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轨从山城的边缘高地上掠过。

车厢里沉睡的气息在浓厚的晨雾中逐渐消散。连绵的树在火车的飞速前进中仓皇地后退,像倒塌的多米诺骨牌形成的连续影像,又像快速翻动的连环画。于是在长久的行程静默中,耳边仅剩下了轻轨与铁轨相互碰撞的肌肤之亲,所运转留下的回音。

江南小镇也并无想象中那般清丽秀锦。中央商务区的高楼外壁,被定格成平面形象的金发女人,在众多镁光灯的照耀下,演化成黄白渐变的色彩。除却两条夹流的江河,城市的聚集点汇集成洋洋洒洒的一片光白。

圣诞节的气息让这个普通的工作日多了点化学色彩,夸张的绿和红,似乎加在一起就是平安夜的颜色。拥挤的车厢,人们欢欣鼓舞的说笑。沈清倚靠在车门旁,手机屏幕上亮起来的光,同事发来的短信漫不经心的跳脱出来“到哪了?带瓶酒来。”

凌晨6:00,睡梦中恍惚听到卖菜小贩们进货的板车声。前一天的长途跋涉带着我几乎跨越了半个中国。蜷缩在毛巾被所能覆盖到的狭小区域,侧着身子回想在火车上度过的两日沿途领略到的自然风光的渐变。沈清在床头留下的便签纸上模糊发散的铅笔字迹,以一种观望的姿态冲撞着我的神经。

若要相见,待我劈荆斩麟, 身穿战袍,面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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