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色绝响 第一部 序章

    “伟大的摩宁,请收下这异教徒的鲜血。”

    昏暗中,两个手持长灯,身穿白袍的人分立在祭坛两侧。祭坛前方,模糊地看见一人跪在地上,缩成一团,被五花大绑,似乎在蜷缩抽搐,他的双眼和嘴巴都被布条蒙住了。而还有一人,身穿黑衣,双手下垂,手上拿着把弯刀,在他身后默然站立。

   黑衣人和白衣人皆蒙面,全身上下仅露出眼睛。不知哪来的风,吹得火光颤抖不已,影子在低矮的墙壁上胡乱闪烁。黑衣人向后退了十步,又前进三步,俯地冲着祭坛跪拜,如此行了两次。这样做完之后,祭坛旁的两人轮流走到黑衣人面前,分别将两碗暗色浑浊的液体倒在那人头上。

   “这一碗,洗净你手不义之血。”

   “这一碗,赐予你手公义之力。”

黑衣人垂首静默,液体黏稠地流下。他起身,双手举起巨刃。这时地上的人剧烈地颤抖起来,并奋力挣扎,两个白衣人同时伸手,紧紧按住了他的肩膀。黑衣人开始吟唱,一边吟诵,一边踏着怪异的步子舞刀。调子几乎不成旋律,忽高,忽低,更多像重复音节的呓语。随着他的吟诵越变越像嘶吼,而刀舞得越发狂乱迅疾,地上的人突然试图站立起来,封住的嘴巴里发出咯咯的声音,但白衣人铁一般的臂膀又将那人死死压下。

 风越来越大,火光在墙壁上翻滚跳跃,时伸时缩,忽明忽暗,黑衣人的动作也越来越癫狂,他不住地甩动着头部,胳膊痉挛般地伸张,双腿形状扭曲。吟诵,嘶吼,吟诵,嘶吼,刀尖闪着惨白的光,地上的人开始嘎嘎尖啸,舞姿与烛火相映,白衣人如雕塑般静止,就在这时,刀刃横扫,一切戛然而止,人头落地,血喷射三尺余高。

 白衣人老练地伸出手,竟端着碗接那断颅里的鲜血。红星溅满了白袍。黑衣人捧起那断头,倒地跪在祭坛面前,双手抽搐地将它放于其上。

    “伟大的摩宁,请收下异教徒的鲜血。”

 白衣人的声音齐齐响起,分别将两碗暗色浑浊的液体倒于黑衣人仰起的脸庞上。

    “这一碗,是为你力量之手。”

    “这一碗,是为你公义之心。”

 “众神感谢你的作为,摩宁赐福你的刀刃。”

 “众神感谢你的作为,摩宁赐福你的刀刃。”

 血液从黑衣人去下面罩的脸庞上流下,他的眼睛在昏暗里映着烛火,闪着光。

 “众神感谢我的作为,摩宁赐福我的刀刃。”

2016.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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