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申明:本文参加“守望先锋周年庆典有奖征文”,本人承诺文章内容为原创。
如果说,追逐着希望的人,一直都是受人们所喜爱,他们如此的耀眼,灿烂,让人不由自主想跟随他们。那么,追逐着死亡的人,是不是如同抢食腐尸的乌鸦一般,就真的那么让人为之厌恶?究竟是因为杀戮让他们反感,还是说,他们只是想躲藏在希望之下。
这么多年了,我还是没能弄清这个答案。
“队长,已经发现目标了。”“做得很好,你们就这样监视着他,保持距离,不要轻举妄动,等待我的指令。”“…否决,上面已经下达最新指令,要求我们立刻捕捉目标,无人机和武装直升机已经进场了。”
“蠢货!你们根本不可能拿下他,听我的命令,全体撤离!”“…结束通话。”无线电的信号戛然而止,死神一拳砸向了机舱内壁,怒火却无法得到释放。这是第三次了,黑爪的最高层绕过他直接操纵他手下的部队,自从阿坎重新回到黑爪后,黑爪高层的变动越来越剧烈,哪怕经历了数轮洗牌,在组织内部根深蒂固的保守派,依旧在做着金钱与权力的白日梦。
他们不断浸透着死神旗下的队伍,企图架空死神的势力,这次的任务,死神同样吃了这么一个大亏,队伍完全脱离自己的操控,这样一个各怀鬼胎的松散组织,让死神真正的感到力不从心,他很清楚,没有自己坐镇指挥,那支小队,已经不可能活着回去了。
“长官,现在怎么办?”前舱的驾驶员有点忐忑的问了一句,死神深呼吸了一口气,重新坐到了座位上:“目标改变,送我去地点B。”
与此同时,在一片广阔的森林上,弥漫着本不该出现的阵阵黑烟,直升机的残骸压塌了大量的树木,弹壳和树叶埋葬了一个又一个黑爪士兵,火药的味道掩盖了森林的气味,这片满目苍夷的景象在告诉着旁人,这里,刚刚成为了战场。
身穿76号战斗服的老兵,捂着手臂鲜血淋漓的伤口,瘫坐在杉树下,他脱下了红色的目镜,对着茂密的树林叫到:“都结束了,安娜,出来吧,我知道你在那个方向。”回应他的是突如其来的一枚子弹,精准的打在了他的伤口上,老兵闷哼了一声,随着子弹中的药物注射到伤口内,紧皱的眉头总算松缓了下来。
一道轻盈的身躯从树上跃了下来,白发苍苍的狙击手抱着手中的武器,走到老兵的身旁,略带戏谑的笑道:“怎么,你不是永远不死的吗,以前对着智械的火力方阵你都敢一个人冲锋,现在对几个毛孩子就挂彩了?”面对狙击手的戏谑,老兵显得有些尴尬。原本以为森林地带的地形能够甩掉黑爪的追兵,没想到对方直接动用了几乎一整支队伍的兵力来围剿自己,虽然两人一明一暗的交叉火力硬生生把来者击溃,却也一时躲闪不及被直升机的枪林弹雨擦中了。
“好了,笑够了就赶紧走吧,天黑之前我们得尽快赶到,我可不想在森林里过夜。”“说得轻巧,你手臂上的伤只是暂时止血,需要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包扎,毕竟我们可不比以前了。”狙击手脸上的笑意也收敛了,看着老兵的伤口,显得有些担忧。老兵拍了拍手中目镜上沾着的泥土,背上背包说道:“没事,小伤而已,走吧,那里到处都是可以休息的地方。”
两人默契的赶着路,天色渐渐趋近黄昏,晚霞的余晖照耀在城堡的城壁上,这在片森林之中,艾兴瓦尔德原本只是一个恬静的小镇,十字军驻扎在这里,镇守着一方的和平,然而,智械危机的爆发,平民纷纷撤离,智械与十字军的数次交锋,让这个小镇,成为了一座无人问津的荒土。
老兵和狙击手缓缓的走在小镇的路上,所到之处皆是残垣断壁,偶尔还能看见地上有几台报废的智械机器,原本的钢铁之躯变得锈迹斑斑,交错的植物已经覆盖了摄像头,只能依稀看见原来的编号,野生动物的叫声在这里不时回响,整个小镇陷入了一种荒诞的安宁。
终于,两人来到了他们的目的地,在城堡深处的王座之上,坐着的并不是国王,而是一幅巨大的盔甲,常春藤虽然早已缠绕在上面,然而斜阳的映照之下,盔甲依然闪烁着昔日的荣光。
“好久没来看你了,鲍德里奇,今年迟到了。”老兵默默的望着那副盔甲,卸下了背部的步枪和背包,从背包掏出一瓶威士忌,半跪着轻轻的放在了盔甲面前,低诵道:“抱歉了…老伙计,给你带了瓶好酒,就当是我赔罪吧…”
“其实,我一直很期待,能你再一次并肩作战,然而,受到召唤的你却缺席了…我们都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但是,莱因哈特来了,他继承了你的意志,继承了你的荣誉……谢谢你,将他送到了我们身边。”
狙击手站在老兵的身旁,低着头,一言不发,两人维持着这样,许久,许久,直到余晖消散,老兵才缓缓的站起身,然而,他却看到了。
在盔甲旁的战锤阴影处,另一瓶威士忌正立在地上,压着一张纸片,老兵心跳顿时漏了一拍,抽起了这张纸片,稍微看了一下内容就放进了口袋。“怎么了,那上面写了什么?”“…没事,我们先去隔壁的房间休息一下吧。”
