去到北京出差的机会,每天晚上都会等柠檬下班,一起吃饭,压过长长的马路,走过北京冬日的清冷。终于在一个夜晚,他牵起了柠檬的手,将冰冷的双唇印在柠檬的额头。我想,他终于明白了柠檬的好,也许他终于了解了柠檬不是一个只要鲜花的小姑娘,她完全可以承受起婚姻的重量。她除了青春还有倔强,还有坚强。最重要的是,她爱他爱的深沉,可以为他改变,为他吃苦,为他忍受从未有过的痛。
柠檬每每说起那天的情景,都会幸福的像个傻瓜,我看着她留起了长长的中分,扎起了利落的马尾,黑色热裤配白衬衫,她再也不是当年那个傻傻发表沦陷宣言的柠檬了。她比我们都成熟,因为她比我们都勇敢。
2015年劳动节,柠檬和飞机确立了关系,拜见了双方的家长,不久后,飞机就会调回天津工作。我问柠檬是不是要一起跟着过来,柠檬说还不着急,设计院的工作她很喜欢,还不想离开。看吧,柠檬再不是那个只会围着飞机转的小姑娘了,我看着她越来越漂亮,觉得五月的丁香花都不如她好看。
飞机是一朵飞在天上的云朵,柠檬努力伸展枝桠,想要与他片刻亲近,奈何天高路远。柠檬索性自由落体,由固体变成液体,直至气体,飘散至空中,与那朵亲爱的云融为一体。我愿意为你改变,只要你是有情有意。在那段追云的日子里,柠檬挥舞着手臂,向我们说,别担心,我可以。飞机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她大动干戈,只为自己。感动之余,谁不会觉得这样的姑娘值得爱呢。
那段追云的岁月里,你成就了爱情,也成就了自己。亲爱的姑娘,我们爱着你由表及里的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