例行公事的日子

忙碌一天，心情有些沉重。一眼就能望到头的工作，有志之士可能会唾弃。我陷入其中，进退维谷。前进不得，又找不到出路，只剩惆怅。

到单位，就开始整理文件。每个文件都必须记名阅读。同事逐个写着自己的名字，脸渐渐起了褶皱，就像遇见了某种丑陋的东西，嫌弃，却又不得不忍受。记名阅读，直接省了读，写个名字了事。

我亦有同感，只是因为工作需要，我得忍着看一遍，即使里面完全是废话，甚至是不切实际，为了有这文件或者推卸责任而出。当事情浮在表面，同事沉不下心去读，也情有可原吧。

一片树叶，它飘落水上，除非是靠岸，不管是运气或者壮士断腕，才有可能不随波逐流。我的人生，也似一片落叶，多少次想不去一切撇身，迫于实际只能低头。

不知不觉间，肚子里有个小怪兽在发出嚎叫。它饿了，我还没吃早餐。抬头，十点了。时间过得真快。时间是公平的，又是那么无情。不管你颓废，腐朽，或者认真，它都是冷眼旁观，一视同仁。它应该是见过太多世面的睿智老人吧，见得太多，也就不会大惊小怪了。

一碗粉，不知其味。这只是填饱肚子的东西而已，味道是怎样又有什么关系呢？内心有种声音在呼号，大声抗议，说我不能这样生活。

我知道它的存在。那是童年时的一道光，提醒我世界是那么美好。空气是新鲜的，花朵散发出香味，阳光温柔而热烈……

一切都已经改变了。知道心里发出不一样的声音，我仍旧是麻木前行。

一堆表，我得找出我们部门的。我随意地翻着，一撇，留着，放回去，只是一念之间，不带丝毫感情，做事而已。

旁边有同事盯着电脑，她打完电话询问后还是一头雾水。“是谁这么白痴啊，要做成这样子……”知名高校毕业的她，专业对口，按道理是技术人才，却沦为区区文员。

我暗笑。犹记得有次聊天，她说，在学校老师说找工作时，要是进我们这种单位，那就是混吃等死。那时她脸上露出一种莫名的笑容，不知道是苦涩还是自嘲。即使老师那样说，她还是进了。安于现实，从事着自己并不喜欢的工作。她是否像我一样，在午夜梦回会在心底生出一种不甘和无奈？

生活从来没有欺骗我。一步一步走来，都是自己的选择。以前的路，决定着今天。现在走的每一步路，都通向将来。

不知何时，我终从一堆表找到所需，如释重负。还得登记。一个个输入名字，我心情平静，无悲无喜。心里的那个湖，没有一丝涟漪，平静如镜面，却浑浊似死水。

小姑娘还在抱怨，能让脾气好的她差点发狂，那事情可能真够白痴吧。淡定，淡定，少说话，多做事。我调侃。同事笑了，小姑娘也笑了。向你学习，她轻飘飘地说。

我也笑了，心湖微微波动。那也不完全是死水，不过我感觉到了一种无奈，腐朽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