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鲁门•卡波特与杜鲁门•卡波蒂




杜鲁门•卡波特与杜鲁门•卡波蒂_第1张图片


杜鲁门•卡波特与杜鲁门•卡波蒂有什么区别呢?明眼的人一看就知道是同一个人嘛,这有什么好说的呀。若是在讲这个话题之前再插进一段无头无脑的话来怕是更会让人感到不可理喻。但是真没办法,还是索性让我一吐为快吧。



前些日子看《南方周末》的一个集子,里面有篇谈到村上春树的文章,读罢让我这个并不地地道道的村上迷不得不为村上春树叫委屈,其实更是为村上迷们叫委屈。里面有一段是这样写的,我在这里做下简单的摘录:

我想,村上迷排斥海明威迷,一定更甚于村上排斥海明威——其实村上并不排斥海明威,他一再说自己受惠于美国文学,而他指的那个时段的美国文学恰恰是海明威以降的美国文学。也许,这就是作家好恶与读者好恶的区别所在。作家可以写一种东西而喜欢另一种东西,读者喜欢一种东西就是喜欢这种东西,不再贪图其他。

相信有人读了这段一定会在心里想这家伙疯了吗?干嘛自大到这种地步,难不成把所有的村上迷都想象成智商为零的明星粉丝吗?但哪怕是足球明星C罗的铁杆粉丝也会情不自禁地为梅西的精彩进球叫好吧。一个写作的家伙(姑且这样称呼他吧)竟会将读者理解为这样的一类人,难道要是想当他的读者还必须遵守帮规,凡作者本人所讨厌的人的东西一概不能阅读吗?这不得不说是对村上春树的间接侮辱,更是对广大村上迷的直接侮辱。

但凡一个读者,他都是有自己的阅读习惯、爱好和品位,会喜欢读一个作家的作品或不喜欢读另一个作家的作品,这是再理所当然不过的事情了。拿我自己来说,在看小说这方面偏向欧美日现当年的代小说而很难看得进去中国当代小说,虽然国内也有很多优秀的作家和他们的作品,但我就是不好这口儿,书桌大半阵地被外国文学占领。这是极为正常的事情啊。再比如说,同一个读者在阅读一个作家的不同作品时也会产生多种选择。有的人爱看亚当•斯密的《国富论》而不曾想到他还写过《道德情操论》;有人看加缪的《局外人》可以看很多遍,但是另一本散文《反叛者》怕是一遍也读不下去的。而读者的自由正是体现在这千奇百怪、爱恨纠缠的复杂阅读行为之中了,旁人又何必说三道四。

我虽然也自诩为村上迷,但坦白的说村上春树的有些作品我也不曾有过太大的兴趣。这句话哪怕是当着村上本人的面讲我也丝毫不觉得难为情,甚至可以想象村上本人听到这话的坦然和放心。我爱读《挪威的森林》,于是就将小说里提到的书都买来一看,遇到合胃口的作家就再买本来看,并不曾整天只盯着村上死啃,不然作家不出书的日子该如何打发呀。即便如上文所说,村上可能对海明威颇有微词(或是来源于海明威对晚年菲茨杰拉德的态度?见村上春树《有能耐的小说》一文),但这并不妨碍作为村上迷的我买来海明威的著作一读。而其中的媒人嘛,应当算是马尔克斯和福克纳吧。他们与村上春树有关系吗?好像不见得那么明显。

现在终于可以回到文章的话题上来了。你瞧,既然我是个村上迷,那么当一本腰封上写着“村上春树最推崇的天才作家”的书摆在我面前自然免不了要多看上几眼。如果碰巧手头充裕的话再把这本书买回去翻一番又有何妨呢。这就是我第一次看杜鲁门•卡波特的《冷血》时的心态。我看《冷血》应该是在2009年,现在回想起来没有太多的印象,只记得后来作者和小镇居民对最烦的同情比较不解,心里嘀咕着美国的法律怎么这样啊。剩下的就是拖沓和冗长了,心想这就是新闻纪实作品吗。总之就是这次的阅读并不太愉快,我在以后读詹姆斯•沃勒的《漫漫长夜》也曾有过类似的体会。