在堆满尘埃的房间中,狙击手正在为老兵包扎着伤口,不知道为什么,自从看到那张纸片后,两人就陷入了诡异的沉默,直到狙击手在最后一层绷带紧紧的缠绕在伤口上,她才开口道:“是加布里尔吧?”老兵整个人顿时僵住,狙击手的眼光一向毒辣,仅仅一眼就看出纸片的主人是谁。“他说了些什么?”“十点,去小镇的酒馆,就我一个人。”“不要去!你明知道他现在已经变了!上一次的杀意是真真切切的,他是真的想要干掉我们,杰克,你不要再感情用事了。”
“…我很清楚,所以,我必须去。”老兵捂着手臂,重新穿上了夹克,准备伸手拿回自己的武器,狙击手愤怒的踢开了他的步枪,抓住他的领子吼道:“我受够你了!你这固执的老不死,为什么永远都不能为自己着想一下!?你们两个人其中一个死了难道就能解脱了吗?!要去是吧?好啊,今晚我就送你们下地狱!”“不行!你留下,万一出了什么问题…法芮尔不能再失去你了,他既然让我一个人去,就得我一个人去解决……你放心,真要打起来,虽然我杀不了他,他也别想讨到什么好处…就在这,等我。”
老兵捡起了步枪,快步的走出了房门,他不敢看狙击手,他不知道她脸上是什么样的表情,连他刚刚说这番话的时候,他甚至都不敢看着她的双眼。狙击手紧握着手中的武器,手指早已捏地发白,她对着老兵的背影叫道:“十二点前,你不回来,我就去替你们收尸。”老兵的步伐停顿了一下,随后又继续走了出去。
伴随着窗户朦胧的月光,老兵走进了酒馆之中,热闹的酒客,美酒的芬芳,畅快的歌声,都与眼前这间废弃的小酒馆无关,时钟虽然还在滴答的响着,一切却仿佛停在了往日,而老兵,却突然停下了脚步。
“加布里尔,被你的枪指着,还是一如既往的不舒服。”“你胆子还是那么大啊,杰克,只要我扣动扳机,你的脑袋…就会像西瓜一样炸开!”死神艰涩的声音从老兵背后传出,悄无声息的他早就把枪对准了那颗白发苍苍的脑袋,老兵以极快的速度将手中的长枪对准了身后的死神,两个人就这么僵持了数秒。
“…别跟我说今天是要来杀我的,否则你刚刚直接就开枪了。”“哼,那群废物,居然就打中了你一枪,今天心情不好,没心思要你的命。”死神冷哼了一声,随手扔掉了手中的霞弹枪,走向了酒柜,拨开了层层的蜘蛛丝,他挑选出了两支脏兮兮的瓶子,随手扔给了老兵一支,两个人就这么坐了下来。
老兵脱下了目镜和面罩,露出了沧桑的脸庞,用牙咬开了瓶盖,说道:“怎么,还想带着面具喝酒?”“…你就那么想看这面具下是什么?”“……”老兵只是默默的看着他,死神沉默了一下,摘下了银色的面具,望着早已面目全非的面庞,老兵痛苦的闭上了双眼。“我…能帮你什么吗?”“你有什么能帮我的?我早就习惯了戴面具做人了,只是现在,带着真正的面具罢了。”
辛辣的酒精让原本有些疲劳的老兵精神稍微一震,他看着眼前这个穿着漆黑斗篷,带着面具的昔日战友,一时间,他居然有些恍然,仿佛看到了当年那个硬朗的面庞,说道:“为什么…加布里尔,究竟是为什么…从美军开始,我们几十年的战友,我最清楚你的性格,你从来不是那种为了一己私欲而去战斗的男人…为什么…现在的你会是黑爪的一员…”
金属的面具上看不出死神任何的表情,他只是往面具下灌了一大口酒,望着酒馆的天花板漏出的点点星光,淡淡的说道:“我有自己的目的,守望先锋不适合我,黑爪能让我更好发挥,仅此而已。”“我们当初组建守望先锋就是为了守护世界,保护平民的安全,你应该比任何人都要清楚!这是我们一生的使命!”“……守护?你还敢跟我说守护!”
死神猛拍面前的木桌,声音变得无比阴沉:“我们守护了他们,他们守护我们了吗?我们顶着炮火对抗智械,看着那些出生入死的战友,成为一具具冰冷的尸体,他们在干什么?他们在我们名为守护的温床上滋生着罪恶,他们质疑我们,分裂我们,作为士兵,我随时都有牺牲的准备,我在战场上愿意流干最后一滴血,结果呢?我们的伙伴死在了他们所守护的人手上,死不瞑目!你告诉我,让我怎么面对他们的家人,怎么面对还活着的伙伴,怎么告诉他们,我们到底在守护什么!!!”
“加布里尔…”“杰克,我知道,作为指挥官,身不由己,我当初组建暗影守望就明白,这辈子我都不可能见得光,我愿意干脏活,只要能贯彻我们的使命,但是,这个世界,让我太失望了。”死神摇着头,望着窗外的月光,老兵不知道说些什么,他不知道怎么劝服这个曾经的老伙计回头,因为,连他自己,都看不到未来。
死神将瓶子的威士忌一饮而尽,起身说道:“这是最后一次了,下一次…我会直接扣动扳机。”“加布里尔…回来吧,我们需要你。”“…你们并不需要我,这个世界,也不需要我们这些老不死的存在…回去吧,她还在等你。”死神漆黑的身影化为一阵黑烟,消散在夜空中,只剩下老兵一个人,无尽的失落充斥着他的内心,他握着那瓶还没喝完威士忌,孤独离去…
月光被云雾渐渐的遮掩了起来,在不远处的楼顶上,一阵黑雾重新凝聚成了一道身影,死神默默看着步履蹒跚的老兵,直到注视着他远去,而无线电也重新响起。
“是阿坎吗?”
“死神,任务怎么样了?”
“任务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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