直到上周看完上海译文2012版的《卡波蒂短篇小说全集》,我才发现这个叫卡波蒂的家伙写的东西要比叫卡波特的那个家伙写的更有意思,尽管他们是同一个人。当然,为什么有的版本(如译林版的《圣诞节忆旧》)为什么会翻译成卡波蒂我不得而知,也许是作者喜好?但对我个人而言,这确实恰到好处的。值得一提的是杜鲁门本人第一次写作的题材也正是短篇小说。他在一次采访中也曾说“如果严肃地探究下去,在我看来,短篇小说似乎是广义的散文写作中难度最大而且需要训练有素的形式。无论我拥有什么控制力和技巧,在这种载体上,我把一切都归结为自己的训练。 ”由此可见作者本人对这种文体的偏爱。在这个采访的后半部,卡波特本人甚至还自命为文体家,真是这样吗?我也不得而知。

好了,现在就让我们再次甩开文章开头那个无聊的问题吧,抓紧时间来聊聊《卡波蒂短篇小说全集》这本书吧。要知道我买它至少花费了20块钱呢,当然书商们听了会不高兴,36块的原价也不见得是个吉利的价格呀。好了好了,其实我是想说读了前两篇文章你会觉得作家20岁写的作品比起19岁来简直是羞耻的倒退。那篇《属于自己的貂皮大衣》只能说是低劣的仿制品,学的莫泊桑?总之读完让人大感失望。这还不是最糟糕的,他居然后来又在1950年也就是他二十六七岁的时候,又写了一篇叫《便宜货》的文章,当然喽,毫不客气地说是对前一篇文章的修修补补。翻拍知道吧,翻拍后的流星花园有多烂吧,就是那种感觉。

到这里,我觉得我把杜鲁门•卡波特的坏话全部说完了,胡言乱语也好,反正是全部说完了。现在我要来赞扬杜鲁门的短篇小说,归结于一句话,卡波特的小说要比菲茨杰拉德的稍逊三筹(三当然也是虚指)。我是有多恨他吗,不,我喜爱还来不及呢。你知道我是多钦佩你的才华,从《银瓶》到《我对这一事件的立场》《无头鹰》到《过生日的小孩》《钻石吉他》再到《通往伊甸园的小径》。我喜欢里面的除两篇以外的所有文章。如果非要再加上一篇的话,我想那必须是《米丽亚姆》,没错,连作家本人也这样认为,“那完全是一篇惊人的怪异之作”。当然,更多的时候卡波蒂带给我们的是相当甜蜜的回忆。比如,这句“电梯里到处都是敌人,把他淹没在其中紧紧夹在他们中间”,更别提《我对这一事件的立场》里通篇的诙谐笑料,才华横溢不是吗?又比如这段 也有点意思:

任何东西何曾有过表里如一的时候?一会儿是蝌蚪,一会儿就变青蛙了。看起来是金子,可戴到手指上却成了个绿环儿。就拿我第二任丈夫来说吧,他看着真是个不错的家伙,谁承想又是个混蛋。没有一样东西,沃尔特,是表里如一的。圣诞树是赛璐玢,雪花也不过是肥皂片。在我们体内四处飞翔的是一种叫做灵魂的东西,你死的时候你根本就没有死;没错,我们活着的时候也压根没活过。你想知道我爱不爱你对吧?别傻了,沃尔特,咱们连朋友都算不上……(够酷吧)

 写到最后如果你问我此书到底怎么样,我只能说,别傻了,如果我们连朋友都算不上会在这里为这本独一无二 的《卡波蒂短篇小说全集》费如此多的口舌。当然,冒犯的地方实在是太多了,但好在作家有言在先,我也就不过多自责了:

 绝大多数人,我相信只能让你坚定地反对他们的意见。我曾经而且将继续接受针对我的全部辱骂,有些还带有非常强烈的人身攻击色彩,但这些丝毫不会打扰到我。我会读那些冲我而来的最恶毒的诽谤,而不让自己内心产生一丝扰动。处理这种关系,我强烈推荐一个小小的忠告:永远不要跟某个评论家回嘴而自贬身价,永远不要。你可以在脑子里给编辑写封回信,但不要落在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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